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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庭的理智上也知道那沒什么大不了的,而且除了涂藥,他也不能再做更多。“下次要等我回來弄?!弊詈蠡赧耐ブ荒苷f,“你放著別管?!?/br>辛荷隨口說:“那我也要做點事情啊,不可以什么都靠哥哥。”霍瞿庭說:“為什么不可以?”他問得太理所當(dāng)然,讓辛荷一時間無話可說,好像他做個懶惰的蛀蟲才是應(yīng)該的,而他試圖學(xué)著獨立和勤勞,才是對霍瞿庭最不友善的行為。沒等到辛荷的回答,霍瞿庭接著說:“就是可以什么都靠哥哥,不然要哥哥干什么用?”“好吧?!毙梁赡酶觳脖еドw,下巴又支在胳膊上,慢吞吞地接受他的歪理,“好吧?!?/br>霍瞿庭又低頭看了看辛荷的腳背,才抓著在他看來太細(xì)的腳踝把他的腳放回沙發(fā),叮囑他別再亂走,擺了吃的喝的到他手邊,又打開電視,才到廚房去做飯。第二個周的周三,霍瞿庭有同學(xué)在舊金山結(jié)婚,他做伴郎,最近不是很忙,所以還打算在婚禮結(jié)束后帶辛荷去拉斯維加斯玩一趟。那天灣區(qū)的天氣很好,但他又開始擔(dān)心室外的婚禮會讓辛荷太累。伴郎的工作很多,他只能時不時抽時間去看辛荷,好在辛荷大多數(shù)時間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有一會兒被伴娘們叫去在化妝間跑腿,不算什么工作,又不風(fēng)吹日曬,霍瞿庭才滿意。舊金山之行的主要目的是參加婚禮和帶辛荷散心,附帶還有一個小任務(wù),是霍芳年安排的相親。世交的孫女,也在劍橋讀書,巧的是兩人都來參加婚禮,霍瞿庭是男方同學(xué),對方是女方的朋友。兩人對這種家里安排的相親都已經(jīng)熟稔,聯(lián)系之后,一拍即合,商定邊參加婚禮,一邊就把家里交代的任務(wù)完成,所以在倫敦的時候也一直都沒有見面。女生名字叫郁文,家里父母都在港府當(dāng)職,叔叔經(jīng)商,在香港算是有名的大族。人如其名,她看上去性格文靜,不是話多的人,但也并不算內(nèi)向,作為霍瞿庭此行的女伴,兩人配合還算默契,沒多少極度冷場的情況發(fā)生。一天一夜的婚禮接近尾聲,作為伴郎,霍瞿庭幫著送客,郁文在上午新人走過的花門下找到他,說自己也要回倫敦了。霍瞿庭道:“路上小心,注意安全。”“你還真客氣。”他穿著伴郎服,身量挺拔,眉目英俊,不是會缺交往對象的人,郁文看著他突然笑了笑,又看了他好一會兒,才問,“我就有那么讓你不喜歡嗎?”霍瞿庭不太明白,垂眼看她,她就說:“別人都以為我們是男女伴的關(guān)系,可沒人知道,你從頭到尾都沒有問過我的號碼。你給我感覺總是拒對你有意思的人千里之外。”霍瞿庭愣了愣,說了句:“抱歉?!?/br>郁文給他的感覺也變了很多,至少不是他想象中那樣紙片的性格。她回頭看向一個方向,好像很隨意地說:“你在追他?”霍瞿庭跟著她看過去,發(fā)現(xiàn)她說的是坐在已經(jīng)空無一人的桌邊,正在很舍不得地吃他剛才給的一點慕斯蛋糕的辛荷。現(xiàn)在到處都很亂,霍瞿庭給他安排好一個位置叫他坐著,他就真的乖乖不動了,半低著頭對付那塊蛋糕,神態(tài)很認(rèn)真。霍瞿庭的視線落在他捏著叉子的細(xì)白的手指上,又看他的嘴唇,懷疑是不是被伴娘涂了口紅,不然怎么會那么紅,很輕易就在這種時候都走了神。郁文并不認(rèn)識辛荷,甚至還沒來得及知道辛荷的名字,看著霍瞿庭的表情笑道:“別那么緊張,我只是看你每次在他面前都像孔雀開屏,又像老虎圈地,實在忍不住才問的。我又不會對誰去說,安心啦?!?/br>“但人家好像并不知道?!庇粑奈⑿Φ?,“昨晚我問他霍瞿庭去哪了,他說單身之夜,可能開房去了吧?!?/br>“……”霍瞿庭道,“所以呢?”郁文故作傷心道:“我是想說,咱們這樣的年紀(jì)才吃欲擒故縱那一套,想老牛吃嫩草可就行不通啦,說起來,這男孩兒真是漂亮,我都沒法安慰自己只是輸在性別?!?/br>她說得惋惜,但其實并不是看上了霍瞿庭的樣子,還拍拍他胳膊道:“加油吧。”第二天才去拉斯維加斯,婚禮結(jié)束以后,霍瞿庭帶辛荷回住所。雖然常在舊金山辦公,但辛荷沒來過,他自己一向是能對付過去就可以,所以這次只能住在酒店。辛荷有些累了,靠著座椅好一會兒沒說話,他剛要伸手去調(diào)廣播,才聽霍瞿庭說:“我沒跟人開房?!?/br>“???”剛好紅燈,霍瞿庭把車停在等候線內(nèi),一手搭在方向盤上,一手伸過去,幫辛荷調(diào)低了廣播的音量,但調(diào)好以后也沒收回來,蓋在了辛荷放在腿上的手背上,沒用多少力氣,只是握著,又說了一遍:“昨天晚上,我沒跟人開房,晚上回來你不是還沒睡?只喝了酒,沒干別的?!?/br>辛荷愣了好一會兒,才磕磕絆絆地說:“哦、哦……”“以前也沒開過?!?/br>霍瞿庭懷疑辛荷可能并不知道自己的臉很紅,所以才一點都沒有遮掩的意圖,只試著轉(zhuǎn)移話題:“綠燈,可以走了。”“聽見了嗎?”辛荷轉(zhuǎn)過臉看他,兩個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籠著層蒙蒙的霧一樣,霍瞿庭只看見他睫毛很長,垂下去的時候就像精神不太好,微微顫了兩下,聽他求饒似的說:“聽見了,我聽見了?!?/br>第十五章辛荷當(dāng)然不會不明白,霍瞿庭是知道了昨天他對他的相親對象說的話。他第一次干這種事情,本來就一直都很忐忑,此時被當(dāng)面揭穿,一時間只感覺無地自容,對不起霍瞿庭,又怕他真的生氣。“對不起……”辛荷鼓足勇氣,聲音還是很低,“我,我……”想說不是故意的,但就是故意的,辛荷的一句道歉講得磕磕絆絆。霍瞿庭卻似乎并不是很在意他對郁文說了什么,只松開握著他的手,捏了把他的臉道:“懂的還挺多?!?/br>辛荷的心撲通撲通地跳,臉更紅了,他轉(zhuǎn)過臉,看到霍瞿庭似笑非笑的眼神,卻又涌起些不滿:“別把我當(dāng)小屁孩,其實我什么都知道。”“嗯?”霍瞿庭打了把方向盤,用余光看他,“那哥就好奇了,還知道什么,都說說?”辛荷最后一點害怕也消失了,把頭轉(zhuǎn)向車窗外,不再回答霍瞿庭的話。晚上要睡覺之前,霍瞿庭慣例來給他量體溫,讀完數(shù)低頭記錄的時候,辛荷才問:“哥,我是不是把你的相親攪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