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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他方才所言,他寧愿身體因承受不了云雨而受傷,而不愿意被發(fā)情熱所折磨。他昨日還能勉強控制住理智,但今日卻是理智全無。今日不過是五月二十七,明日、后日、大后日……發(fā)情熱會愈加厲害罷?他不由懼怕起來,下意識地伸手圈住了葉長遙的脖頸。葉長遙聽云奏道自己太愛哭了,心臟一陣一陣地抽疼,云奏之所以會哭,是因為他的百般拒絕。他將云奏抱起,讓云奏坐于床榻上,正要去拿干凈的細布,云奏卻不肯松開他的脖頸。“我不走?!彼吐暤溃八砷_罷?!?/br>“不要?!痹谱鄵u了搖首,后又哀求道,“我現(xiàn)下并未發(fā)情,你吻我一下好不好?”葉長遙遲疑須臾,到底垂下首去,吻上了云奏。這是一個蜻蜓點水的親吻,但云奏想要的卻是一個唇齒交織的親吻。云奏不滿地一使力,將葉長遙掀翻于床榻上,繼而重重地吻了上去。葉長遙生怕深吻會勾起云奏的發(fā)情熱,才只輕輕一吻,被這么重重地吻上后,他有一瞬間的猶豫,末了,卻是由著云奏去了。云奏的吻技仍然沒有丁點進步,生澀卻急切。他安撫地輕拍著云奏的背脊,同時溫柔地回吻云奏。云奏被葉長遙親吻著,漸漸放松下來,乖巧地伏于葉長遙懷中。一吻畢,葉長遙小心地推開云奏,下了床榻去,拿了細布,浸透水,又絞干了,才用細布為云奏擦身。云奏頭顱微微后仰,雙眸半闔,一雙手卻是不安分地在葉長遙身上搗亂。因為云奏并未發(fā)情,所以葉長遙不予制止,而是縱容著云奏。擦拭至密處之時,云奏微微一顫,本能地表白道:“夫君,我心悅于你?!?/br>“娘子,我亦心悅于你?!比~長遙放下細布,為云奏穿上褻衣褻褲,才問道,“你可知你適才溺水了?”“溺水?”云奏一想便知自己是在浴桶中溺水了,先是苦笑,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在這般淺的浴桶中溺水,后是歉然,“讓你擔(dān)心了,對不住?!?/br>“無妨。”葉長遙端視著云奏,關(guān)切地道,“你現(xiàn)下有哪里不舒服么?”“沒有哪里不舒服,我很好?!痹谱啾ё∪~長遙,將臉埋于葉長遙腰腹上,“讓我抱一會兒好不好?”“好罷?!比~長遙便這么立著不動,任由云奏抱著他。片晌后,他突然被云奏推開了。他全無防備,趔趄著后退了一步,方才站穩(wěn)。“對不住?!痹谱嗫s到床尾,抱著雙膝,只露出一雙驚慌的眼睛,“我似乎又開始發(fā)熱了。”葉長遙安慰道:“我這便去煎藥,你且忍忍?!?/br>“嗯?!痹谱囝h首,又催促道,“你快些去罷?!?/br>這一次的發(fā)熱并無之前厲害,應(yīng)當(dāng)歸功于泡過的冷水罷。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他目不轉(zhuǎn)睛地望住了葉長遙,葉長遙的每一個動作他都暗暗地刻在了心底。便這么過了一個時辰,湯藥總算是煎好了。葉長遙端了湯藥來,吹涼了一些,才遞到了云奏唇邊。云奏一飲而盡,手指卻在將藥碗還回去時,不慎碰到了葉長遙的手。那片肌膚登時guntang,仿佛燃著一簇火苗。“我……”他又往里縮了縮,才拼命地對葉長遙笑道,“解苦的點心呢?”葉長遙剛才心急如焚,哪里能顧得上買點心,便只能將兩日前買的,尚未吃盡的山楂雪球取了出來。由于天氣炎熱之故,其上的一層雪花——即白糖凝成的白色結(jié)晶已融化了,山楂雪球瞧來黏黏糊糊的,讓人食欲全無。云奏從小過的是苦日子,自是不會挑剔,從葉長遙手中接過山楂雪球便吃了起來。“你想吃甚么?我出去買予你吃罷?!比~長遙見云奏美滋滋地吃著,頓覺自己委屈了云奏。“不許出去?!痹谱嗾礉M了糖汁的唇瓣張闔著,“你須得在此處陪我?!?/br>“好,我不出去,我在此處陪你。”葉長遙又問,“要用晚膳么?”云奏沒甚么食欲,卻故意瞧了眼外頭的天色,才答道:“還早,待會兒再用晚膳罷。”說罷,他忽然想起在葉長遙出門后,外頭極是熱鬧,好奇地問道:“今日是當(dāng)?shù)氐纳趺垂?jié)慶日么?”“并非甚么節(jié)慶日,而是當(dāng)?shù)氐囊粋€少年郎高中了狀元,今日錦衣還鄉(xiāng)。”葉長遙待云奏吃罷山楂雪球,將一張帕子送到了云奏手邊,“擦擦罷。”云奏拈起帕子一角,葉長遙便馬上松了手。葉長遙陡然記起了一事,他原本坐于床榻邊,立即站起了身來。云奏不明所以地道:“出甚么事了么?”葉長遙簡略地回道:“繡帕?!?/br>繡帕是他因心軟從繡娘處買的,其上繡的乃是鴛鴦戲水,因聞到了血腥味,他未及接過繡帕便離開了,繡帕被云奏得了,后來,云奏將繡帕還了他,并要他將繡帕贈予心上人,而今他已有心上人了。繡帕……云奏記得葉長遙將繡帕好生收起來后,祝福他能早日遇見心上人,當(dāng)時他心中莫名發(fā)苦,而今想來,他當(dāng)時他已對葉長遙動心了罷?葉長遙找出繡帕,鄭重地用雙手將繡帕遞予云奏,并肅然道:“云奏,我已找到我的心上人了,你便是我的心上人。我已知曉了心動究竟是何滋味,正如你所言,為你歡喜,為你憂愁?!?/br>——當(dāng)時,他曾問云奏,心動究竟是何滋味?而云奏回答他,應(yīng)當(dāng)是為她歡喜,為她憂愁罷。云奏并未明說,但他清楚當(dāng)時的云奏回答的那個她是她,而非他。他當(dāng)時亦未想過自己竟然會為云奏斷袖。云奏并不接過繡帕,葉長遙見狀,登時惶恐起來:“難不成我其實并非你是心上人?”云奏失笑道:“我不久前才向你表白過,由你瞧來,我是這么容易變心之人么?”葉長遙眉眼舒展,繼而困惑地道:“那你為何不接?是嫌棄這張繡帕的紋案不夠精美?料子不夠名貴?”云奏搖首道:“你應(yīng)當(dāng)知曉我對于吃穿用度并不挑剔?!?/br>葉長遙急聲問道:“那是為何?”云奏微笑道:“我沒有資格接,我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抱歉,我總是讓你為我憂愁?!?/br>云奏雖然在微笑,卻更像是在哭泣,淚水仿若流入了葉長遙心中,將那顆忐忑的心臟淹沒了。他方要張口,又覺口中如含黃蓮,他不會安慰人,亦不善甜言蜜語,遂依著自己的內(nèi)心,道:“你確實總是讓我為你憂愁,我從前不曾品嘗過這許多的憂愁,但更多的卻是歡喜,與你在一起的每一日皆是嶄新的,你讓我嘗到了擔(dān)憂的滋味、呷醋的滋味、有人陪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