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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扎眼的鞭痕。“流霜姑娘。”云奏低低地喚了一聲,流霜立即睜開了雙眼來。流霜見是云奏與葉長遙,緊張地道:“你們是如何進來的?方大人懷疑我乃是殺害他兒子的兇手,你們且快些出去罷,切勿被我連累了。”“你不必擔心我們?!痹谱鄰囊埋侵械那ご镱^取出一個尾指大小的瓷瓶來,遞予流霜,“這里頭的藥丸能治你的傷?!?/br>流霜卻是拒絕道:“吃了你這藥丸,我更要被方大人懷疑了?!?/br>流霜說得不錯,自己此舉并不妥當,但是……“冒犯了?!痹谱鄰娦袑⒋善咳搅魉种?,又勸道,“你假若熬不住了,便吃上一顆?!?/br>流霜不忍再拒絕云奏的好意,隨即將瓷瓶抓緊了。葉長遙從衣袂中拿出一個油紙包,其中包著兩只rou包子,是他們適才從酒樓打包的。“姑娘餓了罷?”他將油紙包展開,又送到了流霜面前。流霜今日尚未進過一顆米,遲疑須臾,到底還是狼吞虎咽了起來。待兩只rou包下肚,她聞得葉長遙問道:“除了花娘外,可還有人想要方三公子的性命?”她不假思索地答道:“有一人,便是那莫公子?!?/br>望江怨·其九葉長遙望了云奏一眼,方才問道:“你指的可是城西的莫公子?”流霜頷首道:“自然是城西的莫公子?!?/br>葉長遙暫不提莫公子已死之事,而是道:“為何莫公子會想要方三公子的性命?”“莫公子從未踏足過煙花之地,昨年卻是被他父親帶來了,當時,他僅僅讓娼妓陪著他吃酒,他甚至連碰都未碰那娼妓一下,但他應(yīng)當很中意那娼妓罷?因為他后來又來了好幾回,皆點了那娼妓來作陪,那娼妓模樣爾爾,在樓中并不引人注目,由于他的緣故,那娼妓的生意好了起來,尋歡客都想嘗一嘗將莫公子勾入煙花之地的娼妓是甚么滋味,這些尋歡客中便有方三公子,方三公子將那娼妓折磨得全無人形,最終……”流霜口口聲聲以娼妓呼之,面上亦無半分表情,但嗓音卻顫抖了起來,“最終,那娼妓投井自盡了,得到她的死訊后,莫公子來為她收拾了遺物,此后,我再也未見過莫公子。我有一恩客乃是莫公子的好友,有一回,他對我道,莫公子欲要娶一娼妓回家,受了家法,又在家中祠堂跪了足足三天三夜,才勉強使得莫老爺同意讓那娼妓進門做偏房,不過莫公子尚未婚配,打算待那娼妓進門后,當做正室看待,不再娶妻。莫公子對那娼妓用情很深,那娼妓又是被方三公子害死的,所以,我認為莫公子有殺人動機?!?/br>一直到最末一個字落地,她都記不起那娼妓的姓名,但她卻很是羨慕那娼妓曾經(jīng)被人真心愛過,而她身若浮萍,最初聽見有人要為她贖身時,她興奮卻自卑,然而,事實證明海誓山盟不過是對方耳鬢廝磨之際一時興起的謊言。她霎時覺得自己的人生不過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鬧劇,情緒未及平復(fù),卻聞得葉長遙道:“莫公子已過世了?!?/br>“莫公子已過世了……”她怔怔地重復(fù)了一遍,又道,“是殉情了么?”葉長遙搖首道:“并非殉情,莫公子應(yīng)是被人謀害了?!?/br>流霜當即問道:“兇手是何人?”葉長遙不答反問:“你猜測兇手會是何人?”流霜思忖半晌:“我猜不出兇手會是何人,莫公子心善,我從未聽聞他與人結(jié)仇。”她本就受了傷,說到這,已有些支撐不住了,一雙眼簾似有千鈞之重。由于吐息吃力,流霜從適才起,說話便很是艱難,見狀,葉長遙歉然地道:“對不住,讓流霜姑娘你說了這許多的話?!?/br>流霜半闔著雙眼,笑道:“便當作那兩個rou包子以及一瓶子藥丸的回禮了?!?/br>葉長遙蹲下身來,對著流霜道:“你且好生歇息,待得真相水落石出,你便能從這個地方出去了。”“出去么?”流霜迷茫地道,“出去了,我便又要被不知從哪里來的客人糟蹋了……不對,我早已不是清白之身,算不得糟蹋?!?/br>葉長遙忍不住緊緊地握住了流霜的雙手,鼓勵道:“活下去便有希望,因那方三公子而死在此處,你可甘心?”“自然不甘心。”流霜撐開眼簾來,盈盈笑道,“多謝公子開解,是我糊涂了?!?/br>葉長遙收回了手,道:“冒犯姑娘了,還望姑娘原諒?!?/br>流霜毫不在意地道:“我本就是娼妓,你不必介懷?!?/br>葉長遙嚴肅地道:“我不能不介懷,男女授受不親,我不該在未經(jīng)你允許的情況下,握你的手。”云奏在一旁,忽覺心臟不適。他撫了撫心臟,心道:我莫不是快要死了罷?上一回死后,他從云三郎成為了云奏,這一回死后,他會再次成為旁的人,亦或是往地府去?他暗暗地嘆了口氣,凝定了心神,才對流霜道:“流霜姑娘,你且保重。”其后,他下意識地扯了扯葉長遙的手,低聲道:“我們這便離開罷。”未料想,他們尚未離開,卻見得染霞被衙役押了來。染霞看起來一身完好,并未受甚么刑罰。葉長遙握了云奏的左手,快速地念了句口訣,眨眼間,他們已出了牢房之外了。已過寒露了,深秋的夜風已微微有些刺骨。云奏忽然想起了林寒露,又想起了俞陽。他束了發(fā),及腰的墨發(fā)被夜風吹得飛舞起來,過長的鬢發(fā)胡亂地拍打著他的面頰。他側(cè)過首去,欲要以手指去梳理鬢發(fā),卻陡然發(fā)現(xiàn)他的左手被葉長遙握住了。他旋即想起了適才葉長遙握著流霜的雙手的情狀,又覺得心臟不適了。他將手從葉長遙掌中抽了出來,令葉長遙以為惹他生氣了,趕忙道:“對不住?!?/br>“男女授受不親,男男授受亦不親么?”他抿唇取笑了一句,又道,“我并未責怪你,我們且去義莊看看罷,不知莫公子的尸身可是在那?”倆人遂去了義莊,義莊位于城外,倆人利落地翻過了城墻去。足尖點地之時,云奏稍稍頓了頓。葉長遙原以為憑自己今日渡的內(nèi)息,云奏應(yīng)當暫時無事,但從云奏的動作判斷,四處奔波于云奏而言還是太過勞累了。他將內(nèi)息聚于掌中,正欲再渡一些內(nèi)息予云奏,竟是被云奏躲過了。云奏凝視著葉長遙道:“我無事,我們且快些走罷?!?/br>倆人的身法極快,少時,便到了義莊門口。義莊門口有一守衛(wèi),正打著瞌睡,倆人輕手輕腳地進得了義莊內(nèi),將義莊搜了一通,卻未找到莫公子的尸身,那方三公子的尸身倒是還在。方三公子的尸身依舊缺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