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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咽了口唾沫。“湯里的油花是半圓的啊,跟月牙兒似的?!彼逡粋ゲ灰撞煊X地笑了一聲。“那……那又怎么了?”隋一偉突然頓了手,趴到小孩的耳邊輕聲說:“這世上只有人rou練出的油是半圓的?!彼逡粋ビ衷伊嗽易欤叭藃ou是最香的rou。”小孩猛地站了起來,“嗷”的一嗓子嚎了出來,咧著大嘴巴“哇哇”地哭,一邊哭一邊急得原地蹦跶,跟跳高似的。隋一偉就沒料到這小孩這么膽兒小,而且這么好騙,看到他這反應(yīng)樂得跺著腳大笑,直笑得岔了氣,眼淚都流出來了。笑夠了,隋一偉又捏著小孩的腮幫子板著臉說:“放心,你吃的是彌水河里淹死的人,俺不殺人的?!毙『⒁宦犠炝训母罅耍薜酶鼉戳?,那架勢是不把天給哭塌了絕不罷休。“你莫騙他,娃兒膽子小嘞?!彼鍖氈Σ[瞇地拍了拍小孩,“他騙你嘞,咱吃的是兔子rou,兔子rou香嘛?!?/br>小孩不信,仍哭哭咧咧的,推了隋寶柱一把跺著腳說:“你騙人!你騙人!就是人rou!人rou!”隋一偉樂夠了,拿過在窗邊曬的那一團兔子皮來,沖那小孩子頭頂扇了一巴掌,“真是兔子rou,俺昨天逮了一只大兔子,你小子有口福嘞?!?/br>小孩抽嗒了一下,不哭了,仍是半信半疑,自己“嗖”地跑進屋,看了看桌子上隋寶柱吐出的骨頭這才信了。插一句后話,從那以后,這小孩就再也沒吃過兔子rou。“行了,真是個小潮巴,說啥都信。”隋一偉笑著推了小孩一把,“老實坐好,俺要給你剪個光頭,看你這一頭的虱子窩!”小孩這才想起自己的頭發(fā)來,連忙往腦袋上一摸,整個后腦勺上的頭發(fā)只剩了短短一茬,就剩了額頭一塊還沒剪,頭發(fā)長得還能夠到鼻孔。小孩連忙捂住自己的頭發(fā),死活不讓隋一偉再碰了。隋一偉看著小孩的頭發(fā)又憋不住地撒了一聲笑,“你還真是傻啊,稀罕這么個樣式?要多難看有多難看??爝^來,不差這兩剪刀了?!?/br>這小孩還較上勁了,使勁捂著頭發(fā)不撒手。“那俺給你剪短一點行吧,你這樣很礙眼?!?/br>“不剪。這樣正好,不礙眼。”小孩態(tài)度很堅決。隋一偉也懶得再理他,敲著他的后腦勺輕聲罵了一句“小潮巴”。隋一偉又把家里唯一的一個臉盆拿了出來,倒上水,撈起小孩把他扔了進去,找了個洗碗的絲瓜瓤子開始給他搓身上的泥垢,泥條兒打著卷兒地往下掉。隋一偉一邊搓一邊罵罵咧咧地,“草你娘啊,你這是幾百年沒洗澡了?”隋一偉手勁很大,小孩忍著疼沒吭聲,等好不容易從頭到腳搓完一遍,隋一偉胳膊都酸了,小孩全身被搓得紅彤彤的,總算露出了泥垢下的嫩rou。“娘的!”隋一偉端起水盆潑臟水時,發(fā)現(xiàn)水盆底還積了滿滿一層泥條子,還有虱子在里面爬呢。隋一偉一口氣給小孩洗了六七遍,看著手底下的黑炭變成了這塊白花花的嫩rou,隋一偉才滿意了。一看這小崽子的臉,隋一偉氣了個半死:“娘的!不是讓你自己洗臉嗎?這都不會?!麻利的自己洗干凈!”小孩抿了抿嘴,用白嫩嫩的小手心輕輕沾了點水往臉上一放,還沒碰到臉呢立馬就拿了下來,隋一偉活活地被他氣笑了,他長這么大就沒見過這樣洗臉的人。“你的臉是泥做的啊?”隋一偉冷笑著拿起絲瓜瓤狠狠地往小孩臉上搓。小孩拼出吃奶的勁兒掙扎著,小胳膊小腿兒在水盆里亂撲騰,濺了隋一偉一身水花。隋一偉被小孩鬧的徹底沒了好脾氣,索性扔了絲瓜瓤,一只手抓住小孩的兩只胳膊,空出另一只手使勁在小孩臉上搓。隋一偉的手掌又大又糙,小孩臉上的泥條子就撲棱棱地往地下掉。不一會兒小孩的臉上就露出白底來了,隋一偉放下手,正想趴過去瞅瞅這小孩長什么模樣呢,卻看到這小孩早哭紅了眼,金豆豆一顆接一顆地往下滾呢。“不是,給你洗個臉你哭啥???弄疼你了???”隋一偉莫名其妙。小孩雙手緊緊捂著臉,哭得更可憐了。“行了行了,哭上癮了你還!你再哭!再哭俺一刀宰了你賣給趕集的rou販子老七,俺不吃人rou,他可吃嘞!”小孩果然不敢哭了,但仍張著手緊緊捂著臉。“給俺看看你長啥樣啊?!彼逡粋プЯ俗氖?,沒拽下來,“怎么的?長得很丑不好意思了?”小孩啜泣著捂著臉點了點頭。“行了,俺不笑話你?!彼逡粋グ咽稚系募舻锻『⒈成弦毁N,很不耐煩的說:“快點,不然一剪刀捅死你。”小孩這才極不情愿地把手放了下來。隋一偉蹲在地上撩起了他腦門上的頭發(fā),把臉湊過去仔細(xì)地盯著他瞅。但剛只看了一眼,隋一偉就在心里抽了一口涼氣。這小孩左臉額角上有五塊大小不一的紅胎記,乍一看就像是被人用沾了紅泥的五個手指頭按上去的,從左臉眼角邊一直密密麻麻排到眉心,鮮艷欲滴。俺的乖乖啊,這可是咋長的啊,隋一偉咂摸著嘴在心里暗暗納罕。但憑良心說,這小孩除了這胎記外長得很是清秀,眉毛蹙著,眼睛又黑又澄亮,兩層皮包著,像含了兩滴露水似的,自帶一副聰明像。鼻梁骨挺高翹,透出股不服氣的勁兒,這小嘴兒也很可人,緊緊抿著又紅又薄,尤其是他這臉又白又嫩的,就不像是鄉(xiāng)下的娃兒,都快趕上玉偉家的香椿了。隋一偉長這么大還就沒見過這么俊俏的小子,就是這胎記……真他娘的可惜了。隋一偉不動聲色地把小孩的頭發(fā)放下來,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轉(zhuǎn)臉看到小孩局促不安的樣兒,隋一偉心軟了一下,隨手把剪刀往地上一戳:“你不丑,很俊,俺就沒見過比你還俊的人。”小孩摸著額角的胎記,一臉不相信地瞪著隋一偉。“那啥,小孩有胎記很正常,等長大了就沒了。”隋一偉眼都不眨地編著瞎話,“你看俺臉上有胎記嗎?”小孩仔細(xì)盯著著隋一偉曬的黑黝黝的臉搖了搖頭。“那就是了,早先俺臉上也有的,這么大一塊,”隋一偉在自己臉上一比劃,把左邊半張臉都比劃了進去,“你看,現(xiàn)在就一點都看不出來了,過兩年你就是個俊小伙了。”小孩將信將疑地看了隋一偉一會兒,默默地拿起脖子上的小佛準(zhǔn)確無誤地把五塊胎記刮了一遍。隋一偉看著他的動作瞪大了眼,這小佛搞不好是金的!他記得張老四說過,娃娃兒臉上的胎記拿金子刮刮是能刮掉的!隋一偉眼直勾勾地盯著小孩手里的小金佛看了半天才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