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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旬,她離開了一趟,說是教主有事吩咐?!?/br>北山蘅輕哼一聲,問道:“去了幾天?”“從我問起得知此事,到她回來,前后也有十來日了?!崩[川謹(jǐn)慎地問道:“師兄,可是有什么不妥?”“沒事?!?/br>夜風(fēng)從冰冷的玉窗吹進(jìn)來,卷起了床前的帷帳。北山蘅站起身,拉開被子蓋在重九身上,幫他把被角掖好。“我明日出去一趟。”北山蘅走到窗邊,望著外面的青山朗月,緩緩道:“可能要出去很久,歸期不定。教中的政務(wù)還要你一應(yīng)cao勞,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靈蝶傳信給我。”說著,他探手出窗,輕輕吹了聲口哨。不多時,一直通體盈藍(lán)的蝴蝶撲閃著翅膀飛進(jìn)來,在他指間停下,用細(xì)長的觸角在指骨上輕輕扒動。“給你?!北鄙睫繉⒑f到身后,放入繹川掌心。繹川捧著靈蝶,問道:“師兄要去何處?”北山蘅沒有回答,而是將手伸入袖中,緩緩取出一枚玉竹吊墜。盯著那玉墜看了半晌,他轉(zhuǎn)過身問道:“對了,前日可有逝水閣弟子造訪?”“有,逝水閣的陸道長曾帶人上山,我已按照師兄信中所囑,取了一斗天衡海之水給他?!?/br>“一斗?一斗怎么夠?!北鄙睫繐u了搖頭,“再去取兩只水袋,將其裝滿,明日我一并帶著上路。”“是?!?/br>北山蘅低下頭,望著掌心的吊墜,輕輕嘆了口氣。月神教干的是殺人的行當(dāng),沒傳下幾本講藥理的書籍,要想救人,還得找逝水閣這樣的道門,但愿陸青能幫他這個忙。--------------------------位于中土以北管涔河畔的白水城,是一座廣為稱頌的郡城,雖然身為兵家必爭之地,卻上百年來政通人和,飫甘饜肥。白水城后有一座天虞山,終年云霧繚繞,鐘音杳杳。擁有“天下第一道門”之譽的逝水閣就位于這座山上。北山蘅從來沒想過,自己第一次造訪逝水閣,竟然會是在這樣的情形下。沒有騰云駕霧的飄逸出場,沒有萬眾矚目的如沸呼聲,有的只有懷里一個半死不活的人,這個人還一心想殺了他。一想到這,北山蘅就覺得窩心。好在陸青對他的到來十分高興,將他請到自己的房舍,奉上明前新茶好生招待著。北山蘅將來意訴說一番。陸青果斷道:“教主之事就是貧道之事,教主盡管放心,貧道現(xiàn)在便去請人來看診?!?/br>北山蘅攥緊茶杯:“那就有勞了?!?/br>陸青起身出去,不多時,便領(lǐng)著一個身量高挑的女子走進(jìn)來。那女子容貌上看不過三十來歲,只是兩鬢的頭發(fā)都已花白,眸中也不似少年人一般靈動跳脫。“教主,這位便是藥宗宗主沈心素。”陸青說完,又轉(zhuǎn)向那女子道:“沈師叔,這位是月神教蘅教主。”“有禮?!鄙蛐乃乇笆?。北山蘅點點頭,“有勞沈道長,還請幫本教看看這蠢……這徒弟。”沈心素也不同他多話,連忙上前為重九診治。北山蘅佇眙片刻,見自己幫不上忙,便將陸青拉到一邊,把自己帶來的水袋遞給他。陸青大喜過望,“多謝教主。”他連忙喚了一個弟子進(jìn)來,吩咐人將水拿下去煎藥。彼時,沈心素也給重九看過了脈,從床榻上站起身,走到北山蘅面前。“怎樣?”北山蘅問道。沈心素看看重九,又看看北山蘅,遲疑道:“教主,可以容貧道探一探你的脈嗎?”北山蘅有些猶豫。脈腕可是習(xí)武之人的命門。“或許可救令徒一命?!鄙蛐乃匮a充道。北山蘅立刻將手遞過去。沈心素搭上脈探了探,神色一松,“恕貧道冒昧,教主所修內(nèi)功,可是月神教內(nèi)秘傳的鐵馬冰河?”“是?!北鄙睫奎c點頭,“鐵馬冰河與月霰流霜兼修?!?/br>“那就有救了。”沈心素微微笑起來,轉(zhuǎn)身走到書柜上,抬起手翻了翻,拿出一本薄薄的冊子出來,卻沒有直接遞給北山蘅。“貧道有一想法,但是此舉極損修為,有可能會掏空教主的內(nèi)力?!鄙蛐乃啬弥鴷裆C然,“教主可想清楚了?”“自然。”北山蘅毫不猶豫地點頭。沈心素這才將手里的書遞給他,緩緩道:“那教主不妨看看這個,應(yīng)當(dāng)會有所幫助?!?/br>北山蘅將書接過來,只見上面寫著“參同契”三字,不由蹙眉。“我要這書來煉丹嗎?”“自然不是。”沈心素莞爾,“此書雖與道家經(jīng)典同名,卻不是煉丹之書,而是托易象而論藥理,以乾坤為爐鼎,以玄精為丹基,闡述陰陽調(diào)和之理?!?/br>北山蘅翻了翻書,遞還給沈心素,道:“本教恐沒有時間詳讀,還望沈道長詳解?!?/br>“簡單來說,教主所修內(nèi)功為至陰之力,而令徒所受內(nèi)傷,乃是受楞嚴(yán)山金剛真氣沖擊?!?/br>沈心素比劃著,續(xù)道:“只要教主以自身內(nèi)力引導(dǎo)他體內(nèi)真氣流動,為其疏經(jīng)洗髓,驅(qū)散丹田淤積的陽血。介時陰陽相匯,會歸於一,便可使金丹共振共鳴,各受裨益?!?/br>北山蘅懵懵懂懂地聽著,隱約覺得有哪里不太對。陸青插嘴道:“這不就是雙修之法嗎?”“正解?!鄙蛐乃匾慌氖?,彎著眉眼笑起來,“若是換個通俗易懂的說法,那就是直接與之……與之行床笫之事?!?/br>北山蘅的臉?biāo)查g黑成了鍋底。“沈道長認(rèn)真的嗎?”沈心素一本正經(jīng),“自然是認(rèn)真的,不信的話,教主可以看看此書?!?/br>“沒有別的辦法?”北山蘅磨牙。沈心素為難地?fù)u搖頭。“可是……”北山蘅看了看重九,一想到那場景就心里發(fā)毛,“可是他都這樣了,我怎么、怎么下得了手?他還是我徒弟?!?/br>“不止如此。”沈心素頓了頓,輕聲道:“最重要的,是要將令徒體內(nèi)的真氣導(dǎo)出,運入教主體內(nèi),形成一個小周天。依貧道所見,令徒應(yīng)當(dāng)還是童子之身,想來此事還需教主……慢慢引導(dǎo)?!?/br>北山蘅盯著她,嫌棄道:“沈道長當(dāng)真是修道之人?這等事竟也能直接說出口。”“貧道只是就事論事?!?/br>沈心素眸中隱隱帶著笑,一臉看熱鬧不嫌事大。北山蘅盯著重九思忖良久,不知想起了什么,連忙從床邊逃開,漲紅著臉道:“這我做不來,得換個人?!?/br>沈心素眨眨眼,“令徒體內(nèi)的真氣甚是霸道,除了教主,恐怕無人能擔(dān)此重任?!?/br>陸青在后面“噗嗤”一聲笑出來,“看教主面紅耳赤的樣子,不會是頭次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