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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染做的?”趙長松連忙點頭,指著那上頭的畫,“畫的不錯吧,七殿下這一手丹青可是出名的,這都有多少年沒親手給人畫了,您還是第一個?”楊鳳霖打開又折回去,玩了幾個來回,“以前是給馮炎畫吧?”趙長松唉了一聲,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你怎么知道?”不過回頭一想,倒也正常,楊鳳霖這個人向來聰明,給點蛛絲馬跡就能摸明白的通透人,厲染的那點前程過往又怎么瞞的住。“你跟厲染應(yīng)該是舊識?你來皇宮之前,在太原道?”趙長松微微彎著要,笑得臉上的褶子跟朵花似的,“就知道楊少爺是七竅玲瓏心?!?/br>楊鳳霖嫌棄的將他湊近的老臉一把拍開,“你可得了,別拍我馬屁。厲染為什么出伽藍(lán)殿?”趙長松立馬捂著嘴,一副不可說的委屈樣子。楊鳳霖切了一聲,就知道你這老鬼什么都不會說,問了也白問,根本就是和厲染一條船的。向后往亭子的圍欄上一靠,抬頭看著天上的星空,雙手枕著后腦勺,那修長的脖子向后仰出一個優(yōu)美的弧度。趙長松不禁在一邊感嘆,真是好相貌,天天對著這么一張臉,沒點感覺那真是奇了。楊鳳霖呼了一口氣,“別看了,我知道自己長的好,就算你把我看穿了,我也不會看上你?!?/br>趙長松咦了一聲,“我對花娘的心思您又不是不知道,再說了,我也不喜歡男人?!?/br>楊鳳霖坐直身體,漫不經(jīng)心的看著他,“正好,我也不喜歡?!?/br>趙長松臉上的笑意凝住了,原來在這等著他呢。楊鳳霖伸了個懶腰,用扇子敲著有些酸疼的頸椎,“你能騙過八角,騙不過我。一個書房你們還能收拾不出來,故意的吧!我和厲染那就是屬性不對,硬放在一起也擦不出火花。”趙長松尷尬的笑笑,“您都知道啊,所以我說您聰明絕頂?!?/br>“少廢話!”楊鳳霖一扇子打在他肩頭,“和他聯(lián)姻是緩兵之計,今后需要我?guī)兔Φ牡胤?,我能幫的也會盡量幫。至于其他的……”楊鳳霖?fù)u了搖頭。趙長松指了指他無名指上那明顯尺寸不合的戒指,“婚書都立了,進(jìn)了皇室,就一輩子都是皇室的人了。”楊鳳霖摘了那枚戒指,八角繞的那圈紅繩讓這個戒指看上去有些滑稽可笑。“我想走,沒人攔得住我?!?/br>趙長松看他不像是在開玩笑,心中有些可惜,送上門的好姻緣,沒了楊鳳霖可再上哪去找那么好的一個人。“七殿下原來也不是這么冷淡的,他身上出了太多事,不太會表達(dá)自己?!?/br>趙長松還想再努把力,楊鳳霖攬著他的肩膀,用扇子抵抵他的額頭,“他是我親表哥。厲染喜歡男人還是喜歡女人,我是真不介意。這么多年走南闖北的,我什么人沒見過。我挺同情他的,可同情歸同情,我不能把自己搭進(jìn)去啊?!?/br>楊鳳霖把話說到這份上,趙長松也只有惋惜的份,“真沒可能?”楊鳳霖攤攤手,淡定的說了一句,“不可能?!?/br>書房里,厲染倚在窗邊,一陣熱風(fēng)隨著窗外的青草香飄進(jìn)來,拂在他慘白的臉上。緊抿著雙唇不知道在想什么。抬起雙手,指尖皆是薄薄的一層老繭,他已經(jīng)快記不起他年輕時候的樣子。當(dāng)年在太原道,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仿佛是活在夢里的一個幻想。他出生時就被先女王養(yǎng)在身邊,不久送往太原道,明知自己身份尷尬,年輕雖隱忍卻從不看輕自己。虧了馮家十多年的教導(dǎo)養(yǎng)育,雖然無血緣,卻勝似親人。闌嶠是馮老將軍給他取的,他說厲染聽著總沒有煙火味,太冷清,本就是一個不愛笑的人,加上這一個冷清名字,今后可怎么有女子會喜歡。他本就不圖女子會喜歡上自己,他喜歡馮炎,那如烈陽一般光彩奪目的少年,騎在馬上,手握雙槍,笑得張揚肆意,“厲染,我們比比!”他珍惜那樣的笑容,珍惜他們相處的點點滴滴。他對他許下誓言,要將他的名字寫在婚書上,供奉在伽藍(lán)殿。他一直以為馮炎是愿意的……直到那天,厲染收到一封請?zhí)项^的名字刺的他心口發(fā)顫,原來一切都是自作多情……這么多年他的一番熱情,在這封請?zhí)媲岸汲闪诵υ挕?/br>架在窗前的手收緊收緊再收緊,厲染額頭青筋暴起,錯,一切都是錯的。不怪馮炎,從來都是他沒看清自己,厲染你這樣的身份有什么資格去奢求別人對你一心一意,更何況是如此禁忌的感情。就是你的執(zhí)著,你的不放手,害死了馮炎。眼角發(fā)紅,眼前逐漸模糊,厲染低下頭,扶著窗邊的手逐漸放松卻不受控制的抖了起來。他是不能奢求的,誰靠近自己都沒有好下場。如果他不是個皇子,他的母親就不會有罪惡的**,招來殺身之禍。如果他不強求,馮炎就不會成為他的軟肋,就不會被人利用,悲慘的死去,連全尸都找不回來。趙長松說的沒錯,楊鳳霖很好。就是因為太好,他不敢動。窗外傳來腳步聲,有人用東西砸了砸窗子,厲染猛地抬頭,一張笑意吟吟的臉出現(xiàn)在窗前,手里舉著酒瓶和兩盞小酒杯,“出去約一杯怎么樣?”兩人坐在門口的臺階上,楊鳳霖給厲染倒了酒,遞給他,厲染猶豫了一下,接了。楊鳳霖瞇著眼睛一口干了,舒服的一聲喟嘆,“這可是我的私藏,老楊問我要了幾回我都沒舍得給?!?/br>厲染抿了一小口,許久才說了一句,“不錯?!?/br>楊鳳霖嘿嘿一笑,拿出點心打開蓋子湊到厲染跟前,“吃吧,別不好意思,我知道你喜歡吃這軟糯糯的的甜食?!?/br>厲染歪過頭看了看,猶豫著伸出手小心的拿了一個,“你不撐了,明明吃過飯了,也不說,你對每個人都這么好?”楊鳳霖將食盒大咧咧的放在地上,“當(dāng)然不是了,因為你是厲染啊,你被人排擠,我被人嫌棄,剛好互相取暖,我們不互相照應(yīng),天理不容?!?/br>厲染鼻間悶哼一聲,剛才心里頭的那點悶痛,突然就被這不著調(diào)的話沖淡了許多。將那花朵形狀的米糕塞進(jìn)嘴里,綿綿的甜味溢滿了口腔,連著心里都是甜絲絲的。厲染小心的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唇,眼神不經(jīng)意間飄到正笑著歪頭看他的楊鳳霖身上。尷尬的差一點咬到舌頭,飛快的用袖子擋著臉,悶聲咳嗽起來。楊鳳霖看的好笑,“別裝了,我早就看到了,上次偷吃像只小老鼠似的。喜歡吃甜食又不是什么丟人的事情?!?/br>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喝干,雙手向后撐在臺階上,看著天上的月亮。厲染止了咳嗽,哼了一聲,“厲諍的事情是你干的?”“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