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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間無情道大成,魂魄有失?!?/br>傅長陵瞳孔驟縮,他聽江夜白一字一句開口:“傅長陵,阿衍是斬了第四魂的人,他這一生不可能喜歡一個人,他甚至連喜歡是什么都不知道。你確定,你要同他成婚嗎?”傅長陵沒有說話,他腦海中驟然閃過無數(shù)畫面。秦衍提前來上官家救他。在他璇璣密境后就立刻決定殺他。在晏明出現(xiàn)的第一瞬間就知道晏明有問題。在他入魔之時,為了喚醒他,劍指身前,一劍春生。云羽說過,秦衍過去并不喝酒,有一夜突然酩酊大醉,至此愛上了喝酒。而秦衍本身,也知道太多不該屬于他知道的事。他不是沒有懷疑過秦衍,可是每次秦衍都能給出充分的理由。可這一次呢?魂魄有失,無情道一夜大成。傅長陵心頭發(fā)顫,他也再聽不進江夜白本身的話,他隱約聽見江夜白在勸說什么,他滿腦子只有秦衍一幕幕過往閃過。上一世,這一世,紛紛交織在一起。“秦道友說奉蘇少主之命而來,在上官家救我,到璇璣密境就殺我,秦道友不會有半分懷疑嗎?殺我,畢竟是一條人命?!?/br>“若他錯了,我殺你,便為你抵命?!?/br>……“云澤大劫,劫不在業(yè)獄,在天道?!?/br>“所以,無論做多少犧牲和掙扎,哪怕我愿為此刀山火海,挫骨揚灰……”……“師弟,人如玉,刀琢斧鑿,生死百痛,方得玉成,此生無論生死悲歡,都愿師弟不棄道心,不違本心,不忘初心。”“大道難成,愿得玉成。”……一幕幕浮現(xiàn)在傅長陵腦海中,傅長陵頭疼欲裂,他忍不住退了一步,低低喘息。傅玉殊察覺不對,急急出來,見到江夜白布下的結(jié)界,他一扇破開結(jié)界,抬手扶住傅長陵,怒道:“江宮主,你做什么?!”江夜白靜靜看著傅長陵,淡道:“好自為之吧。”說完,江夜白便消失在原地。傅玉殊看見傅長陵整個人都在發(fā)顫,他扶著傅長陵,急道:“他怎么你了?長陵,你怎么樣?”傅長陵聽不進去,他滿腦子都是秦衍的聲音。他清楚記得,那是剛從萬骨崖出來的雨夜,秦衍站在他面前,悲憫又平靜告訴他:“傅長陵,我這一生,都不會喜歡你。”他曾經(jīng)想為什么,可是這一次,在這個聲音出現(xiàn)的那一瞬,他又聽見了另一個聲音。“身不由己,是吾之過?!?/br>“命不由己,是吾之過?!?/br>“情不由己,亦是吾之過?!?/br>“今日情根已除,業(yè)孽亦消,真君再無困擾,我亦……再無困擾。”為什么一生不會喜歡他?那不應(yīng)該的嗎?那不是他傅長陵活該嗎?所以,是他嗎?是他,也回來了嗎?傅長陵害怕得整個人都在發(fā)顫,傅玉殊將靈力灌入他體內(nèi),傅長陵猛地推開他,一個傳送陣甩出去,瞬間消失在了原地。傅玉殊被他推了一個踉蹌,急道:“長陵!”“我去找蘇問機,去去就回?!?/br>傅長陵留了這么一句,便消失在了鴻蒙天宮。他一路縮地成寸,疾行往前。夜風(fēng)漸涼,烏云密布,沒有片刻,便下起雨來。不過半個時辰不到,傅長陵便趕到了蘇家庭院。蘇問機似乎早已料到他要來,早已敞開大門,溫好熱酒,燈火通明。傅長陵直入蘇問機房中,蘇問機面色不動,倒了一杯溫酒,輕聲道:“夜寒露重,傅公子披雨而來,先喝杯熱酒吧?!?/br>“是你讓秦衍去上官家救我的嗎?”“上官家?”蘇問機含笑舉杯,將酒杯遞到傅長陵身前,“我不曾與阿衍說過上官家的事?!?/br>“也不是你讓他去璇璣密境去殺我?!?/br>傅長陵沒有接酒,哽咽出聲。蘇問機搖頭:“我也不曾同阿衍提過璇璣密境?!?/br>“你同他,”傅長陵每一句都說得格外艱難,“說過任何,有關(guān)我之事嗎?”“未曾?!?/br>蘇問機答得平靜,他見傅長陵不接酒,便將酒收回來,放在桌面上,平和道:“傅公子,天命難測,我算不了這么具體的事?!?/br>傅長陵微微發(fā)抖,蘇問機平和道:“我只能隱約感應(yīng)一些事,比如你今夜要來,我會備好水酒,接待傅公子??筛倒觼碚f什么,我便不知道了。”傅長陵站在原地,他看著跪坐在身前的白衣公子,胸口鉆心的疼起來。他突然后悔來這里,也后悔問蘇問機這些事。知道了做什么?知道了,徒增的,也是他的痛苦。倒不如什么都不知道,被騙一輩子也好。這樣他至少還會想著,秦衍喜歡他,秦衍心里有他。你看,秦衍會陪伴他,會在他痛苦時擁抱他,愿意為了他和江夜白沖突,甚至于還愿意和他結(jié)成道侶,嫁給他。他心里有他的。傅長陵想著,但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忍不住退步往后,疼得整個人佝僂了身軀,低低笑起來。蘇問機神色平靜,一如既往,他低頭飲酒,聽著旁邊這個人的笑聲。期初那笑聲似覺荒唐,慢慢就放大了聲音,仿佛是真的看了一場大笑話,然而等笑到最后,便就成了低低嗚咽,和掙扎著想要起韻的笑聲混雜在一起,成了那個人最后的掙扎。不想這么難堪。不想在人前,狼狽成這樣。明明他已經(jīng)在試喜服,明明,他很快就會得到這兩生兩世最想要的東西。他只要裝不知道就好了。來這里做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傅長陵坐在地上,靠著墻壁,將頭埋在手間。外面風(fēng)雨漸起,傅長陵在漸漸大起來的風(fēng)雨聲里,慢慢冷靜下來。蘇問機見他安靜下來,朝他遞了一杯水酒:“喝嗎?”傅長陵靜默了片刻,伸手接過蘇問機的酒,他一口飲盡,站起身來。“多謝?!?/br>他轉(zhuǎn)過身去,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叨擾了,”他啞著聲音,“今夜之事,還望蘇少主不要說出去。”“放心?!?/br>蘇問機點頭,并未多說。傅長陵說完之后,便直接趕了回去。他趕往鴻蒙天宮時,秦衍也回了攬月宮。他剛到門口,就看見傅玉殊在屋里轉(zhuǎn)著扇子,似是在思索什么。秦衍走進門去,朝著傅玉殊行禮:“傅前輩?!?/br>“啊,秦賢侄,”傅玉殊笑起來,“回來了?”“長陵呢?”秦衍見只有傅玉殊在,不由得多問了一句,傅玉殊搖頭:“不知道,你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