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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這樣帥的嘛?!?/br>大媽“咯咯”笑起來,點點手指說:“小伙子,油嘴滑舌!”尋聿明聽見這邊動靜,抬頭看了一眼,看見莊奕微微一怔,沖他笑了笑,神情只在瞬息之間。他接過下個病號的身份證,在讀卡器上一刷,問道:“您什么癥狀?”病人是個不到一米六的老太太,戴著副橢圓眼鏡,給他病歷和片子,說:“我就是頭暈得不得了,走著走著路就跟剎不住車了似的,老往前沖,不小心就跌倒了。”尋聿明打開閱片燈,放上磁共振的兩張片子一掃,低頭開始寫病歷,“您這個以后去看內(nèi)科吧,動脈硬化,腦缺血,腦萎縮都有點,典型的老年病。”“這不是您權(quán)威么。”老太太七十六,對他恭恭敬敬,像個在老師面前答話的小孩,“排一趟隊可不容易,您給多開點藥吧!”尋聿明寫完癥狀,說:“給您開點長春胺、定眩片、銀杏蜜環(huán)口服液。平時吃阿托伐他汀和胞磷膽堿納嗎?我給您寫上用量,去門規(guī)的醫(yī)院開吧,報銷還便宜點。”說著將身份證和病例還給她,叫道:“下一個?!?/br>“該我了,該我不是你!”三四個人紛紛擠到跟前,眼看要吵起來。“一個個來,按號排?!睂ろ裁魃钗豢跉?,擦擦額上汗?jié)n,再一抬頭,莊奕卻沒影了。過不多時,診室門再次打開,有人往他手邊放下杯水,剛買的烏龍茶,還溫?zé)岬?。莊奕輕挑嘴角,默默站到了后面。尋聿明端起杯子喝一口,一個接一個的病人看下去,臉上始終沒什么表情,偶爾余光瞥到莊奕,卻是帶笑的。他也不戴口罩,寫病歷、開藥、看片子、約手術(shù),就像流水線旁邊的組裝工人,熟練而專注。莊奕一直陪他看到中午下班,尋聿明終于坐起身,抻了個懶腰,笑道:“你怎么一直在這兒陪我?”“有事問你?!鼻f奕等他洗完手,拿上杯子,一起往咨詢室走?!澳阍趺床宦犜挘俊?/br>幾天前剛和他說過行動要注意,千萬別自己到處跑,尤其是門診最好先別看,萬一有壞人混進去難以控制。尋聿明捶捶后腰,道:“我怕耽誤事兒嘛,總不能老躲著。”莊奕見狀,攬住他腰身,手指在他僵硬的肌rou上不輕不重地揉捏。尋聿明禁不住癢,笑著直躲,他一向敏感。“太瘦了。”手里的rou只有薄薄一層,觸感柔韌,莊奕嘆一聲,推開門,去餐廳吧臺拿了兩份飯,將自己碗里的rou都挑給他。“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尋聿明接過他遞來的菌菇湯,先喝了兩口。莊奕抽張紙巾,擦擦他嘴角,見他臉紅著躲閃,笑說:“陳霖霖說不能給你做咨詢了,想讓我接手。你覺得呢?”尋聿明舀米飯的小勺一頓,表情糾結(jié)起來:“我……你不是不愿意給我做嘛?!?/br>他有點怕,讓莊奕給自己做咨詢,意味著在對方面前完全袒露自己的情緒,更糟糕的是要將過去的點點滴滴翻開來,細細地回味。他怕自己沒那么大定力,會把持不住。“如果非給你做,除非是以同事的關(guān)系?!鼻f奕自然知道怎樣繞開規(guī)定鉆空子,“你可以做我的助手,那我?guī)湍阕鲎稍?,就不牽扯道德問題了?!?/br>職業(yè)守則不是問題,最大的風(fēng)險是,彼此能不能守好自己那顆蠢蠢欲動的心。尋聿明沒點頭,也沒拒絕。晚上回家,莊奕照例給貓喂食,陳霖霖的消息又進來:「我爸說不繼續(xù)做咨詢,他可能沒法手術(shù)?!?/br>手術(shù)是尋聿明的命。莊奕猶豫片刻,回道:「我問問他?!?/br>尋聿明還在屋里看最新發(fā)表的科研論文,莊奕過去敲敲門,跟他復(fù)述老陳的話,又道:“實在不行,只能我來做?!?/br>他也不想,但沒有更好的選擇。“那就做吧?!睂ろ裁髡卵坨R,看著他說:“我相信你。”可我不相信我自己。莊奕暗暗想。陳霖霖又道:「對了,白天那個博主回復(fù)了。他說給他打一個億!哈哈哈哈瘋了瘋了?!?/br>莊奕笑了笑:「不行?!?/br>陳霖霖:「這人肯定諷刺你呢,算了吧?!?/br>莊奕:「超過銀行單筆限額了?!?/br>陳霖霖:「???????」“你笑什么?”尋聿明見他彎著嘴角,低頭擺弄手機,合上電腦問他:“你在看你的視頻嗎?我也想看?!?/br>“呃……”莊奕一驚,急中生智,拖延道:“要不……你先親我一下?”作者有話要說: 親你一下,吧唧。第44章吻“那我不看了。”這間屋里的床頭是深藍色的,尋聿明倚在上面,襯得皮膚愈發(fā)白。他無意識地撅著嘴,側(cè)著頭,滿臉的冷漠都被這雙花瓣唇?jīng)_淡了。莊奕心里一軟,湊上前說:“給你看,別生氣?!?/br>尋聿明轉(zhuǎn)過臉,見他坐在床邊盯著自己,神情看起來竟有些羞怯。莊奕給他手機,上面顯示著自己的賬號頁面,烏煙瘴氣的評論刪得七七八八,偶爾有原來的粉絲留言。“他們?yōu)槭裁磫柲闶遣皇潜槐I號?”尋聿明翻了兩條,抬頭問。“昨晚出了一點小問題?!鼻f奕掩飾說,“已經(jīng)解決了?!?/br>尋聿明點開最上面的一個視頻,是他錄制的小貓玩耍鏡頭,因為家里裝修得漂亮,相機又清晰,加上他選的音樂優(yōu)雅,整體品質(zhì)看起來倒不錯,不過欣賞者寥寥。莊奕清清嗓子,聲音因緊張而發(fā)抖,當(dāng)年他參加玫瑰碗決賽,在國際心理學(xué)研討會上發(fā)言,眾目睽睽之下帶尋聿明唱歌……所有這些高光時刻都不曾怯場,此刻卻潮濕了手心。“我沒有投入太大精力?!彼噲D為自己找一個過得去的理由,就好像如果他投入精力,便能改變慘淡現(xiàn)狀一般。尋聿明挨次點下去,發(fā)現(xiàn)他并非只拍貓,自己種的花,親手捏的陶,還有學(xué)習(xí)微雕,參加各種運動,甚至只是一抹不錯的夕陽,生活中的點點滴滴,只要他看見都會隨手記錄下來。比起熱熱鬧鬧的營業(yè)賬號,這一方小小的天地反倒更像他的私人日記,沒什么技巧,卻格外動人。偶爾有欣賞得來的人留下足跡,和他打個招呼,點頭之交,清淡如水。尋聿明忽然覺得很美好,就好像在月明風(fēng)靜的秋夜,啜了一口甜甜的桂花酒,有一種安逸舒適的情致?!罢婧谩!彼畹谜婧茫屓瞬蝗绦拇驍_。莊奕笑笑,早知如此,何必費勁討好他,什么都抵不過真情實意罷了。他伸出手,輕輕撫摸尋聿明的臉頰,唇角微彎:“我其實……”他其實是想記錄下沒有尋聿明的日子,在每一個思念成疾的夜晚,還可以回味著這些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