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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林北沒拒絕,他繞到宋至臻對面拉開椅子坐下。許是在自習室培養(yǎng)出了安靜的習慣,一來到這個環(huán)境他就忍不住輕手輕腳,拖動椅子的聲音也很輕,幾乎是把整個椅子都掂起來了。這一番動作做完,林北才后知后覺的有點尷尬,他捏了捏嗓子,雙手握住疊在桌上,背脊立得端正。“對著我這么緊張干嗎?”宋至臻望著他小學生聽課般標準的動作。自習室的空間很大,就顯得愈發(fā)空曠起來,林北摳住指甲,矢口否認:“沒緊張?!?/br>說完這句沒了下句,宋至臻好像也沒了交談的興致,他仰頭盯著天花板,下巴和喉結的弧度都很迷人,林北打住亂飛的思緒,開始回憶自己上來的動機,他一時沖動就上來了,但根本沒有想好要說些什么。兩個人不尷不尬的坐了一會兒,期間都沒有說話,林北慢慢緩和下來,沒有了剛開始窘迫的感覺,等他真的習慣兩個人相處的氛圍之后,他反倒享受起來,宋至臻身上沒有周圍人慣常的浮躁,反而是一種非常自持的氣質(zhì),這下也看不出他在樓下那副頹敗的樣子了,看著十分賞心悅目。“煙好抽嗎?”林北開口打破寂靜,他目光凝在宋至臻夾在耳后的香煙。宋至臻伸手把煙取下來捏在指尖,“還行?!?/br>“怎么?要試試?”他抬手撐住下巴,以一種專注的眼神盯緊林北。宋至臻的眼睛不大,但是瞳孔很大,造成了一種眼睛大的假象,這樣近距離的看,林北才發(fā)現(xiàn)宋至臻的眼梢處有一個很細微的疤痕,感覺是很久之前的了,傷口好了,只是留了疤痕。“我試試?!绷直鄙焓纸舆^香煙,兩人的手指極短的觸碰了一瞬,又很快分開。他很小的時候偷偷拿父親兜里的香煙學著大人的樣子抽過,但是小時候不懂章法,亂吸一大口,濃厚的味道太嗆了,嗆得他幾乎要咳得厥過去,從那以后他就再也沒有試過這東西,并且對它深惡痛絕,現(xiàn)在之所以想要試試,是因為宋至臻身上的煙味太好聞了,和其他人的都很不同,他甚至覺得是香煙品牌的問題。宋至臻身上的煙味濃淡適中,他第一次聞到的時候是宋至臻把他護到身后的時候,煙味兒自動旋繞著就鉆進了他的鼻子,此后這種煙味就好像變成了一種很玄妙的安全感,是宋至臻帶來的。宋至臻把打火機推到林北面前,林北伸手接過,打火機好像有些年頭了,上面燙金的漆色都掉了許多,露出斑駁的金屬面。他把煙叼進嘴里,頂開火機蓋,手指一劃明滅的火苗就竄了出來,趁著煙點燃的時候,他笨拙的吸了兩口氣,霎時香煙露出了猩紅的芯。他長了教訓,幾乎是很輕很輕的在呼吸,白煙順著他的呼吸纏繞在嘴里,他砸吧嘴品味了一會兒,沒感覺到有什么令人舒服的點。反倒是白煙好想帶走了他嘴里的水汽,口腔里發(fā)著干。“怎么樣?”宋至臻免費看了一把初學者抽煙表演,很關心林北此時的感受。“沒滋沒味的?!绷直庇粥芰艘豢冢鲜忠话銑A著香煙,表情嚴肅的就好像嘴里在做化學實驗。他對香煙的興趣消散了一大半,清清嗓子,林北手一翻就想把煙碾滅,但是宋至臻卻突然架住了他的手。“不抽了?”“嗯。”林北點點頭。“給我吧?!彼沃琳閺乃搁g夾過香煙,“就剩這一根了?!闭f完就把煙叼進了自己嘴里。林北還沒來得及聯(lián)系這其中的曖昧,宋至臻就站起來俯到他面前,香煙的嘴向下,煙頭的熱度幾乎要刺痛宋至臻的皮膚,宋至臻輕輕地拿下煙,讓兩個人的距離保持不變,然后輕輕地對著林北的臉吐出一口白煙。白煙裊裊散開,林北的意識好像也跟著模糊了,朦朦朧朧的不知所以。“小東西,別再招惹我了?!彼沃琳楸〈揭粡堃缓?,林北確實聽見聲音,但他的大腦就跟當機了一般,沒辦法處理這句話里的含義,他們兩個就保持現(xiàn)在的動作,僵持的像一幅靜物畫。隨后林北聽見宋至臻輕嘆一聲,他手撐住桌子往后靠,這時林北卻靈敏的不像話,他陡然攀住宋至臻的肩膀,大腦慢半拍才反應過來,兩人隔著長桌連在一起,這下連宋至臻也愣住了,兩個人茫然的對視。林北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沒招惹你。”分明就是你在招惹我。兩人一步一步亂套的關系一直是宋至臻在主導,林北粗著嗓子,“是你招惹我的?!?/br>他大著膽子,閉上眼睛橫沖直撞的把腦袋湊的更近,等兩個人的呼吸交織在一起,他才睜開眼睛,以一個主導者的身份將嘴印在了宋至臻的唇邊。兩人真正湊在一起的時候,林北連呼吸都下意識放緩了,他能很清晰的聽見宋至臻粗重的呼吸和自己胸腔里沉重的心跳,“咚咚咚”急促的跳動著。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徹底不管不顧了,眼睛睜的大大的,雙眼直勾勾的頂住宋至臻,林北能清晰的看見宋至臻微微闔眼時纖長的睫毛,還有側(cè)臉細短的絨毛在光下閃著亮。一針雞血的力度讓林北也就只能發(fā)揮到這個程度了,他放開宋至臻的肩膀,用手指輕輕刮自己吻過的唇角。宋至臻抓住林北的手腕,挑起眉毛:“結束了?”“差不多吧?!绷直焙裰樒み熘ぷ诱f。“那該我了。”宋至臻話音剛落就吻了上來,相對于林北蜻蜓點水的力度,宋至臻幾乎是把林北整個人箍在了自己懷里,寬厚的手掌貼在他的后腦勺上,林北的胯骨被桌子硌的發(fā)疼,但是他已經(jīng)沒有精力去管了,他感受宋至臻濕潤的舌尖勾住自己的嘴唇,與此同時他整個人不能抑制的微微顫栗起來,周身好像過了一遍電,汗毛一根接一根的立起來。“呼吸。”宋至臻捏住林北的下巴,繼而輕柔的撫住他的臉。林北照做,大腦暈眩的感覺隨著幾個呼吸才慢慢消失。“你平時是用嘴呼吸的嗎?”宋至臻捏住林北的耳垂逗他。林北:“.…”“謝謝?!彼沃琳檩p輕環(huán)住他,將頭埋在林北的肩上。林北沒答話,他環(huán)抱住宋至臻。這時候再多的言語好像都是蒼白的,他們抱在一起,感受著彼此心臟跳動的撞擊,周圍的一切都靜了下來,連時間的流逝好像都暫停了。天已經(jīng)慢慢黑下來了,但還透著一點白,林北細細打量披在宋至臻肩上的光芒,它溫柔的就好像一條紗裙,把宋至臻堅硬的外殼安撫的格外柔軟。宋至臻的擁抱是暖和的,宋至臻的手掌是暖和的,他整個人都是鮮明而有熱度的,也是林北能觸手可及的真實。樓上暖意盎然,樓下就跟入了隆冬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