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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王府時,天色已經(jīng)徹底暗了下來。天空又開始飄起鵝毛大雪,從馬車上下來,既然毛帽裹臉,依舊齁冷。而就在三人步上臺階的當口,緊閉的大門打開,一名小廝搬了木梯出來,點亮了門口掛著的兩盞仕女宮紗燈籠。小廝從木梯上下來看到魏延禎一愣,旋即驚喜道:“世,不,國公爺,國公爺您回來了?”“杵著作甚,還不快去通報王爺王妃?”方管家斥了小廝一聲。那小廝這才如夢初醒,掉頭沖進門去,一邊跑一邊扯開嗓門兒大喊:“王爺王妃,國公爺回來了!”消息一個傳一個,很快就傳到了瑞王夫婦耳里。夫婦兩本就等的心焦,聽到人來了哪里還坐的住,以至于,魏延禎幾人才剛過前院,夫婦倆便迫不及待迎了出來。明明盼兒心切,可看到荊長安,又生生給憋了一肚子氣,腳步便一個急剎,生生停在了十步開外。魏延禎將兩人的反應(yīng)看在眼里,并不覺得意外,臉上沒什么變化,只是拉著荊長安走了過去,態(tài)度明確不容置喙。“父王,母妃?!痹诜驄D兩身前站定,魏延禎這才松開荊長安的手,行禮問安:“孩兒給父王母妃請安。”荊長安倒是給以前沒什么變化,依舊清清淡淡,畢恭畢敬的拱手行禮:“長安見過瑞王,瑞王妃?!?/br>瑞王下意識就要開斥,舌尖一繞想起來之前商量好的,生生打滾兒咽了回去,僵硬地扯出個自認為溫和親切的笑容來。“好好好,回來就好!”瑞王忍了又忍,終歸還是沒忍住,半玩笑半責怪道:“你們也是,回來這么多天也不回家看看,若不是我讓管家去叫,你們是不是打定主意永遠不回來啦?”瑞王話音未落,瑞王妃就抹起淚來。她也不說話,就在那哭。瑞王瞥妻子一眼,配合著嘆了口氣:“你不在的這些日子,你母妃日念晚念,整日以淚洗面,好不容易回來了,卻情愿住外頭也不回家,父王當初確實有錯,可你也不能就這么一走了之???”其實瑞王說這話,當真是有點昧良心,且不說魏延禎當初為什么一走了之,就算沒有給荊長安下毒硬逼娶公主這茬,他這也非走不可。別的不說,瑞王謀反能從牢里安然無恙出來,還能繼續(xù)頂著王爵活好好活著,就多虧了魏延禎的識趣,以及立下的功勞,不然就算軒轅禮開恩,這活罪也有的受,絕不可能蹲幾個月大佬剝奪實權(quán)這么簡單。這些,在場幾個人都是心知肚明的事。魏延禎因為是父母不計較,荊長安卻皺了眉頭,但他也沒有反駁,只是態(tài)度更疏離了幾分。瑞王妃見氣氛不對,顧不上哭了,忙出聲打圓場:“哎,都別在這站著了,母妃讓廚房做了你愛吃的菜,上桌有一會兒的,再耽擱就該涼了,還是過去再說吧!”魏延禎點點頭,幾人隨即便移步去了膳堂。等到了膳堂,瑞王夫婦拉著魏延禎噓寒問暖很是親熱。竟也沒有冷落荊長安,雖然態(tài)度上還是有些不自在,但看得出來在努力示好。瑞王妃更是親切地給荊長安夾菜盛湯,這份熱情,倒是弄得他頗有些受寵若驚,對待二老的態(tài)度也軟化了些,沒一開始那份疏離感了。一頓飯賓主盡歡,飯后更是被留宿下來。“你那院子下人們一直都有打掃,被褥都換了新的,你們住下也方便,不會麻煩。”瑞王妃拉著荊長安的手,話雖然是對著他說的,但都聽得出來實際上是說給魏延禎聽的,只不過知道魏延禎看重他,所以才拿捏著他曲線討好罷了。不過這種善意的拿捏,荊長安欣然受之,看了魏延禎一眼,點頭應(yīng)了下來。他這一點頭,魏延禎自無二話。瑞王妃很是高興,當即又叫來下人,往那院子多添了兩炭盆,被子也加送了一床,說是屋子久無人氣,怕他們凍著,實際上是高興的有些昏頭,不知道該怎么表達好。魏延禎將瑞王妃近乎失態(tài)的高興看在眼里,心里不太好受,不由感激地看了荊長安一眼。荊長安沒看見,正低頭喝茶。兩人陪瑞王夫婦坐了一會兒,聊了些冶州生活的趣事,便一同去了魏延禎那院子。大冬天的又下著雪,外頭走這么一遭,渾身都冒著寒氣。然而屋子里早早就放了三個炭盆,一進屋就熱氣撲面,寒氣便隨之驅(qū)散許多。沐浴的熱水同樣已經(jīng)準備去了,兩人沒有耽擱,洗完澡鉆被窩,僅剩的那點寒氣也驅(qū)散了,身子整個都暖了回來。“還習慣么?”魏延禎有點睡不著,摟住荊長安小聲問道。“還行?!鼻G長安摸了摸魏延禎圈在腰上的胳膊,摸到手背,擠進指縫,十指緊扣:“怎么了?你自己家還失眠?。俊?/br>“嗯?!蔽貉拥澯H了親荊長安脖頸:“我這心里啊,不太得勁兒,其實我看的出來,父王他表面接受咱們,其實心里并沒有完全認同,不過是不得已做出來的妥協(xié)罷了,我就是……母妃一直哭,看得我心里難受?!?/br>不說魏延禎,就是荊長安自己看著瑞王妃,心里也不太好受,他嘆了口氣:“哥,我讓你為難了?!?/br>魏延禎蹭著荊長安脖子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只是把人抱地更緊了些。“睡吧?!蔽貉拥澫掳筒淞瞬淝G長安后勃頸,閉上了眼睛。“嗯?!逼鋵嵡G長安沒有什么睡意,但魏延禎這么說了,他便沒再說什么了,閉上了眼睛。一夜無話,第二天起來,兩人陪著瑞王夫婦用過早膳便準備離開了,但瑞王妃極力挽留,便再一次留了下來。至于婚禮事宜的準備,大頭有欽天監(jiān)和禮部,剩下的瑞王妃沒讓他倆自己忙活,給一并攬了下來。按照瑞王夫婦的意思,婚禮在瑞王府辦,回頭他倆再住回國公府就是,畢竟雙親還在,沒道理婚禮不然父母cao持自己私下辦的。對此,兩人自然欣然應(yīng)允。這事兒上長輩有經(jīng)驗,確實比他們自己來更妥帖些。雖然婚禮在瑞王府辦,但國公府那邊也不能什么都不布置,掛紅綢貼雙囍,這些喜慶東西都少不得。瑞王妃兩頭忙,原本只是討好兒子的虛情假意,忙著忙著倒真給張羅出了幾分真情實意。荊長安一個沒有實權(quán)的掛名侯爺,不用非去上朝,所以大多都跟江盈玥一起,同瑞王妃忙進忙出。相處下來,瑞王妃也對他有所改觀,挺欣賞的,就是可惜了是個男人,如若不然,這婚事門當戶對也沒什么不好。這么想著,瑞王妃心情不禁有些復雜,卻也不知不覺中跟荊長安姐弟親近起來。是真情還是假意,荊長安自是能感覺到,瑞王妃態(tài)度的變化,他看在眼里,但那份糾結(jié),他也同樣看在眼里,只是沉默著沒啥,該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