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了他臉上。

“你真是太能干了！”

聞昱聽到聲音進(jìn)來后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兩步?jīng)_上前來把戚時護(hù)在身后。

“阿姨?！甭勱拍樕o繃著強(qiáng)迫自己鎮(zhèn)定，立刻向情緒激動的女人道歉，“對不起?！?/br>
“媽……”戚時也向前邁了半步。

“別叫我！”時冉看著擋在面前被自己真心視作半個兒子的人，“聞昱，我自問對你不差，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戚時！”

世上最無力的是對抗真情，聞昱只能說：“我喜歡他?！?/br>
完全像聽到了什么笑話，時冉冷笑道：“喜歡？你懂什么叫喜歡嗎？”

“陪著他，愛護(hù)他?！敝朗窃谥S刺自己，但聞昱還是像作出承諾一般回答時冉。

時冉看一眼他們緊緊牽著的手，就像被針扎一樣立刻轉(zhuǎn)移，眼神里全是無可救藥。

“回來和你爸說吧?！?/br>
“嘭！”一聲門響，震在了兩個人的心口。

戚時脫力般跌坐在床邊，眼神無助地看著面前的人：“怎么辦?。俊?/br>
聞昱拿來一條濕毛巾給他敷臉，摸摸他泛紅的眼角自欺欺人地說：“沒事。”

聞?wù)磊s回家的時候看家里三個人都坐在客廳，氣氛怪異。換好鞋后他笑著走到時冉身邊問：“發(fā)生什么事了？”看到她泛紅的眼眶那一刻收起了笑容。

時冉似乎是難以啟齒，隨著聞?wù)绬栴}的落下是漫長而又折磨人的沉默。

聞昱接收到他爸疑惑的目光，站起來主動開口坦白：“我和戚時在一起了。”

話音剛落時冉就哭著別開頭，用力抓住沙發(fā)墊子。

聞?wù)乐挥X得大腦一陣眩暈，分不清置身何地，持續(xù)好幾秒后才恢復(fù)過來。看看兩個已經(jīng)長大成人的孩子，原本那么熟悉的模樣卻突然變得陌生。

坐到時冉身邊，聞?wù)绖幼骶徛爻槌鲆桓鶡煟谒拇尾劈c(diǎn)燃打火機(jī)，深深吸了一口才沉著聲音問：“什么時候的事？”

聞昱遲疑片刻，說：“跨年那天?！?/br>
聞?wù)滥弥鵁煹氖治⑽⒍秳樱柚峁哦肀３掷碇恰?/br>
“你逼他了嗎？”

“沒有，聞叔叔，是我喜歡他要和他在一起的。”戚時無法忍受聞昱一個人面對質(zhì)問，突然開口。

“戚時！你要把我逼瘋嗎？”時冉站起來指著他罵，“我辛辛苦苦拉扯你那么多年，你說我不關(guān)心你我就反省，你現(xiàn)在卻和一個男的搞在一起？”

聞?wù)莱聊爻闊?，神色在煙霧遮掩下難以分辨。

戚時眼里盡是哀傷，說：“媽，這不一樣你不明白嗎？”

“不要說那么多！立刻分開！”時冉聲音變得尖銳，眼底充斥著絕望和癲狂，“這個家有你沒我！你不和他分開我就從這里搬走。”

戚時不明白為什么時冉能說出如此絕情的話。聞昱一把握住他垂在身旁的手，聲音發(fā)沉盯著時冉：“阿姨。冷靜一點(diǎn)?！?/br>
“傳出去讓別人笑話死嗎？不知道的以為我二婚還順帶賣兒子！”時冉氣地口不擇言，拿著刀子戳戚時心口，自己的手也是血淋林一片。

戚時眨眨眼，淚珠便滾落匯聚在下巴尖，搖搖欲墜后砸在地板上。他輕聲問：“我們只是互相喜歡，有什么錯？”

“你要臉就不要再說了！”

聞昱正準(zhǔn)備開口卻被打斷，聞?wù)腊褵煹偃舆M(jìn)垃圾桶，說：“小冉說話有點(diǎn)過，但我贊成你們先分開。這不是普普通通的在一起，未來會面臨很多困難，你們現(xiàn)在還沒有能力、也沒有成熟到可以妥善處理這些問題?！?/br>
聞昱握住戚時的手不斷收緊，戚時卻突然看向時冉：“你說這個家有你沒我，是不是我們不分開你就要離婚？”

在沉默中從時冉的眼睛里得到答案，戚時掙脫了聞昱的手，走近她后沒有一絲感情地開口：“我同意分開，就當(dāng)還了你對我的養(yǎng)育情分?！?/br>
說完這句話就像是把心臟掏空般，戚時只覺得冷、痛。

聞昱如遭雷劈，拽住他的手腕把人扯到面前：“你說什么？”

“對不起。聞叔叔說得對，我們暫時分開一段時間吧?！逼輹r眼底滿是哀切。

聞昱眼睛被怒火染紅，咬著牙齒說：“在我這里沒有暫時！戚時，你想好再決定！”

“是誰說會永遠(yuǎn)陪著我？讓我可以期待？你現(xiàn)在要食言嗎？”

往日的承諾變成了如今的一把把利刃，把戚時已經(jīng)麻木的心臟刺得鮮血淋漓。

聞昱看著他痛苦掙扎的模樣，啞聲道：“最后問一次，你是不是要分開？”

“對不起?！逼輹r只能無望地哭著重復(fù)這一句話。

時冉受夠了這場鬧劇，起身拽著戚時的胳膊上樓，視而不見他對聞昱的不舍、絕望之下眼里傾瀉而出的愛意。

聞昱無力地慢慢松手，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突然覺得好像一場笑話。

最終還是被拋棄，沒有人會一直陪著他。

這一晚誰都沒有睡著，天色微亮?xí)r一場夏雨遲遲到來，雨滴和風(fēng)吹打玻璃的聲音大概在訴說著誰的傷心。聞昱聽見時冉進(jìn)了隔壁房間，不一會兒拖著行李箱出來的聲音像碾在他心上。

汽車開出去的那一刻聞昱把戚時的所有聯(lián)系方式拉黑了，斷就斷得徹底，他不會再妄存任何期待。

就當(dāng)是在夏季做了一個殘酷的美夢，醒來的生活和以前許多年沒有絲毫改變，身邊也沒有另一個人生活過的痕跡。

車?yán)锖馨察o，戚時一個人坐在后座的角落，靠在車窗上望著外面的風(fēng)景。曾經(jīng)和聞昱每天經(jīng)過，卻沒有一次留心欣賞。

風(fēng)很猛烈，吹刮著栽在小區(qū)道路兩旁的大樹，樹葉和花瓣在空中飛旋落下。

花落了滿地，雨滴砸在花瓣兒上像是浸透了心臟。

高考成績下來，聞昱的名字被印在橫幅上掛在學(xué)校，戚時超常發(fā)揮。

填志愿時看到和聞昱約定的那所大學(xué)，回想曾經(jīng)為了實現(xiàn)同一個目標(biāo)共同努力的日子，戚時心底涌起巨大的酸澀。

在時冉的監(jiān)視下最終第一志愿填了B市的學(xué)校，其他幾個也沒有和聞昱在同一所城市。大概知道聞昱選的學(xué)校在哪里，時冉看到他填的學(xué)校里沒有那些選項便未發(fā)表意見，離開的時候把電腦帶走了。

自此，他們相隔328公里，跨越了四載沒有對方的季節(jié)更迭。

第二十二章醫(yī)院

“喂?！逼輹r從考場出來就接到了陳之恒的電話。

“老地方，我已經(jīng)到了，快點(diǎn)過來?！?/br>
“好?！敝钡铰犚娛煜さ拇叽俾?，戚時才像是恢復(fù)了一點(diǎn)活力。

十二月的冷風(fēng)吹得他臉上沒什么血色，到了地方吹上暖氣才稍微好一點(diǎn)。

陳之恒看他來了才示意上菜。

“一副被吸了精氣的樣子?！弊哌\(yùn)被保送到首都的人嫌棄地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