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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云奏病弱至斯,卻道要為他復仇,使得葉長遙又心疼又感動:“那便勞你為我報仇了?!?/br>“他覬覦孔雀rou,若是不惜性命也要得到,必定會自己送上門來,我便在此處等他?!痹谱嘤謫枺澳茄┕秩绾瘟??”葉長遙答道:“還未處置。”據(jù)葉長遙所述,那少年的道行粗淺到不易覺察,所以,那少年定然解不開葉長遙所施的縛身咒,那雪怪掙脫不了縛身咒便不足為懼,不過既然幸存的凡人已全數(shù)在破廟當中了,便該送雪怪去地府贖罪了,何必留著隱患?故而,云奏朝著葉長遙道:“你去將那雪怪處置了罷?!?/br>葉長遙憂心忡忡地道:“你身受重傷,萬一有閃失……”云奏堅持道:“無妨,你且快去快回。”“好罷。”葉長遙起身出了破廟去,瞬間便沒了蹤影。云奏這時才放任自己咳嗽了起來,每咳一下,身體便劇痛無比,體內(nèi)的心肝脾肺好似要從破洞齊齊鉆出,但他必須要撐過去。直咳了十余下,他的身體方才安靜下來。他以衣袂拭去咳出來的一點猩紅,抬起眼來,才發(fā)現(xiàn)掌柜正分胡餅與諸人吃。太過不合常理了,當時情況緊急,掌柜怎會想到要藏一塊胡餅在懷中?他這般想著,掌柜竟是到了他面前,客氣地道:“云公子,要用些胡餅么?”他接過一小塊胡餅,直覺得其中有古怪,遂快手扣住了掌柜的脖頸,同時揚聲道:“這胡餅吃不得!”那十二人中已有四人分得胡餅了,幸而這四人都還未下口。聽得他之所言,這四人俱是猶豫起來,但無一人將手中的胡餅丟棄,是過于饑餓了罷?他不得不厲聲道:“你們難不成不想要自己這條性命了?”四人面面相覷,到底是將手中的胡餅丟了。掌柜憤憤地道:“云公子,我生怕你餓著,好心好意地分胡餅予你,你為何要口吐惡言?”云奏笑吟吟地道:“那你便自己先吃上一口罷?!?/br>“吃上一口便吃上一口。”掌柜立刻拿起手中余下的胡餅,咬了一口,咽下。掌柜并無異樣,半刻后,仍無異樣。那十二人見狀,不顧云奏的阻止,紛紛去吃胡餅,甚至險些爭搶了起來。他們吃下胡餅后,無一人有異。莫非是自己多疑了?云奏暗忖著,下一瞬,那十二人竟是盡數(shù)歪倒在地,一動不動。掌柜手中不知何時多了把匕首,沖著云奏捅了過去。云奏猝不及防,只避開了心口,手臂卻是被劃出了一道血痕。血痕不深,流出來的血液旋即沁入了柔軟的衣料子,衣料子已紅透了,這點血液并不顯眼。他后退一步,質(zhì)問道:“你在胡餅中下了何毒?”掌柜笑道:“云公子且放心,那毒不過是讓人睡上一覺而已,不會要人性命。”聯(lián)想到吃人的雪怪,云奏便知掌柜所言不假,這些人必然是掌柜打算獻予雪怪的供品。他百思不得其解:“你為何要這么做?”掌柜不答,向西竄逃。云奏方要去追,外頭,除了北風呼嘯,陡然有腳步聲漸行漸近。這顯然不是葉長遙的腳步聲。云奏心下一緊,少時,有一少年踏入了破廟當中。少年的面孔被凍得通紅,身體瑟縮著,拂去身上的雪片,才呵著氣道:“今日實在太冷了些?!?/br>云奏一見這少年便猜測少年許是葉長遙所言的雪怪之子,不然這風雪天,方圓二十里荒無人煙,少年怎會平白無故地到了這破廟?他并不言語,當即出手。他的指尖堪堪逼到少年咽喉,少年卻已敏捷地避開了。——全然不像是道行粗淺的模樣。不知是自己猜錯了,亦或是少年有了奇遇?他又要去抓少年,未料,竟有大團大團的積雪從外面飛竄進來,緊接著,便化作了無數(shù)的刀槍劍戟、斧鉞鉤叉、镋棍槊棒……——與那雪怪一般伎倆。難道……他暗道不好,下意識地想起了葉長遙,葉長遙快要回來了罷?他眼下遍體鱗傷,身形不如尋常靈活,自是無法安然地躲過這些兇器。不多時,他身上又添了不少新傷。他飛身到了泥塑的神明后頭,才得以緩了口氣。在吐出一口血后,他忽然聽得那少年道:“孔雀,你不若束手就擒罷?我定會給你個痛快?!?/br>他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正常些:“你可是吞食了那雪怪的內(nèi)丹?”若不是吞食了雪怪的內(nèi)丹,少年便不會道行暴漲,更不會使得與雪怪一般的伎倆。少年發(fā)笑道:“與你何干?你只消乖乖地被我吃掉便好?!?/br>自己果然猜對了。云奏不緊不緩地道:“我聽聞你乃是那雪怪之子,你竟然對自己父親下得了手?!?/br>“我本來沒打算這么做,誰教你們在我父親身上施了縛身咒,我解不了縛身咒,恐他在雪中著涼,染了風寒,為盡孝道,做兒子的便送了他一程?!鄙倌觌y過地道,“是你們害了父親的性命?!?/br>少年所言令云奏一陣惡寒,少年瞧來并非精怪,而是凡人,與那雪怪應(yīng)無血緣關(guān)系,但既名為父子,怎能下如此狠手?少年說罷,那些兇器又齊刷刷地沖著他飛了過來。泥塑抵擋不了多久,片晌,轟然倒地。云奏再無遮擋,不得不喚出劍來,這把劍喚作“孔雀骨”,顧名思義乃是由孔雀骨所制。原身待旁人狠絕,待自己亦不仁慈。因為沒有稱手的兵器,原身竟是抽出自己的一根骨頭做了這把劍。他不會使劍,但現(xiàn)下他拔不得孔雀翎,用不得弓箭,情況緊急,不得不試上一試。“孔雀骨”在手,他將內(nèi)息灌于其上,劍光一如孔雀翎般華美,瞬間,面前的種種兇器便無力地墜地了。然而,他自己亦快受不住了。他身體太差,縱然“孔雀骨”對他的身體有所感應(yīng),自然而然地便能運用自如,但他內(nèi)息不穩(wěn),實在無法長時間地cao控“孔雀骨”。葉長遙……你為何還不回來?片晌,“孔雀骨”已然重若千鈞,將要脫手,又有腥甜不斷地直竄喉間。葉長遙……與此同時,那少年的攻勢卻是愈發(fā)兇狠了。眼見有一把斧頭直逼面門,云奏閃避不及,將要見血,卻見有一道劍光及時將斧頭劈開了。劍光灼灼,這把劍他是見過的,似能洗滌世間一切污穢,正是葉長遙的“除穢”!葉長遙手執(zhí)“除穢”護于云奏身前,而后勢如破竹地到了少年面前。劍尖已有些微沒入了少年的咽喉,他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