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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成了一灘爛泥。我猛地睜開了眼。我喘了一口氣,盡量安撫仍在劇烈跳動的心臟。隨即我瞇起雙眼,疑惑地看著溜進臥室門縫里的光。我又向右手邊看了看,發(fā)現(xiàn)沈綬果然不在床上。我摸索著蹬上拖鞋,下床開燈,打開臥室門的同時還打了個哈欠:“大半夜的,你怎么還不睡……”沈綬站在走廊里,面朝著“戴著項圈的貓”這幅畫,理所當(dāng)然,他是背對著我的。“我從來就沒睡著過,原來你才知道啊?!鄙蚓R轉(zhuǎn)過身,含笑對著我。“什么?”我有些吃驚。“鬼當(dāng)然不需要睡眠了,我和你是不一樣的啊?!鄙蚓R抱起了臂膀,沖我挑了挑眉。“那你之前……”我遲疑地問。“當(dāng)然是裝作睡著了,哄你而已?!鄙蚓R像是變了個性子,語氣中帶著不屑。沈綬又說:“之前陪你吃飯也都是哄你的。你知道鬼吃人間的食物是什么感覺嗎……”他做了個嘔吐的表情,“像在吃垃圾桶里堆了十幾天的帶著酸臭味的爛水果一樣,太惡心了……真是太惡心了?!?/br>“別傷心,陸明,別做出那副假惺惺的難過的表情,起碼你還是甜的。”沈綬說,“你是我唯一的安慰了。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我一直想要什么?”“想要我圍著你,想要我的世界里只有你……你做到了啊,多好啊。我的世界里只有你了,但是你今天?!鄙蚓R頓了頓,往前走了一步。“你今天對我不耐煩了,對嗎?”沈綬陡然拔高了聲音,那聲音像一把利劍,直插我的心臟。我努力爭辯:“我沒有……”“一刻也沒有嗎?”沈綬又笑了笑,他的笑容讓我覺得我才是透明的,內(nèi)里鮮紅的跳動著的心臟、血管中奔涌不息的血流、還有復(fù)雜惡心的思想,都被他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沉默了。但我還是要說點什么,來繞過這個話題,仿佛這樣就可以忽視掉我內(nèi)心曾經(jīng)存在過的、即使只有一秒的懷疑與后悔——我為什么要和一個鬼在一起。但是我是個人啊,我在腦海中與自己辯論,想要證明自己沒錯。天底下哪有沒吵過架的情侶,哪有沒有想過離婚的夫妻,而我,只是想了那一秒而已。我甚至都沒做什么。我說:“我沒有想要讓你的世界里只有我……”沈綬說:“但是我的世界里確實只有你啊?!?/br>“那有不是我做的!你到底在說什么???”“噓?!鄙蚓R把食指壓在唇上,又變了個無奈的表情,“別激動,小一點聲?!?/br>“也不要吵架。我們永遠都不要吵架。”沈綬向我走過來,冰涼的身軀又攀上我的,像一條蛇一樣,緊緊的纏繞著我。我莫名變得平靜了下來。沈綬偏了偏頭,示意我看向那副他之前在看的畫。“他在看著我們呢?!?/br>“你小聲一點,別吵到他了?!?/br>我的目光呆滯地與畫中的黑貓對視。他幽幽的綠眼睛,正朝我們的方向看過來。18.“畫里的貓……活了?”我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發(fā)現(xiàn)畫中的貓的眼睛又變回原來的樣子——全然是一雙天真可愛的綠眼睛,失焦地望向虛空之中。“是我看錯了嗎……”我喃喃道,“這屋子里,除了你,還有其他的鬼嗎?難道是貓妖?”“想什么呢?!鄙蚓R嗔怪地看了我一眼?!捌桨谉o故,畫里的貓怎么會活過來呢。你是被我嚇傻了吧?!?/br>“……”我頓了頓,“那平白無故,怎么還會有鬼存在呢?!?/br>“那當(dāng)然是生前心有不甘,死后含著一股怨氣,附著在什么物件上,便不會消散,久而久之,就變成鬼了呀……”沈綬拉長了語調(diào),詭異地看著我。“對了。”沈綬又走到那副畫前,右手貼著玻璃,說:“當(dāng)然不是貓在看我們?!?/br>“在看著我們的,是墻里的人呀?!?/br>沈綬說:“你可真的是很聰明呢。怪不得我之前沒有發(fā)現(xiàn)這里……”沈綬稍一抬手,那副巨大的畫框便被他輕而易舉地摘了下來。我詫異地發(fā)現(xiàn),畫框后面竟然不是全然的白墻——有很大一部分是掉了色的磚墻,磚塊之間的水泥也參差不平,看起來就像刮大白的工人偷了懶,專門忽略了這部分區(qū)域一樣。“你說墻里有人?”我腦子里瞬間閃過無數(shù)看過的砌墻藏尸案,“有人在這間屋子里殺了人,為了掩蓋殺人痕跡,把尸體砌進了墻里?”“怪不得……”我死死盯著那面墻,“怪不得我總覺得這走廊窄得厲害?!?/br>“不對?!蔽矣謸u了搖頭,“如果專門為了掩蓋尸體痕跡,為什么不把這面墻都刷白,為什么要留這一塊……”“還有,是、是你被留在了墻里嗎?”我握緊了拳頭,這半句話說得吞吞吐吐的。沈綬歪了歪頭:“不全對哦?!?/br>我忽然感覺哪里不對勁,疑惑地看向他:“你剛剛為什么要說我很聰明?”“因為……”沈綬五指攀上磚墻,輕輕用力,那塊磚居然就被他輕松地抽了出來。霎時間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從磚縫中逸散出來。“因為砌墻的是你,藏在墻里的人也是你?!?/br>“殺掉我的人,還是你?!?/br>“陸明,你這么愛我,就這么輕易地把我忘了嗎?”三十年前。沈綬拿著張紙條,有點茫然的看了看周圍,最后還是決定向不遠處的一位大叔求救。“您好……打擾您了?!鄙蚓R笑了笑,“請問您方不方便給我指個路,我想去這里。”沈綬把紙條遞給大叔,“這地方有點難找,我都繞暈了?!?/br>大叔抽了口煙,接過紙條看了看,“xx小區(qū)xx號樓?”,大叔樂了,“我就住這棟樓。你再往南走個五十米就看見了?!?/br>“好的,謝謝您。”沈綬拿回紙條,判斷了下方向。“探親戚啊小伙子?”大叔說。沈綬回過頭,說:“不是,叔,南邊是哪邊???”大叔給沈綬指了指。沈綬鄭重地點點頭,然后解釋道:“我是來這里租房子的。”“租房子?”大叔皺了皺眉,吐出一口煙圈,“沒聽說周圍鄰居要租房子啊,你要去哪一層?”“六層?!?/br>沈綬有些遲疑地爬著樓梯,心里有一絲忐忑。他想起剛剛遇到的大叔說過的話——“六樓一住的那個人……他肯定腦子有問題啊。他mama就是得了瘋病,最后跳樓自殺了。留下他自己一個人,成天不出門,也沒個工作,不知道自己在家里干什么。都快三十歲了,也沒有個老婆。也幸虧他沒有老婆,哪個姑娘嫁給他,那不就是跳進火坑了嗎……”要不不去了吧。沈綬躊躇間,已經(jīng)來到了六樓一的門口。但是……來都來了,實在不行假裝看看再走吧……這出租價格真的很便宜了。沈綬還是用指關(guān)節(jié)輕輕敲了下門。“咚咚咚。”門里有個冷淡的聲音應(yīng)了聲,“來了。”說話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