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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他臉上的表情……即便如蘿卜這樣一個以彩虹屁混飯圈的資深粉頭,她都無法找出一個合適詞語來難以形容她所看到的東西。她只知道,在她有生之年,她從未見過如此濃烈的悲哀、如此深刻的絕望、如此冷酷的自厭,壓抑地如同暴雨降臨前的天空,教人窒息。年知非習慣性地露出了一個笑容,搖頭道:“我沒事啊……抱歉,我跟……齊隊的事,隱瞞了你這么久?!?/br>“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币姷侥曛堑男θ?,蘿卜心中愈發(fā)酸澀,忙踮起腳與年知非額頭相觸?!澳赆?,你想哭就哭吧,你不開心就哭吧……哭出來就好了……”可不等年知非落淚,蘿卜卻已嚎啕大哭。年知非見狀,急忙下車將蘿卜攬入懷中,哭笑不得地道:“傻丫頭,我分手又不是你分手,你哭什么?”“年崽,你很好的!你真的、真的很好的!”蘿卜緊緊摟著年知非的肩頭,大聲哭嚎。“齊隊不懂珍惜你,是他的損失!下一個會更好的,比齊隊好一千倍、一萬倍!你相信我!”年知非心頭一熱,急忙答她:“我相信啊,我真的相信。”我相信你,卻不能相信我自己。“……我還年輕,還有機會的?!?/br>不會有了,我真的累了,也怕了。“分手嘛,又不是第一次,沒什么大不了的。我只是……有一點點遺憾……”為什么開心的時間那么短暫,如果我能再謹慎一點就好了。第104章并案在停車庫送走年知非,蘿卜一路抹著淚又返回核爆現(xiàn)場。出乎意料,原本群情洶涌滿目瘡痍的核爆現(xiàn)場已然恢復(fù)寧靜,所有人都乖乖坐在位置上為工作而忙碌,只是空氣中彌漫著一股nongnong的酸辣粉味兒。蘿卜吸吸鼻子,登時又涌出淚來?!澳赆潭甲吡?是誰大清早地吃酸辣粉啊?不知道人家會睹物思人的嘛?”卻原來,這酸辣粉向來都是年知非的最愛。但凡點外賣,十回里總有六回是點酸辣粉。沒人回答,整間大辦公室依舊安靜地落針可聞。不一會,老嚴沉著臉從位置內(nèi)站起來,去茶水間抽煙了。同事們這才“嗡”地一聲炸開了。“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嚴叔居然對齊隊動手了!”“今天的信息量實在太大了,吃瓜群眾忙不過來?。 ?/br>“統(tǒng)統(tǒng)給我閉嘴!”哪知,同事們這才剛開始感慨,馬副隊的辦公室大門便隨之拉開。馬副隊本人正站在辦公室門口,氣沖牛斗地吼?!敖裉斓氖拢l敢漏出去一個字,我讓他下半輩子在東川路開罰單到退休!”東川路,是東港區(qū)交通最繁忙的一條路,在那執(zhí)勤的交警平均兩年站出三個腰椎間盤突出。馬副隊這一手果然狠辣,原本仍七嘴八舌表達驚恐之情的同事們立時倒抽了一口冷氣,齊刷刷地閉上了嘴。“上班!”隨著馬副隊一聲令下,大辦公室內(nèi)再度鴉雀無聲,就連蘿卜也被小丁一把拽回了座位。直至馬副隊辦公室的大門又被甩上,蘿卜方才小心翼翼地指指馬副隊的辦公室,又指指茶水間,低聲問道:“到底怎么回事?”“唉!”小丁一臉不堪回首的模樣長長一嘆,“年崽剛走,嚴叔就拎著外賣上來了。一聽說齊隊同意了年崽的調(diào)職申請,就炸了。三盒酸辣粉全砸齊隊身上了,又叫又罵,差點沖上去打人?!?/br>“呃……罵什么?”蘿卜急忙問道。“罵他‘敗家玩意,作天作地,好好的一個對象都能給作沒了’?!毙《е谎噪y盡的表情回道。小丁向來是個鋼鐵直男,也一直以為齊耀輝和年知非必然與他志同道合。今天他倆忽然出柜,委實是震撼小丁全家!“還罵齊隊傻逼噢!”張凱也溜了過來,小聲言道?!傲R好大聲,‘異想天開的大傻逼’!還罵自己,‘我居然信了你的邪,我比傻逼更傻逼’!……可怕吧?”蘿卜的臉上瞬間浮現(xiàn)出跟張凱一模一樣的驚恐表情,使勁點了點頭。老嚴同志向來都是他們刑警總隊的老法師、鎮(zhèn)山石,雖然沒有一官半職,可歷任隊長、副隊長誰敢不把他放在眼里?連一向持重的老嚴居然都能氣到罵自己“傻逼”,那可真是氣狠了。半晌,蘿卜才又擠出一句:“齊隊怎么樣?”“酸辣粉淋了一身,還能怎么樣?回宿舍洗澡換衣服唄。”張凱滿不在乎地翻了個白眼,伸出手指戳戳蘿卜的肩頭?!澳赆淘趺礃樱俊?/br>提起年知非,蘿卜頓時一臉憂愁地嘆了口氣,郁郁不樂地回道:“他好傷心,可又不會哭……”“唉……”蘿卜的身邊不知何時已圍滿了同事,聽到蘿卜的這句話,大伙立時猶如霜打的茄子般一齊嘆了口氣。又過一會,大家又異口同聲地咬牙罵道:“齊渣渣!”莫約又過了二十多分鐘,換了一套新制服的齊渣渣手里拿著一只快遞信封回到辦公室,高聲道:“‘飛越集團’專案組的,來開會!”眼見齊耀輝若無其事地走向小會議室,蘿卜忿忿不平地在他背后瞪了他一眼,方才抱起案件資料和筆記本,起身向小會議室走去。當蘿卜等三人來到小會議室時,齊耀輝正對著手上的一張舊照片發(fā)呆。見有人進來,他迅速抹了把臉,將那張照片扣在桌上,肅聲道:“開會吧?!?/br>然而,蘿卜卻已注意到了齊耀輝眼尾的暗紅和話音中的沙啞,不由驚道:“齊隊,你哭啊?”“沒有的事!開會!”齊耀輝斷然否認。“可……”蘿卜還想說話,小丁卻已拽了她一把,示意她閉嘴。很快,齊耀輝就將龍星河的遺書復(fù)印件一一分發(fā)給蘿卜等三人,正色道:“如果我的猜測沒有錯,飛越集團那失蹤的20億的賬戶資料被龍星河放在了魔方里,魔方現(xiàn)在落在了鐘家華的手上?!?/br>“那我們現(xiàn)在的任務(wù)就是拿回那個魔方?”小丁忙道。老嚴嗤笑一聲,搖頭道:“這么重要的東西,鐘家華肯定已經(jīng)轉(zhuǎn)移了。要拿回賬戶資料,只有一個辦法,將鐘家華捉拿歸案?!?/br>“不錯。”齊耀輝即刻附和地點了點頭,“考慮到龍星河遺書中提到的‘教授’沈微民極有可能就是‘芒果冰’的制造者,我準備將兩起案件的資料匯總上報總局,申請將兩個案子并案處理?!?/br>說到這,齊耀輝忽而深深地看了老嚴一眼。老嚴明白,這是齊耀輝在向他解釋同意年知非調(diào)職的理由。撇開一切虛無縹緲的感覺、破綻,最簡單最直接的一條證據(jù):年知非始終無法解釋為何他會出現(xiàn)在松鶴墓園。既然如此,“飛越集團”的案子、“芒果冰”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