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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大學(xué)就火急火燎地找女朋友以自證清白,但談了一個月就被分手,誰的初戀能比他更糟糕,分手那天宣菲菲字里行間都是打擊:荀或你就是gay。其實不是不能接受,各人如何處理感情完全是私事,愛男愛女愛臺燈,父母都不能多管,脫離zigong那一刻人就是個獨立體。只是關(guān)于同性戀的第一切身印象來自于盛游洲,這個仗勢欺人蠻不講理把他堵在墻角看他哭的盛游洲。高中時代的霸凌與性sao擾在荀或心中留下了陰影,他不想一邊被嗤笑一邊被強迫。如果是季玄……荀或用手背擦眼,太用力,揉下了兩根細長的睫毛。如果是季玄就好了,他想。好在哪里卻也不甚清楚。季玄能理智地列個喜歡荀或的一二三四五,荀或卻只有一種莽莽撞撞的沖動,并在特定的環(huán)境分化成特定的行動。于現(xiàn)下這一刻,他想要的是季玄的擁抱。可是這樣不行,既已長出愛情的苗頭,擁抱就摻了雜質(zhì),會在夜間被心懷鬼胎地反復(fù)解讀。所以荀或最終又扎進了床窩,幾個拳頭被棉絮卸去威力,發(fā)泄都不成氣候。他就算恨盛游洲恨進了骨頭,卻也永遠軟綿,毫無攻擊性。然后他聽見季玄腳步,怔愣三秒才爬起身回頭,季玄已經(jīng)打開房門。荀或原地躥起,三步并兩步跳上前,把季玄攔了回來:“雞哥,算了算了?!?/br>“不能算?!?/br>“你……你要去和他談?”荀或在這時還是個樂觀主義者,季玄這氣場哪是要去談話,他是要直接動手。“我沒和誰說過這件事,如果不是遇見他,我也沒打算告訴你,數(shù)數(shù)都五年了,早結(jié)束了,沒事的……”荀或越說越?jīng)]底氣,當(dāng)年的爛賬根本沒個結(jié)果,而人對沒結(jié)果的事從來執(zhí)著。不會沒事的,盛游洲剛剛不就來敲門了嗎。“謝謝你季玄,但這是我的事,”荀或嘆了口氣,“我自己去和他解——”“不行!”很兇。季玄竟然也會兇。“我不希望他再看見你,”他一字一字道,“多看你一眼,都不行。”11、1月28日宜開竅荀或如坐針氈地等了二十分鐘,季玄回來的時候指節(jié)有血。見慣了血還是怕,荀或手足無措地四處翻找酒精棉片和創(chuàng)口貼,但季玄神態(tài)自若,只看了看時間和荀或說睡吧。時間并不晚,遠不到休息的時候。實則季玄說完這話也未曾躺下,他沉默地開始收拾行囊,把昨天才拿出來的零碎物件又一件件放回行李箱。荀或看著他的背影,看著看著就看不清了,目中影像在水光里扭曲變形模糊。季玄與他似有心電感應(yīng),忽然回過臉來。哭泣是一種狀態(tài),一旦開啟能夠維持數(shù)日。從煙火那晚開始荀或哭過不少次,原因簡明無他只有荀餐餐,但這次的動機撲朔迷離。季玄量度著他并不復(fù)雜的情感面向,猜測問:“害怕?”荀或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季玄走到他跟前,手在半空停頓些時,最終還是撫上了他的頭發(fā)。“不怕,”季玄說,“沒有壞人了。”昨天對著一只黃色的貓,荀或在想自己是否喜歡。然后他聯(lián)想到了盛游洲,因為他確實對他有過懵懂的好感。盛游洲說得對,他的確是個同性戀,即便是在和宣菲菲最為熱戀的那一秒,都不及身為同性的盛游洲送他到家樓下,俯身說“小荀,明天見”的那一刻。荀或所有的戀愛都很糟糕,盛游洲也好,宣菲菲也罷,他們是荀或沒什么波折的人生里的最大波折。樂觀的人最怕處理負面情緒的崩塌,因為沒辦法處理,相關(guān)經(jīng)驗為零。因此隨意理解自己的情感,像美好新世界里的文明人,不去深究任何有可能帶給他痛苦的事物,所以從不給與季玄的關(guān)系下準(zhǔn)確定義,頂著朋友之名,行朋友不該的親昵。要承認,自己切切實實地動心了,精確回溯至相遇第一眼,門開時與季玄四目交接,那一霎的觸電。但荀或害怕戀愛與無果,故而為了避免觸發(fā)新一輪的情感危機,一直困守安全區(qū)。其實為什么到今天才明白。季玄不會是盛游洲,盛游洲連他的萬分之一都比不上。季玄不一樣,他和所有人都不一樣。荀或仔細擦去季玄傷口周圍的塵灰,難得罵人的聲音也軟,像風(fēng)中的棉絮:“盛游洲的臉是砂紙做的嗎?怎么把你的手都蹭破了?”“他避開了,”季玄回憶,“然后我打上樹。”荀或又哭了。眼中水霧朦朧,洗得眼瞳更明亮,細密卷翹的睫毛相黏,眼瞼下一道水痕。“不要哭,小荀,”季玄有些慌,“不要哭。”荀或剪去創(chuàng)口貼多余的膠黏部分,小心翼翼地順著季玄的指骨一道道覆住傷口,而后閉上眼睛仰起頭。季玄呼吸一滯,覺得這副模樣像極了在索吻。“幫我擦眼淚,好不好?”荀或說。季玄的手覆上臉頰是厚的暖,荀或想,原來我這么喜歡他。過了兩三秒,他又想:那我得找個法子把他搞到手。季玄,男,二十三歲,Z大醫(yī)學(xué)院四年級生,不僅是處男,連戀愛都沒談過一場,目測也沒有喜歡的對象。可攻略程度99%,金胖鼓掌.gif。剩下的1%是性別問題,性別不合適——害!都一樣了還有什么不合適!……算了,他是直的。不是已經(jīng)證據(jù)確鑿了嗎,因為自己逾矩的舉動,他失眠一整晚。雖然他嘴上說不介意,曾經(jīng)夸過自己可愛,容許自己撒嬌喊哥,但可能從心里還是會不舒服、感到膈應(yīng),只因不愿放棄這段友誼才百般容忍。季玄從來是一個很重情又很能忍的人。可是——荀或像條真正的小奶狗,拿臉蹭了蹭季玄的掌心——可是,他真的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季玄啊。如果他介意,荀或在心里下了個奇奇怪怪的決心,如果季玄介意,我就去做變性手術(shù)。定下方向以后荀或又開始數(shù)算自己的資本,他對自己的臉蠻有信心,畢竟連閱女無數(shù)的盛游洲也看上了自己。但單單論臉可就太淺表了,我雞哥可是個有深度的人。荀或最有信心的是性格,他知道季玄喜歡他這樣樂觀的傻憨憨。想著就趕緊裝出一張燦爛笑臉:“哥,我想聽你怎么揍他的,酒還在,你邊喝邊說?!?/br>季玄看荀或有了笑模樣,終于安心下來,手指從眼角撫至他耳鬢碎發(fā),理順亂翹的卷毛,“我先訂票,明早我們就走。”季玄的眼神很溫柔,里面只有一個荀或。我大腦皮層是有多光滑,這么好的季玄,我為什么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