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特已經(jīng)明白了，他問道：“小位面？”

阿諾德將軍道：“是的。我開始領(lǐng)兵的時候，是自然界中魔法元素衰敗最嚴(yán)重的幾年，可是沒有哪個王國會拒絕使用這些人形兵器。因為他們不用，他們的敵人也會用。朝不保夕的時候，是沒有人會想到以后的。

芬格家族已經(jīng)完全掌握了奴隸市場的生意，我們把戰(zhàn)敗的俘虜交給芬格家族，芬格家族手下的學(xué)徒會給他們刻上微型魔法陣，再把他們放去小位面。這確保他們能活下來，又不會‘污染’我們這個位面。到需要的時候，我們再去小位面挑選合適的奴隸，把他們帶上戰(zhàn)場。”

阿爾特閉上了眼睛，在這場權(quán)利與欲望的爭奪中，又有誰能是真正的、長久的贏家？

那種類似占星傀儡的制作方法，定然是占星師手上流出去的。

當(dāng)時占星師的地位無比崇高，每個王國都會供奉占星師，可他們貪心不足蛇吞象。可能是為了cao縱整個大陸的命運，也可能只是想彰顯他們的無所不能，他們間接創(chuàng)造了大量占星傀儡。

國王們怎么會允許占星師擁有超然的地位后，再掌控軍隊呢？

占星師滅絕了，諸國也消散了。

科奧瑟家族、芬格家族，在得知他們受到的詛咒后，誰會覺得他們是真正的贏家？

沒有人是贏家。

阿諾德將軍想到他當(dāng)初見到的小位面，以及他后來從魔法島的圣階口里得知的小位面，“那個時候，小位面與現(xiàn)世沒有多大差別。芬格家族為了讓他們‘快樂’工作，還允許他們在小位面得到一定程度的自由。至于現(xiàn)在，小位面的位面本源已經(jīng)連亡界都不如了，他們就算是死也不會想死在囚禁他們終生的監(jiān)獄里的?！?/br>
阿爾特道：“芬格家族已經(jīng)失去了對小位面的控制？”

阿諾德將軍道：“顯然是的。我‘死’以后，小位面又發(fā)生了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在那個時候，芬格家族與魔法島就聯(lián)系密切，芬格家族幫助魔法島上的人采購貨物，魔法島的島主還會兼任小位面的監(jiān)獄長，島上其他人充當(dāng)獄卒。

明明都是被當(dāng)時主流社會排斥的人，可看到跌落在更下面泥潭里的人，又會覺得自己過的日子不那么難熬了，甚至充當(dāng)罪惡的推手?！?/br>
阿爾特沉默無言。

又有誰會想到，魔法島會在諸國的爭戰(zhàn)中蟄伏下來，現(xiàn)在成為這個位面最強(qiáng)大的勢力之一，而小位面的奴隸則沖破了枷鎖，時時刻刻都有可能回到他們的“故土”，他們要做的不僅是回歸，還有復(fù)仇。

阿諾德將軍看向阿爾特，這個不夜城他最看好的青年，道：“阿爾特，這就是人性。人類，不管他是平民，貴族，還是王族，他們都還是屈從人性，他們總會敗在貪欲、嫉妒、憤怒、傲慢中，只有你戰(zhàn)勝這些，你才能進(jìn)階圣階?！?/br>
……

格林公爵府，地窖。

艾斯告訴安吉拉，“就算小位面的人沖破位面封印，他們最先找的也是魔法島與芬格帝國，如果這些勢力都無法攔住他們，這個位面遲早會被他們吸干，留不住的。

我們卻還可以退回亡界。

魔法島這個時候想要再次占領(lǐng)亡界，所求的大概也是這個。他們想給自己留條后路。小位面的人身上鐫刻的微型魔法陣連接靈魂，他們死后，就是靈魂之火都無法長久存在的。他們是肯定來不了亡界?！?/br>
當(dāng)然，這是下下策。魔法島現(xiàn)在還是想把小位面的人趕回去的，可他們對亡界也是勢在必得。

安吉拉聽完小位面的人的來歷，變得更加憂心忡忡，“那魔法島定會用大量的軍隊以最快的速度攻擊雙子城，他們畢竟稱霸大陸超過千年了，我們能守住嗎？”

艾斯道：“只要阿爾特在，不夜城就能守住?！?/br>
安吉拉好奇地瞪大了眼睛，“殿下與阿諾德將軍在阿爾特身上留了后手？”

安吉拉更放心了，她們姐妹與阿爾特同在巴特索登莊園長大，也算熟悉，她還寬慰艾斯，“阿爾特從小就可靠，不用擔(dān)心的?！?/br>
艾斯笑著點點頭，看安吉拉通過亡界的大門，離開地窖。

等安吉拉離開，艾斯嘴角隱隱的笑意卻消失了。

艾斯原本是想讓阿諾德將軍代理永夜城，阿爾特代理不夜城的。阿諾德將軍不用說，阿爾特也是最早效忠艾斯的騎士，不管是忠誠，還是實力，都足夠讓人放心。

他也把這個想法對阿諾德將軍說過。

阿諾德將軍贊同阿爾特的優(yōu)秀，可他勸艾斯再等等，至少等阿爾特進(jìn)階圣階。也再給他們段時間，讓他們可以觀察阿爾特。

亡界站在艾斯身后的巫妖越來越多，阿爾特不成為圣階，的確難以服眾。艾斯接受了阿諾德將軍的建議，沒有把他們的安排告訴阿爾特。

可沒有人想到戰(zhàn)爭會這么早來，艾斯又被困在了這里。

艾斯的手無意識地?fù)苤s草，阿爾特向來讓人放心，可他為何隱隱有些不安？是他忽略了什么嗎？

如果他現(xiàn)在能回雙子城就好了。

……

三色堇王宮。

沒有任何事情可以阻擋三色堇王宮舉辦宴會，哪怕外面戰(zhàn)火紛飛，只要炮彈不要打進(jìn)帝都，在權(quán)貴們看來，戰(zhàn)爭就離他們很遠(yuǎn)。

芬格帝國向三色堇帝國宣戰(zhàn)時是這樣，三色堇帝國的騎士團(tuán)奔赴混亂之領(lǐng)時也是這樣。

數(shù)不盡的宴會是貴族們的日常生活，在他們看來，這連尋歡作樂也說不上。紳士，是不需要工作的，社交就是他們的日常生活。

三色堇王宮現(xiàn)在舉辦的這場宴會，就是在和平年代也能被稱作奢華。貴族少女們穿著比云朵還要柔軟的綢緞出現(xiàn)在舞廳里，鋪著雪白桌布的長桌上是歷史悠久的麥克拉倫酒莊出產(chǎn)的香檳，每杯都價值數(shù)百金幣，而這個晚宴上消耗的香檳又何止百萬金幣。

雖然西本王子有些好大喜功，野心勃勃，但他到底不是個鋪張浪費的人，對于今晚這場宏大的晚宴，不少憂國憂民的人士不由心里打鼓。早年西本王子因為顧忌路德維希四世陛下，所以才裝作勤儉，這已經(jīng)是非常樂觀的猜測了。

不過西本王子當(dāng)然有理由舉辦這場宴會，再過上幾天，就是他26歲的生日了。這場宴會也是以為西本王子慶生的名義舉辦的。

“你知道今天宴會的主題是什么嗎？”

諾歐獨自站在宴會的邊上，注視著在宴會中間翩翩起舞的伯納黛特公爵小姐，她連續(xù)數(shù)日的愁容似乎也被這歡快的宴會驅(qū)散了些許。這讓諾歐覺得這場宴會也不是毫無意義了。不過格林公爵高傲疏離的表情，還是讓眾多想要搭訕的名門淑女望而卻步。

當(dāng)然，也會有人想要迎難而上的。

諾歐側(cè)過身，看向一襲紅色長裙的瑪麗娜·霍默伯爵，她難得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