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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衍聽著,他其實還有些回不過神,他心跳得很快,他覺得慌亂,又覺得荒唐。于是他只能在一片無所適從中抽出片刻理智,低應(yīng)了一聲。“嗯?!?/br>兩人正說著話時,越思華門口,越長言哆嗦著走過來。“前……前輩……”他結(jié)巴著,抬頭道:“我能,我能看看我娘嗎?”“為什么不能呢?”上官明彥笑了笑,“那是你娘,你看他,當然是應(yīng)該的?!?/br>說著,上官明彥朝著傅長言行了個大禮,隨后開了門,恭敬道:“請。”第七十一章他娘是他親手殺的越長言走進門去時,越思華正在屋里睡著。房間有些冷,越思華聽見門口的動靜,慢慢睜開眼來。“長言?”她低啞出聲,傅長言哆嗦著聲道:“娘,是我?!?/br>“這么晚了,”越思華撐著自己坐起來,“你來做什么?”越長言沒說話,他站在門口,身子輕輕顫抖。越思華有些奇怪,她擔心自己兒子出了什么事,連忙起身,急急走到傅長言面前來,上下打量著傅長言道:“長言,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兒?你和娘說。”“娘!”越長言猛地哭著跪了下來,抬手就抱向越思華,也就是他抬手那一瞬間,一只小蟲從他手臂上突然飛出,直接竄進了越思華身體之中,越思華驚喝出聲,然而只來得及發(fā)出一聲“??!”,隨即就失去了聲音。她感覺腹中劇痛,一把推開了傅長言,她震驚望著自己跪在地上的兒子,傅長言拼命叩首:“對不起……娘……我沒法子……只能活一個,我沒法子……”越思華說不出話,她感覺自己腹間金丹緩緩消失,她疼得整個人倒在地上,輕輕抽搐,恍惚之間,她看見傅長言站了起來,而后他提了刀,朝著她走了過來。越思華的心仿佛是被利刃穿過,又或者真的被利刃穿過,她也分不清自己是活著還是死了。她就看傅長言將刀藏了起來,將她拖到床上,用被子蓋上,然后故作鎮(zhèn)定走了出去,外面?zhèn)鱽砩瞎倜鲝睾偷穆曇簦骸案捣蛉巳绾???/br>“她睡了?!备甸L言低啞出聲,“別打擾她,讓她好好睡吧?!?/br>說完之后,聲音緩緩消失,化作一片沉寂。寂靜之中,她看見一個紫衣女子在黑暗中慢慢顯現(xiàn)出身影。她帶著面具,面具下半部分被挪移到上半部分交疊,越思華看不清她的面容,可那一刻,她卻清楚知道,這是越思南。她的生命在流逝,越思南坐到她床邊,靜靜注視著她。“金丹被融,很疼的?!痹剿寄掀届o開口,“可相比之下,被親人背叛,更疼,是不是?”越思華說不出話來,越思南轉(zhuǎn)過頭去,慢悠悠道:“如果他不殺你,我應(yīng)當也不會動手。畢竟,你欠我的只是情和金丹,這么多年,我的確也欠了你不少?!?/br>“我只是想知道,人是不是都是像你這樣。事實證明,”越思南回眸看向越思華,平靜開口,“人都的確如此,臟?!?/br>說著,她抬起手,將面具下半部分從上方推下來,遮住了她整張臉。“只有藺塵jiejie,”她站起身,有幾分惋惜,“是這世間,唯一的干凈?!?/br>話剛說完,越思華就用最后一分力氣,抓住了越思南的手。越思南背對著她,沒有回頭,越思華抬起手,顫抖著在她手心寫了三個字:對不起。******傅長陵回了自己屋里,秦衍還坐在窗口,他不敢回頭看秦衍,便故作鎮(zhèn)定,背對著秦衍躺倒床上。傅長陵不說話,剛好給了秦衍一段冷靜的時間,他內(nèi)心慢慢平靜下來之后,一時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他知道傅長陵或許內(nèi)心之中,是始終割舍不下他的。只是他不清楚的是,這份割舍不下,到底是因為什么。因為當年的晏明嗎?可是晏明這個人的存在,距今已經(jīng)很多很多年了,連他自己都記不清了。除了晏明之后,剩下的秦衍,哪一點,又會讓傅長陵如此深愛呢?畢竟,從璇璣密境出來之后,他們就幾乎沒怎么說過話,他們每一次相遇,都是刀劍相加,哪里又有愛情可言?上一世的自己,對傅長陵的那份感情,是因為他從頭到尾知道著一切,他默默關(guān)注著傅長陵,默默陪伴,默默守護,他始終在暗處看這個人,一年,十年,三十年。然后他認識的人,他在意的人,一個一個離開這個世界,只有傅長陵,還如此鮮活的、堅韌的活著,于是他在這個世界所有能稱之為感情的東西,都寄托在了傅長陵身上。這是上一世秦衍對傅長陵的愛。可傅長陵對秦衍的愛,又起于何處呢?秦衍不明白,他想問,卻又覺得唐突,畢竟問清楚又怎么樣呢?秦衍有了一瞬間茫然,其實,他也無法回應(yīng)他的……但凡有一點可能,他也不忍讓傅長陵平添煎熬。畢竟,他什么都沒做錯,前世今生,都是自己欠他良多。想到這一點后,秦衍一點點冷卻下來。他回頭看了一眼傅長陵,傅長陵雖然背對著他,卻也感覺到了秦衍的目光,他僵著身子,怕秦衍說出點什么來。雖然他給了臺階,說自己只是寂寞,只是玩笑,可他不知道秦衍信不信,若是秦衍不信,怕又要說什么傷人的話。這些話挺多了,他已經(jīng)不愿意再聽了。他沒有法子,若是能克制自己半點,他也不愿意讓秦衍這樣尷尬。兩人一個裝睡,一個遲疑,許久之后,秦衍慢慢道:“你……”話沒說完,就聽長廊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秦衍和傅長陵都眼神一冷,隨后就聽上官明彥的聲音著急響了起來:“師兄!沈兄!不好了!”話音剛落,兩人便直接沖向了越思華的房間,秦衍從窗戶先進的房里,傅長陵從長廊跑進來,稍微慢了些,進屋之后,他就看見秦衍站在床邊,手搭在床上女人的頸部,傅長陵進門之后,秦衍抬起頭來,平靜道:“死了?!?/br>傅長陵沒說話,他沖上前去,掀開了被子。越思華渾身是血,胸腔和腹間都是口子,殺人手法拙劣不堪,傅長陵抬手在她身上一掃,平靜道:“特制的蟲人偶,只吃了她的金丹,并不會致死?!?/br>說完之后,傅長陵抬起頭來,掃了一圈周遭。陣法沒有被破壞,應(yīng)該是和平進入房中,沒有任何強行進入的跡象,傅長陵看向站在門口喘著粗氣的上官明彥:“剛才誰來過?”“傅公子?!?/br>上官明彥咽了一下口水,看向床上女人道:“是越思南來了么?”“沒?!?/br>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