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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他根本不用詢問,到時候直接拽著梁池去就是了。但是自從那晚過后,他就莫名慫了。休息時間,蘇宛又過來了一趟。這次她都懶得在外面等了,直接借了別人的一身無塵衣,穿著就進來了。手里還抱著一個小方盒子。“呦吼!”物料小哥羅浩先認出的她,唯恐天下不亂般吹了個流氓哨,吼了一嗓子,“梁池,有人找!”梁池在忙碌的車間中抬起頭,只見迎面過來一人影。“你好,請問你是?”原諒他這是第一次見蘇宛穿無塵衣,真的沒認出來。蘇宛聞言更加氣憤,眼珠子都快噴出火來了,她將手里的盒子重重地放在梁池面前的桌子上,惡狠狠道:“給你的生日禮物。”梁池靠聲音認出了她,不咸不淡道:“謝謝,不用了。”“你別誤會?!碧K宛就知道他會這樣說,有些不耐煩地解釋道,“我對你沒那個意思了。這個禮物就當是感謝你這兩年來對我的照顧。順便再告訴你一句,以后如果不喜歡一位女孩子,就不要對她這么好,會讓人家誤會的?!?/br>梁池有些無奈,憑良心講,他對蘇宛真的算不上好,除了有一次她陪客戶喝醉酒之后送她回家,其他時候他們聊天都很少,也不知道怎么就讓她誤會了。“謝謝你的忠告,我記住了。不過禮物還是算了。”梁池淡淡道,他不敢保證蘇宛所說的對他沒那個意思了是真是假,這次他收了蘇宛的禮物,下次蘇宛過生日他總得還回去吧?一來二去的,沒完沒了,不如斷干凈。“你最后再問一遍,你要不要?”別要,別要,別要……溫庭禮在后面小聲嘀咕著。“不要?!绷撼氐馈?/br>“好,不要拉倒!”蘇宛咬牙道,“那我給別人。”“我也不想再拿回去了,你們誰要?誰要我給誰!”蘇宛在車間喊了一嗓子,頗有當初帶實習生進場時拿著大喇叭站在凳子上吼的架勢。好吧,她承認,她還是裝不來淑女。四周鴉雀無聲,只有機器嗡嗡地響著。也是,又不知道是什么禮物,誰愿意趟這灘渾水。許久,產(chǎn)線最后面的位置,一只瘦弱的胳膊慢慢舉了起來。“蘇jiejie,可以給我嗎?”于初蕊細聲細語道,完全沒有了平時小刺猬一樣看誰都不順眼的樣子,眼巴巴地瞅著蘇宛。“可以?。【徒o你了,接著?!碧K宛說著抬手扔過去,轉身就走了。于初蕊慌忙站起來雙手接住,小心翼翼地打開看了一眼,那是一只男士手表,完全不適合她那纖細的手腕,但她卻依舊笑得眉眼彎彎。她想伸手摸摸,看了眼手上戴著的因粘了汗水和消毒液還有膠水而發(fā)黃的手套,又沒舍得摸,戀戀不舍地蓋上盒子,放到了外間自己的柜子中。梁池沒收蘇宛的禮物,溫庭禮既開心又有點心情復雜。他沒再多說什么,只是下班之后火速趕回了宿舍。晚上,梁池照常洗漱完躺在床上,翻看著同事和朋友們發(fā)來的生日快樂的祝福短信。翻了兩遍,也沒看到溫庭禮的。梁池想是不是他拒絕的太過分了,傷了溫庭禮的心?他其實很想要溫庭禮的一句生日快樂。想著想著又自嘲地笑了,這算什么?不給人家回應還想繼續(xù)享受人家的好嗎?要點臉行嗎?梁池暗罵自己。正這樣想著,手機鈴聲就響了,梁池拿起來一看就愣住了,是溫庭禮打來的電話。這是溫庭禮第一次給他打電話,以前都是發(fā)微信的,他愣了幾秒才按了接聽。電話中溫庭禮的聲音柔軟而溫情。他說:“梁哥,你能不能來陽臺一下?”☆、表白了或許是被溫庭禮的聲音所蠱惑,梁池真的默默下床,抱著手機去了陽臺。此后經(jīng)年,時光褪色成一幅幅斑駁的老照片,唯有這夜的畫面依舊色彩鮮明,被梁池珍而重之地收藏在記憶深處。對面樓的年輕大男孩兒不知在陽臺站了多久,二人相隔不過六米,各自把手機舉在耳邊,默默對望。梁池看到溫庭禮手里挑著一盞粗制濫造的紙燈籠。和那天在古鎮(zhèn)上,梁池望著出神的那個孩子手中所挑的那一盞一模一樣。他不由得一怔。對面的溫庭禮笑得溫柔,聲音更加溫柔,“梁哥,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今天生日,原本該細心給你準備禮物的。但時間不夠,就只能做了個燈籠?!?/br>溫庭禮覺得有些抱歉,但是今日該說的話,他一定要說完。哪怕被拒絕,他也不想再退縮了。他有什么好抱歉的呢,明明是自己沒告訴他生日的事情,是自己強行在二人中間豎起來一道屏障。梁池想著,卻并未說話,只是安靜地望著溫庭禮,聽他繼續(xù)說下去。溫庭禮撓了撓頭發(fā),道:“用燈籠當生日禮物好像挺奇怪的,但是希望你別嫌棄?!?/br>“我做的還挺丑的,應該沒叔叔做的好,但是,我愛你。”“我愛你”這三個字他說的十分自然,仿佛吃飯喝水一樣理所應當。“我和叔叔希望你幸福的心情是一樣的,只不過我希望這份幸福是我給你的?!?/br>溫庭禮的聲音愈加溫柔,像是此刻如水的月光般鐫刻在梁池的心上,“梁哥,我知道你有時會懷念家鄉(xiāng),也知道你對這個城市總是沒有歸屬感。古人云三十而立,今天是你的三十歲生日,成家立業(yè)的年紀。事業(yè)我?guī)筒涣四?,但是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給你一個家。”他說,一個家……梁池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他鼻子酸澀,有種想要落淚的沖動,可能對于很多在外打拼的人來說,最受不了的一句話,不是我愛你,而是我想給你一個家。城市的燈紅酒綠中,不知容納了多少來自五湖四海之人的夢想與心酸。有太多的人,晚上十點下班,乘著擁擠的公交車,回到空無一人的出租屋,燒一壺開水,泡一桶面。日復一日。奮斗十幾二十年,所追求的也不過是在這個城市安一個家。這個家不只是房子,還包括房子里的人。梁池也不例外。他這個人骨子里其實很怕孤單,偏偏自己又不是開朗的性格。他總是一副游離在喧囂之外,仿佛享受孤獨的姿態(tài),久而久之大家都以為他不合群,葛慶甚至還擔心過他會不會有一天看破紅塵去出家了。其實不是,梁池只是單純地不擅長融入進那種氛圍。以前,沒有人懂他對于家的渴望與執(zhí)念。而現(xiàn)在,有個人不但懂了,而且還親手將一顆真心捧給他。梁池感覺自己沉寂多年的那個心臟正在瘋狂地跳動,腦海中有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