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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身子擋在前面。沿著那條小徑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終于閃過一道光亮。“當(dāng)心!”重九臉色驟變,北山蘅卻已率先揚起袍袖,將那道迎面而來的寒光擋下。凝在他指尖的幽冥火被風(fēng)撲滅,四周又陷入了死寂。黑暗中,有人裹著地底潮濕的陰風(fēng)襲來。對方身形很快,瞬間掠至面前,一柄長刀在漆黑小道里轉(zhuǎn)出變幻莫測的光彩。北山蘅將重九牢牢護(hù)在身后,抬起手掌與他對陣,兩股內(nèi)力激蕩在狹小的空間內(nèi)。北山蘅方才給重九傳了功,還沒完全恢復(fù),可來人卻似早有準(zhǔn)備,一刀比一刀凌厲。勁風(fēng)劃過,空中響起裂帛之聲。“師尊!”重九驚呼心里一慌,急忙上前查看。那持刀的人聽到這聲師尊,也是一愣,慌忙撤了刀,有些不確定地開口:“小美人?”作者有話要說:咕咕咕,今天又晚了……感謝觀閱。第45章期來世“是你?!”重九聽出那人聲音,倏然回頭,星眸盛滿了慍色。完顏毓自知理虧,只道:“先看看你師尊,你們過來了也不說句話,我又不知是誰?!?/br>“我沒事?!?/br>北山蘅拂開重九的手,兀自扯下一截衣擺纏在臂上,倚著身后墻壁站定。片刻后他重新幻出幽冥火,將狹小黑暗的通道照亮。完顏毓看著他的傷,眉毛糾結(jié)在一起,“你們怎么在這?”“你為什么在這,我就為什么在這?!北鄙睫坎[起眼,“那本呢?拿出來?!?/br>“哪有什么,我來這是專為與你幽會……”完顏毓話沒說完,就被一塊布料蒙住了臉。北山蘅將包扎剩下的半截衣裳蓋到他臉上,鄙夷道:“把你嘴堵住,別跟個蒼蠅似的嗡嗡?!?/br>完顏毓捧著那塊布,鼻尖湊過去細(xì)細(xì)地嗅了嗅,露出邪肆的神情,“小美人的衣裳好香,是天生如此,還是日夜熏香?”重九沉下臉,冷道:“師尊身上穿的是我的衣裳?!?/br>完顏毓聞言果然面露嫌色,一把將布料丟開,在旁邊的石壁上使勁擦著手。北山蘅唇邊泛起笑意,又轉(zhuǎn)瞬即逝。他四下環(huán)顧著,問道:“你可找到書了?”完顏毓點點頭,手隔著衣服摸自己懷中的冊子,苦笑道:“書找到了,我卻出不去了。”北山蘅將幽冥火拿遠(yuǎn)一些,往通道的盡頭看去。“別白費力氣了,這條路在往前走有三個岔口,每一個我都走過,無一例外都回到了這個地方?!蓖觐佖灌皣@道,“想不到我竟要死在這種地方,不過還好,死之前有心上人作陪,也不算太慘?!?/br>“你想死別帶上我?!?/br>北山蘅輕蹙眉,循著通道往前走了幾步,想起重九還在原地,又折返回來。完顏毓默默打量著他的背影,面帶猶豫與不解,片刻后問:“你從荊棘室中走出,怎么一點事都沒有?”“什么?”北山蘅駐足一愣。完顏毓指向他們來的地方,“那個屋子,前朝墓葬常用的機關(guān)。以石板筑成,抽干空氣,內(nèi)置暗箭,盜寶者開棺時觸發(fā)機括,外頭的空氣卷著人灌進(jìn)去,密封后再從四方探出排刺,將人穿透。要想打開石室,除非以冰凍或以火燒?!?/br>北山蘅想起自己醒來時的姿勢,光是聽人講述,就能想象到那暗刺的陰毒與殘忍。他瞳孔驟然一縮,扭頭朝重九看去。重九歪著頭,伸開胳膊,“師尊抱?!?/br>北山蘅僵硬地靠進(jìn)他懷里,心情無比復(fù)雜,想說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說,訥訥半晌,只道:“下次不必這樣,我體內(nèi)有靈脈庇佑,受了傷要比你好得快些?!?/br>重九望著他帶了憐意的眸子,埋首在他臉上蹭了蹭,“知道了。弟子也不曉得會有暗刺,只是怕師尊摔著。”完顏毓沒想到自己隨口一問,倒給他提供了獻(xiàn)殷勤的機會,站在一旁看著,不由有些訕訕。北山蘅摸了摸重九的腦袋,感慨之余,也沒忘了盤問完顏毓:“你怎會知道得如此清楚?這荊棘室想必不止此一間吧?!?/br>“我來的時候帶了兩個專門給人起墳的?!蓖觐佖箛@了口氣,“那二人比我先進(jìn)石室,替我成了刺下亡魂,尸體還停在這條路盡頭,是我對不住他們?!?/br>北山蘅想起林浪和繹川,估摸他們?nèi)艘彩莾炊嗉?,不覺心里一涼,“也不知是何人造出這等機關(guān)……”“石泰那老匹夫?!蓖觐佖姑嫔戏浩鸨∨?,“這老東西肯定知道有多重要,臨死前留下遺書,給自己選了一塊風(fēng)水寶地,正好選在前朝一個公侯的墳塋上。于是舊墳套著新墳,借了那前人墓室里的機關(guān),將所有來找書的人埋于黃土之下?!?/br>北山蘅聞言頗感驚訝,滄族人最重禮法,怎么愿意做這種奪他人陵寢卻對自己毫無益處之事?不過轉(zhuǎn)念一想,若是為了至珍之重之物,倒也不是沒有可能。重九不解:“可若是為了守著這本書,那石泰人都死了,要這書還有何用?”“這是個好問題?!蓖觐佖钩烈?。“為今之計,還是要先找到出去的辦法?!北鄙睫啃睦镩W過一個念頭,但是并不十分確定,“設(shè)下圈套的人將我等困在此處,總不至于是要看人被生生餓死?!?/br>完顏毓神色一動,“你的意思是……”北山蘅眸光在他面上流轉(zhuǎn)一圈,意味不明道:“收好你懷里那卷書,說不定能作為籌碼,救我們一命?!?/br>完顏毓明白了他的意圖,臉色微變,抬手按了按胸口。通道里一時沉寂,淡淡的血腥氣混合著土腥味,在窄小的空間里蔓延開來。重九趴在北山蘅的胸口,聽他越來越不穩(wěn)的心跳,忍不住小幅度翹起唇角。完顏毓靜默了片刻,發(fā)現(xiàn)自己多余,有些尷尬道:“我去前頭再看看有沒有岔路?!?/br>北山蘅點頭,也不管黑暗中他能不能看見。重九聽到完顏毓慢慢走遠(yuǎn),抬起頭來,湊到北山蘅面前問:“師尊,要是我們真的出不去了怎么辦?”北山蘅闔目養(yǎng)神,心不在焉地應(yīng)著:“那我們下輩子再見?!?/br>“師尊下輩子還想見我嗎?”重九輕輕扒拉他的衣襟,時不時將手指順著領(lǐng)子探進(jìn)去,摸一下喉結(jié),蹭一蹭頸窩。北山蘅被他弄得癢了,側(cè)頭去躲,“你少煩我我就見你?!?/br>“真的嗎?”重九動作一頓,聲音里透著欣喜。北山蘅微微睜開眼,透過一片昏暗光線輕睞他,開始認(rèn)真地思考起這個問題。下輩子,還愿意嗎?小孩長得挺俊,性子溫順,有時候像個龍崽一樣,兇巴巴的很霸道;一轉(zhuǎn)眼又能淚汪汪地?fù)溥^來,像只幼犬趴在他懷里求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