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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他早有預料,此次是內(nèi)部試鏡,導演肯定有簡歷的,而且陸留空明確表示不會幫忙,——雖然江瑜也并不覺得他能幫忙,所以像他這種毫無演藝經(jīng)歷,糊穿地表糊到地心糊破銀河系的,看在長樂的面子上,大佬們肯掃他一眼不錯了。真的論穩(wěn)扎穩(wěn)打功力身后,賀陽吊打江瑜,但這個角色,因為和他本身的重合度頗高,江瑜是可以取巧的。助手把劇本遞給他,圈了塊地方:“試這個?!?/br>江瑜一瞄——得,高毅文不愧是影視圈王后雄,還真給他壓中了,就是他指的那一塊,剛好是昨天試過的。這場是無實物表演,講的是紀留昭雪出獄以后,再一次回到正常生活軌道,路過琴行,忍不住再摸鋼琴的戲。按高后雄的安排,他應該遲疑著伸出手,撫著琴鍵,半天不動,而后才緩緩的按下一個嘆息一般的音符。這確實是一種中規(guī)中矩的,毫不出錯的表現(xiàn),紀留在許多年之后再見昔日的夢想,確實是應該遲疑恍惚,不敢輕易觸碰的,江瑜依照肌rou記憶,緩緩的擺了一個彈琴的動作。李導點了點他,和旁邊的導演說話,他并未刻意壓低聲音,江瑜模模糊糊聽見了“程式化?!?/br>這絕不是一個好詞,格式化意味著照本宣科,缺少靈氣,不過江瑜這種半路出家的,技能點也沒有完全點在表演上的,即使是高毅文這種大咖,能把他調(diào)\/教的格式化表演不出錯,也已經(jīng)很不錯了。他頓了頓,忽然改變了姿態(tài)。他不在小心翼翼,也沒有絲毫的遲疑,動作迅如擂鼓,手指如同要將什么砸碎一般,重重的敲擊了一下琴鍵。咚。江瑜忽然就找到了他和紀留真正的重合點。他雖然有很多種偽裝,在張英才李保保面前瀟灑,在房東面前裝乖巧,在同事面前裝陽光,但他用過最久的面具,高中時代那段吊兒郎當?shù)嚼蠋煻冀^望的偽裝,恰巧和紀留是一樣的,加上他確實會鋼琴,即使很久沒練了,手臂也是舒展漂亮的,整個儀態(tài)往那里一擺,紀留陰郁癲狂氣質(zhì)和平緩輕柔的動作,以及最后那仿佛在空氣中爆裂開的音符,都展現(xiàn)出一種對立扭曲的美來。李導坐直身體,目光在江瑜臉上巡視過一圈:“你是第一個這么演的。”他轉著筆:“所有人都是往遲疑,輕柔,不敢置信那一塊演,你怎么會想到這樣?”江瑜恢復了謙虛的神色:“我只是覺著,紀留那樣的人,其實不是喜歡拖泥帶水的,他決定走出去了,就一定是走出去了,所以他彈下的第一個音,應該是很決絕激烈的,就像沖破了一個口子?!?/br>“好?!崩顚У皖^看劇本:“這里沒有寫明紀留彈了什么,你告訴我,如果我讓你演,你會彈什么?”江瑜還沒開口,旁邊的副導捅了一下李導:“我倆不懂鋼琴,他說彈什么沒用啊?!?/br>他抬眼:“這樣,如果讓你用某個文學作品,或者任何一種具象的東西,形容這一首曲子,你會想到什么?”江瑜沒有絲毫遲疑:“西風頌。”“我會想到雪萊的西風頌。”——把我當作你的豎琴吧,有如樹林:盡管我的葉落了,那有什么關系。這被歲月的重軛所制服的生命原是和你一樣:驕傲、輕捷而不馴。……驕傲,輕捷,不馴。在李導的示意下,他最后鞠了一躬,退出了大廳。一直到江瑜走出去,都沒有聽到他們叫下一號。李導反反復復的過錄像,點頭:“誒,老宋,我覺著這個好?!?/br>“真好,我以為現(xiàn)在大環(huán)境怎么浮躁,干我們這行的年輕人不太讀詩文的?!彼^頂?shù)牡刂泻?,“哦,對了,長樂叫我照顧的那個,給他男五男六吧,這個男四他沒戲了……”宋副導按手機:“好,我和那邊說一下。”他剛剛劃開通訊錄,眼睛掃過順序表,掃過江瑜的名字,忽然頓了頓。“等等?!彼悦5奶鹉?。“長樂的那個求照顧的,叫啥來著?”江瑜坐上公交車,望著天空,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輕塊。李保保和趙英才都發(fā)來了助威消息。“魚哥加油,你是最棒的!”——這是正常的張英才。“魚哥出征!寸草不生!”——這是不正常的李保保。“我百草枯嗎?還寸草不生?!彼蜃郑骸拔腋阃炅?,還算順利,一起吃一頓?”他們很快回應:“好啊,在哪?”張英才李保保這些日子都忙,個個在實驗室里轉成了陀螺,江瑜一問,兩人都還在雍大科研樓埋頭苦干呢。江瑜:“就大學常吃的那家菜館吧?!?/br>那是一家做川菜出名的土菜館,他們翻了翻菜單,李保保點了個毛血旺,趙英才點了個剁椒魚頭,江瑜掃了一圈,點了個小白菜。趙英才把筷子分給他:“干嘛啊這是,吃齋求佛祖保佑試鏡成功???”江瑜用熱水滾了一遍碗筷:“不是,我答應了別人,要控制飲食。”李保保擠眉弄眼:“答應誰了?陸留空???”江瑜不可置否的唔了一聲。陸大經(jīng)紀作為打黃掃非辦事處的布景板,除了江瑜,其他辦事處成員都對陸留空很感興趣。李保保嘿嘿一笑,勾著他的背:“那啥,魚哥,我們能見一眼陸留空嗎?”“你見他干嘛?”江瑜莫名其妙:“都是一個鼻子兩個眼睛,他也不見得比我英俊。”“哎。”張英才幫腔:“就想看看你的賣身契持有者……哦不,未來合作伙伴長什么樣子嗎。”“誒我怎么覺著你們以前沒怎么八卦。”江瑜嘴角抽搐:“我們同寢室的以前找女朋友也沒見你們這樣啊?!?/br>李保保和張英才對視一眼,都看見對方躍躍欲試的好奇。如果江瑜會讀心術,就會發(fā)現(xiàn)他們的眼神里同時浮現(xiàn)了四個字。——烈焰紅唇。江瑜第一次見經(jīng)紀人時說出的這個玄奧詞語依舊震懾著李保保和張英才。如今的陸留空已經(jīng)不是打黃掃非辦事處的一個文化符號了,經(jīng)過江瑜不斷的補充吐槽,他的人設豐富立體了起來。首先,他是一個認真好學的學霸,其次,他還是一個身價不菲的社會精英,最重要的是他是一個有著烈焰紅唇的女裝大佬!還不是簡單的女裝大佬,而是一個開瑪莎拉蒂的女裝大佬!多么的難得一見。江瑜咬著筷子:“行啊?!?/br>他思考:“但陸留空很忙的,有機會我叫你們?”誰也沒想到的是,當天下午,機會就來了。起因是這三個人在街上閑逛,張英才接到了一張小傳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