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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這點(diǎn)小雪無所謂啦!”溫庭禮邊往宿舍推他,邊說道,“梁哥你快去換身衣服,穿厚點(diǎn)兒,我在下面等你?!?/br>梁池?zé)o奈,只好由他。幾分鐘后梁池再次下樓,手里撐著一把大黑傘,他把溫庭禮拽到傘下,并肩向外走著。“去哪?。俊绷撼貑柕?。“去一個你肯定沒去過的地方?!睖赝ザY笑得神秘兮兮。梁池?zé)o奈地笑笑,又把傘往溫庭禮的方向傾斜了點(diǎn),“行吧,都聽你的?!?/br>☆、別說話二人坐了半小時地鐵,出了地鐵口又走過一座長長的天橋,最后又叫了一輛紅色小三輪,開了二十分鐘,才到了目的地。一條小河穿街而過,幾條烏蓬小船飄在河中央,兩岸是青石板鋪成的小路,兩排老舊的瓦房,斑駁的灰白色墻根處雜草叢生。靜謐的仿佛與世隔絕。溫庭禮帶著梁池邊向里走邊跟他介紹,“這邊叫三里古鎮(zhèn),地方不大,也不怎么出名,所以來的游客不多。不像是其他已經(jīng)完全商業(yè)化的古鎮(zhèn),節(jié)假日去能擠死人?!?/br>“怎么想到帶我來這里?”梁池笑著問道。溫庭禮心說那還不是因?yàn)橄敫阃鎯喊牙寺幔?/br>他只是笑卻沒回答,又拉著梁池往前走。進(jìn)了拐角處的一家古色古香的小店,要了兩份蝦仁生煎,兩碗酒釀圓子湯。店里人不多,他們兩個坐在暗紅色雕著鏤空花紋的木窗前,慢悠悠地享受著下午茶時光。外面的小巷子很窄,最多只能容的下兩個人并行通過。一位白發(fā)老人在自家木門下支了張?zhí)梢翁芍]目養(yǎng)神。一條大黃狗老老實(shí)實(shí)地在他跟前兒趴著。門檻兒旁有個老舊的收音機(jī),放著小曲兒。間或有幾位穿著漢服,撐著油紙傘的姑娘們走過,伴著青磚白墻,讓人恍惚間分不清今夕何夕。晚間的時候,溫庭禮拉著梁池上了烏蓬小船,二人并肩坐在船頭,船夫慢悠悠地劃著船,帶著他們穿過一座又一座的小橋。雪漸漸停了,兩岸的屋檐下都掛上了紅通通的紙燈籠,游客也漸漸多了起來。不知道哪家店里的姑娘用吳儂軟語輕聲唱著,“如是風(fēng)光不知愁,一曲新詞,一壺酒……十里煙雨重重,燈花逐水流……”梁池看著岸上挑著燈籠的一個小男孩兒出神。燈籠是用淺藍(lán)色透明的硬紙盒粘成的,里面放了一支蠟燭,搖曳的燭光透出暖黃色的光芒。外面什么圖案也沒有,僅在燈籠底部墜了個大紅色的流蘇。看上去十分簡陋。溫庭禮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便也看到了,他興致勃勃道:“梁哥你想要燈籠嗎?剛才我看到街邊有賣的,等下了船我們?nèi)ベI一個吧。”梁池回過神來,默默搖了下頭,笑道:“不用,只是那孩子拿的那盞燈籠特別像我小時候,我爸給做的那一盞,我就多看了兩眼?!?/br>不遠(yuǎn)處小店中又換成了下一首歌,“余暉灑下一縷縷碎波潺潺,晚風(fēng)里燈影柔曼。蕩漾著湖水清清倩影婉轉(zhuǎn),青底白花油紙傘……”或許是被溫柔似水的歌聲觸動,梁池的心也柔軟下來,不由得說多了:“每年的正月十五都是我們鎮(zhèn)上的花燈節(jié),六歲那年我爸帶我去過一次,我從此念念不忘。第二年還鬧著要去??墒情T票太貴了,我爸心疼,就自己動手給我做燈籠。還騙我說是一樣的?!?/br>梁池說到這兒忍俊不禁:“其實(shí)他做的可丑了,歪歪扭扭的,那紙盒子也太厚了,根本透不出多少光來。可我還是喜歡的不得了……”“后來每次過年我都提著它出去找同學(xué)們玩兒,還跟他們炫耀?!?/br>“再后來,彤彤出生了。哦,彤彤就是我meimei?!绷撼亟忉屃艘痪洌八龝呗?,能跑能跳之后,我就把那盞燈籠就交給了她。我那時候十幾歲了,也不稀罕這種小孩子?xùn)|西了。沒想到那臭丫頭調(diào)皮搗蛋,沒幾天就給弄壞了?!?/br>溫庭禮也笑了,聽著梁池的往事,就仿佛自己也曾經(jīng)參與了他的童年一樣。“那后來呢?”溫庭禮問道,“讓叔叔再給你們做一個不就好了?!?/br>梁池頓了一下,緩緩道:“沒機(jī)會了……后來他去世了?!?/br>溫庭禮一怔,心頭仿佛被針尖兒扎了一下,那些潛藏的對梁池的愛意,被一種名為心疼的情緒包裹著慢慢滲出。“對不起,梁哥?!睖赝ザY抿唇道,抬起胳膊輕輕拍了下梁池的肩膀,當(dāng)做安慰。梁池卻笑了,“我就知道這種情況下,你會說對不起,電視劇里好像都是這么演的。其實(shí)沒必要的,十幾年了,那些痛苦早就過去了。”溫庭禮撓撓頭,露出個傻乎乎的笑容,“那可以給我講講你以前的事嗎?”“你想聽什么?”“什么都可以?!?/br>于是梁池從他輟學(xué)后開始講起。在某全球連鎖的快餐店做服務(wù)員時,老板對衛(wèi)生要求非常高,有次在沙發(fā)底下發(fā)現(xiàn)了一塊兒還沒拇指大的碎紙屑,他就被扣了一星期的工資。在工地干活兒時,和葛慶他們一起租的民房,連衛(wèi)生間都沒有,大小便都是去外面的公用廁所解決的。至于洗澡,夏天就直接在院子里用水管沖涼,冬天就用濕毛巾擦擦完事兒。有一年春節(jié)回家,沒搶到火車票,同事勸他不如坐飛機(jī)回去吧,一年就奢侈這么一次,沒關(guān)系。他查了下最便宜的凌晨起飛的經(jīng)濟(jì)艙機(jī)票,七百多。到底還是沒舍得,最后坐了一天一夜的大巴回去的。一樁樁一件件當(dāng)年的窘事,梁池當(dāng)做笑話一樣講出來,他越是不在意地笑,溫庭禮越覺得心疼。這個人,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已經(jīng)受了太多苦。溫庭禮不知腦袋里哪根筋短路了,突然就想什么都不管了,他明明喜歡這個人喜歡得要死,為什么不敢說?如果可能的話,他想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讓梁池在往后的日子里,能過得好些。溫庭禮左手悄悄往梁池那邊一寸一寸地挪動,直到摸到梁池的右手,無聲地握了上去。梁池被手上突然傳來的涼意驚得回了神,下意識地回握住溫庭禮的手,“怎么這么涼,你很冷嗎?”轉(zhuǎn)頭,對上了溫庭禮正專注地看著自己的視線。梁池心跳漏了一拍,猛地松開溫庭禮的手,不敢再與溫庭禮對視,“那個,冷的話,就回去吧。我們也該走了,一會兒該趕不上最后一班地鐵了?!?/br>他生硬地轉(zhuǎn)移話題。溫庭禮有點(diǎn)失落,他輕輕拽了拽梁池的袖子,低聲喊他,“梁哥……梁哥,我……”梁池情急之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別,別說……”溫庭禮沒有掙扎,只是用他那雙精致的桃花眼望著梁池,眸中映著對岸燈火,千般柔情卻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