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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的阻了我繼續(xù)胡思亂想下去,他示意我嘗一嘗面前的茶,“此事倒不急在著一時上,不如先喝口茶,潤潤嗓子。這是自荊南極寒之地產(chǎn)的茶葉,帶著晨霧摘下,少女焙之。這少女也經(jīng)了精挑細選,須得是皮膚白嫩、眉眼秀氣、體帶乳香的少女,年齡也得在12—14之間,她們焙出的茶餅更是有市無價,本相也是得了圣上的賞,今日才能烹得出這一壺好茶招待游新,游新切不能辜負了本相的好意啊?!?/br>我道了謝,端起茶杯。汝窯的月白釉,雕了兩尾銀紅色的小魚在其中,方才還不曾注意,此刻細細端詳起來,只覺那魚栩栩如生,似下一秒便要劃開這水波轉(zhuǎn)個圈兒了。“這茶就叫‘須盡歡’,在荊南當?shù)厥巧掀贰!?/br>鳳相說著,自己呷了一口。我學著鳳相的姿勢,淺淺一啜。這該是我入了京師喝的最貼心的一次茶,沒有蔥姜等物調(diào)味,只有淡淡茶香,自然又爽口。“這茶滋味不重,所以本相大膽沒有用調(diào)味之物去烹制,只是洗過茶后再添泉水去煮,如此不失茶之本味,又有泉水清芬。不知游新覺得如何?”“下官……下官從未品過如此好茶。”我心下有些惶恐。今日雖是與鳳相第一次相見,卻總覺熟識已久,就連一些細微的小愛好也都是相近的。我于宿命一事上偏偏又有些迷信,與我如此投緣之人,如今所在的位置卻是我正在努力的方向,日后其中又會有何種糾纏?我卻不敢想了。“既然游新喜歡,本相便送你一些?!?/br>如此親切和藹又婉轉(zhuǎn)得體的送客之意我自然是看得出來。于是先是佯裝推辭了幾番,又格外誠懇的道了謝,實實在在的接了那包“須盡歡”后,我方才借故告辭。鳳相自是不會挽留的,我猜也不會。出了相府的大門,方才那幾個見過的小廝都已不在了,大約是換了值。此刻天色實在尷尬,奉議司已經(jīng)下班了,若回府里卻又太早——今日無事,我心思也極重,每每想起青衿極有可能仿著我的筆跡寫了那樣一封折子我就覺得煩亂的很。這樣的事有第一次便會有第二次,我實在想和他攤牌,但又怕將此事攤了,他便會想出旁的法子。相府大門不遠處似站了一個人,遠遠望去,只見冰藍長衫覆體,白玉簪冠束發(fā),一個背影便已是清逸瀟灑。待走到近前,我才發(fā)覺那是明誠之。他在此處作甚?我自是不會認為他在等我。聽聞明大人與鳳相關(guān)系還不錯,起碼在外人看來兩人同為清流,關(guān)系理當是不錯的。所以他只有可能是在等我出來后去找鳳相。我快走了幾步,對著明誠之作了個揖。“明大人?!?/br>“哦?”明誠之回過頭,對我挑眉,“出來了?”我不知道該接什么,便只能點了點頭。這時,明誠之的眼神又落在了我手里的茶包上,“鳳相送你的茶?為何不叫小廝直接送到你府上?”“不重?!蔽矣憛捗髡\之也是這一點,事事都要以律法習慣來論,若違了律法逆了風俗他便是好一頓冷嘲熱諷。不過是一包茶而已,最終的目的地是我孟非原的府邸,我順路拿回去和讓小廝送回去,又有什么區(qū)別呢?只是今日在此處還能碰見明誠之,實在是讓我糟心的很。“在此處還能碰到明大人,果然是巧了。聽小劉大夫說西邊有一家新開的川菜館子,下官正要去瞧瞧,明大人可要屈尊一同前往?”其實我只是客氣一下,告訴明誠之我要吃飯了,您愛干嘛干嘛去吧。不想明誠之卻饒有興趣的笑了一聲,“川香閣?巧了,本官也早有去一趟的意思?!?/br>我想起了九曲連觴那日鐘毓偶遇明誠之……大概也差不離就是這么個情形了吧,這個明誠之,莫非當真不知道你推我讓只是社交的基礎(chǔ)禮儀,而并非真心相邀?明誠之話少,我跟他也實在是沒的說,于是兩人一路直到進了川香閣坐下都沉默的很,全然沒有半分約飯的熱絡(luò)。小二帶我們?nèi)チ搜砰g,照例要給我們推薦特色菜品與酒水。若論起口舌之物,我還是相當感興趣的。聽著那小二推薦了幾道,都是常見的紅辣之菜,我覺得無趣,便開口問他,“聽聞開水白菜乃是川菜一絕,你們這館子里能不能做?”“能倒是能,只是……”那小二一臉猶疑。開水白菜是我大夏國菜,若非圣上首肯,少有人點。我倒并非真心想吃,只是想拿這菜刺一刺明誠之。他不是最重這虛頭巴腦的禮節(jié)之類么,他與我都并非重臣,我倒要看看,這菜端上來擺在面前,他吃還是不吃。“能便去做?!泵髡\之掏出一個銀錠子,放在桌上,“你這家店不會擔任何干系便是了?!?/br>出手闊綽,穿著不凡,小二也只當明誠之是個穿著便服的高官,捧起銀錠子便點頭哈腰的去了廚房。這一頓飯吃的格外沉悶,雖有那伶俐的小二在旁打趣逗笑,我與明誠之也是各吃各的,除卻禮節(jié)性的相讓,我也未曾與他多說過一句話。我們兩人一共要了三個菜,麻婆豆腐,毛血旺和開水白菜。此時只上了毛血旺和麻婆豆腐,都是極麻極辣的菜,連我如此嗜辣成癮之人也不由連連倒抽涼氣,反觀明誠之,只吃了一口菜,臉已經(jīng)全紅了,卻依然擺著一副端方的模樣。“這麻婆豆腐不錯,川味頗濃,下官甚是喜愛?!?/br>見明誠之出糗,我自是樂得在這般情形下與他多多虛偽客套一些,于是示意在旁伺候的小二再給他挾一筷子。“明大人覺得如何?”“本官不曾去過川蜀之地,京師中也不過寥寥幾家川味酒菜,不敢定論?!?/br>這滿朝只有一個明大人,小二伶俐,當即便知道了今日來吃開水白菜的乃是朝中的明誠之,他一旁笑道,“二位大人不知,這川香閣乃是我京師第一川味,便是圣上也多加贊譽呢?!币慌员阋咽寡凵信赃叺娜巳セ剡^專揪朝臣小辮子的蘭臺御史們。論理,明誠之與我,都實在是不夠格叫他們做這個開水白菜的。我全當沒有看見他的小動作。就在明誠之被辣到眼淚都快出來卻還要強作無妨的時候,開水白菜終于端上來了。精挑細選的白菜葉,雕了一個栩栩如生的花骨朵,擺在青瓷小盆正中,那小二拎了一個黃銅壺過來,細細給我們介紹,“這花從內(nèi)到外都由川地精選的上品黃秧白菜心修剪而成,兩位官爺在朝不易,吃了我家這道開水白菜,日后必定是節(jié)節(jié)高升,步步開花。兩位官爺瞧好了——”他說著,已將黃銅壺中的水傾了下來,白菜花被水一沖,果真瓣瓣綻開,如一朵真花迎露初放一般。小二先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