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難以遏制的躁郁。可他卻沒急著打電話給云向光興師問罪，因為他知道，云向光一定會來警隊打卡。

半個小時后，云向光果然到步。這一回，他身上穿著一套米白色棉質(zhì)休閑服，手上拎著一只保溫桶，看起來優(yōu)雅又居家。

“耀輝，我……”可當(dāng)云向光推開齊耀輝辦公室的大門，見到垃圾桶里那只剩湯底的方便面桶，他那張如沐春風(fēng)的笑臉不禁又僵了一下。

齊耀輝循聲抬頭，了然說道：“我這邊什么都有，再不濟(jì)還能叫外賣，你不用特地給我送宵夜。”

“我不累?！痹葡蚬饷πΦ?。其實(shí)，云向光生來俊美，這一笑猶如云破天開，的確魅力非凡?！拔以敢鉃槟阕鲞@些……”

“但我不愿意接受?！蹦魏锡R耀輝卻似老僧入定又似物種不同，對從小就是萬人迷的云向光委實(shí)審美不能?！靶」?，我們長大了，都有各自的生活。我尊重你，希望你也能尊重我。”

云向光的眼眶霎時一紅，久久方哽咽道：“如果我當(dāng)年分化成Alpha，你對我會不會不會這么不耐煩？”

齊耀輝眸光一深，一字一頓地道：“小光，你應(yīng)該知道我對屬性從無歧視?！?/br>
“那為什么自從我分化成Omega，你對我就都變了？”云向光頃刻淚珠紛紛。

美人落淚，如珠滾玉盤。偏偏齊耀輝見了卻唯有滿心的惱怒，忍也忍不住地厲聲一喝：“把眼淚給我停了！不能好好說話，就滾回去哭完了再來！”

云向光被齊耀輝吼地一噎，眼淚頓時涌地更急了，可卻無論如何都不敢再哭出聲來。眼見齊耀輝仍深鎖著眉頭瞪著自己，云向光即刻連眼淚也不敢再流。莫約花了三五分鐘，他終于抽噎著停了下來。只見他臉頰微紅梨花帶雨，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瞅著齊耀輝，看著煞是惹人憐惜。

齊耀輝見狀突然扔下手里的案卷，起身背對著云向光粗喘了許久方找回了自己原本平和的語調(diào)?！靶」猓蚁肽銘?yīng)該明白，云姨、晴姐，包括我爸媽還有我，我們都對你有很大的期望。你分化成什么屬性，你當(dāng)不當(dāng)警察，甚至你將來會選擇同性還是異性組成家庭……這些都不要緊。重要的是，我們都希望你能夠擁有獨(dú)立、自由、快樂的人生，我們不希望你因為任何人任何事，把云向光的一生就這么白白荒廢掉。你明白嗎？”

“我明白！”云向光慌忙點(diǎn)頭，“我喜歡畫畫，我希望能夠成為一名畫家。所以即便我舍不得你，我也仍然選擇去F國進(jìn)修。可是，可是耀輝，我們已經(jīng)整整三年沒見過面了，我真的很想你。這次回來，我想我們兄弟倆能多多相處，這樣也不可以嗎？”不等齊耀輝回答，云向光又萬分凄切地低喊了一句。“耀輝哥哥……”

背對著云向光的齊耀輝背心倏然一抽，閉上雙眼掩去了一絲痛苦的神色。許久，齊耀輝方恍惚著回神，轉(zhuǎn)身看著云向光的雙眸認(rèn)真道：“如果你真想跟我多多相處，你就該明白我一向喜歡公私分明。你插手我的工作，我就只能請你走人?！?/br>
“我沒有，我不敢的……”云向光拼命搖頭辯白。

“那么，為什么要去找年知非？”

“我，我……”云向光張口結(jié)舌，遲疑許久才小聲道。“我是想，你在海城這么難，一些不必要的小麻煩就不要再讓你分心了。你是穿白襯衫的，又何必跟一個學(xué)員過不去？我代你跑一趟……”

豈料云向光話未說完，齊耀輝已是一聲冷哼?！澳氵@么會做，不如我的位你來坐？”

“耀輝！”云向光登時滿臉通紅，好似被齊耀輝劈面打了兩個耳光。

“不要試圖插手我的工作！”齊耀輝一字字地警告對方，“別再讓我說第三遍?！?/br>
“……我知道了?！痹S久，云向光臉上的血色才逐漸褪了下去。兩人沉默了一陣后，云向光又忍不住小聲問道：“我這幾天準(zhǔn)備訂機(jī)票回京城看我媽，你……”

“我已經(jīng)跟家里說過了，工作太忙，就不回去了?！辈坏仍葡蚬獍言拞柍隹?，齊耀輝已冷冷出聲。

云向光眼圈一紅，忍了忍才問道：“耀輝，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我?guī)湍愦蚵犨^了，就在我住的地方，隔壁小區(qū)有合適的房子出租，你有空的話可以去看看?！饼R耀輝頭也不抬地捧起了案卷，“出去吧。我很忙，就不送你了。”

第23章畢業(yè)

考試周結(jié)束后不久，警察學(xué)校就在公告欄上張貼出了所有學(xué)員期末考試的總成績。年知非毫無意外地排在了第一名,各科幾乎全滿分的成績使他的總分足足甩開第二名近30分,委實(shí)教人側(cè)目。這個成績,甚至打破了齊耀輝八年前創(chuàng)下的全國警察學(xué)員期末考總分第一的記錄,以至于當(dāng)他和舍友一起去看成績的時候,圍觀的學(xué)員們竟自發(fā)地開始鼓掌。

“年崽，說點(diǎn)什么吧？”掌聲未歇,人群中又有人叫著。

“??？”年知非一臉茫然,只無措地抓抓額角。“說什么呀？”

他話音一落,人群中又是一陣哄笑。自從野外測試上,年知非神來一筆將校長都坑下水,他在這批學(xué)員中就成了群寵。再加上他個人能力一騎絕塵，學(xué)員們竟是無一不服。

“隨便說什么都行，”同班同學(xué)孫婷在人群中叫著，“當(dāng)然，最好是跟我說你愛我！”

“年崽別聽她的,要說也是跟我說呀！”

“年崽,跟我說！”

女學(xué)員們紛紛打趣,男學(xué)員竟也不甘寂寞。

“說說你準(zhǔn)備什么時候分化？”

“說你坑了校長到底爽不爽？”

人群足足鼓噪了數(shù)分鐘,終是緩緩靜了下來，一個個熱切地看著年知非。就連聽到動靜來圍觀的教官們竟也并不阻止學(xué)員們胡鬧,反而與學(xué)員們一同含笑看著年知非。

年知非靜默著目光一一滑過每一張真摯的笑臉，忽而粲然一笑。不知為何，明明該是歡愉的笑容,他的眼底卻忽然染上了一抹若有似無的憂郁?！拔摇液芨吲d能和大家成為同學(xué)，在這里的半年雖然一直很辛苦，但我會永遠(yuǎn)都記得。我們是對手，更加是戰(zhàn)友，我們的競爭是君子之爭。這半年里我無數(shù)次面臨危險，唯有你們才是我最大的倚仗。這種感覺很奇特，是我以前從未經(jīng)歷過的……就快畢業(yè)了，馬上我們就會被分配到不同的警局。也許再過些年，有些人還會調(diào)離海城……其實(shí)我真的很舍不得你們……”

年知非這番話十分平實(shí)也沒什么動聽的修飾，可聽他說完，原本歡騰的氣氛竟?jié)u漸沉寂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站在人群中的孫婷忽然哽咽著道：“年崽好壞，就會惹人哭！”她一面說一面猛沖過來狠狠撞入年知非的懷中。“我不管，抱抱啦！”

年知非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