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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延禎都沒吭聲,薛廉就忍不住了。聞言,魏延禎腳步微頓,腦子里閃過的,卻是荊長安一臉自卑惶惶,鼓足勇氣摘面具的舉動。“或許……”魏延禎道:“只是誤會?!?/br>“什么?”薛廉不敢置信。“興許那面具,真的只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痹捠沁@么說,但隨即想起被荊長安薄刃抵喉,又皺起了眉,不過他并沒有說什么,話題一轉,便說起了另一件事:“俘虜磋磨一下可以,不過別太過了,尤其赤鄔王子拓跋金?!?/br>“拓跋金,還拓跋銀呢,這名字可真土?!毖α沧焱虏邸?/br>“你管他金還是銀呢,給你說的你到底記住沒有?”魏延禎瞪了薛廉一眼。“記住呢!”薛廉走了一會兒才接道:“我薛廉雖然脾氣沖,但不是不知輕重的人?!?/br>“嗯?!边@點,魏延禎承認:“我會寫份折子上呈朝廷,至于要怎么壓籌起價,就是朝廷的事了,若此番與赤鄔的談判,能逼得赤鄔答應數(shù)年不犯,我軍將士,以及邊關百姓,也能休養(yǎng)生息,尤其時遇天災,這日子本就不好過,戰(zhàn)事不斷,只會水入油鍋,置百姓更加水深火熱?!?/br>薛廉點頭。魏延禎看了他一眼,繼續(xù)邊走邊道:“事關重大,這事交給別人我不放心,所以,還得勞你奔波,跑這一趟?!?/br>薛廉想的卻是另一件事:“我當初參軍是偷跑出來的,我這要回去,還出得來嗎?”“姨父姨母不是那么不明事理的人,當初反對,是因為你嬌生慣養(yǎng)不學無術,怕你不行,可眼下你已軍功在身,高升副將,他們高興還來不及,又怎會阻止?”魏延禎拍拍薛廉肩膀:“放心?!?/br>薛廉……有被內(nèi)涵到。“我怎么覺著,你這話連罵帶損的?”薛廉忍了又忍,沒忍住。“沒有?!蔽貉拥澮槐菊?jīng):“我在夸你。”薛廉:“……不好意思,完全沒聽出來。”魏延禎沒再搭理薛廉,徑自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德行,慪得薛廉齜牙咧嘴,不過想到即將接下的任務,還是端正了臉色,回去收拾行裝為回京做準備。至于荊長安……想到這,薛廉還是皺眉。“算了,又不是傻子,那荊長安若真有問題,遲早得露餡!”這么一想,薛廉便暫時將荊長安撇在了一邊,不過離開之前本想警告荊長安一番的,結果走到哪哪都完美錯過,直到離開都沒能見到人。第16章試探第16章試探眼看薛廉騎馬奔出軍營,羅福根才用手肘拐荊長安。“羅叔?”荊長安轉頭,疑惑地看向羅福根。“你這么躲著,是不是怕他趕你離開?。俊绷_福根笑道:“其實大可不必,薛副將這人啊,就是軸,是個急躁脾氣,心不壞,等你待得久了,就知道了。”荊長安垂下眼眸,什么也沒說,只是苦笑著點了點頭。“看你這面具,就知道是個有故事的人?!绷_福根說的隨意,卻不知這話讓荊長安心里瞬間戒備了起來,不過下一句話卻讓荊長安面露驚訝:“你不用過于緊張,人活在世,誰還沒點故事呢,你看我,右眼角這一道疤,夠明顯吧?咯,就是當年牢里,被獄卒給抽的!”荊長安順著看向羅福根右眼角,確實挺明顯一道疤,他之前就發(fā)現(xiàn)了,原本以為是磕碰或者利器所傷,沒想到,竟是牢里……“很驚訝吧?”羅福根拍拍荊長安肩膀:“老羅當年犯事,被判流放,來到此地幸得魏將軍賞識,否則我這把老骨頭,死路邊都未必有人收尸?!?/br>“流放的罪名可不小,羅叔一介大夫……”羅福根打斷荊長安,捋著須子笑的自嘲:“那又如何?大夫救人,難自救!”確實有故事,可太有故事了。羅福根沒有深說,荊長安也不多問,很自然便轉了話題:“羅叔,我去看看皓月恢復的怎么樣了。”“去吧。”羅福根點點頭,望著荊長安離開的背影嘆了口氣:“此番試探,將軍可還滿意?”魏延禎這才從暗處走出來,并不接羅福根的話:“把你那營帳收拾一下,待那幾位大夫走了,荊長安就搬你那去?!?/br>羅福根沒有異議:“成,我這就收拾去,他繼續(xù)住您那,確實不合適?!?/br>“羅老。”魏延禎語氣帶了幾分無奈幾分警告。羅福根不怕他,笑容滿面地拱拱手,就離開了,留下魏延禎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跟著也去了皓月長空那帳子,卻沒進去,就站在門口看著那人半跪在皓月跟前忙著。其實荊長安不算忙碌,就是日常清理傷口換藥罷了,順帶再給馬兒梳理梳理皮毛。“皓月情況怎么樣?”荊長安一邊梳理皮毛一邊問身邊負責照看打理的小兵。“比起昨兒個精神了許多,草料也比昨兒吃的多些,藥也都有喂著,就是這么躺著怪難受的,偶爾會有些焦躁,不過皓月性子溫和,只要多安撫一下就好了?!毙”缡菂R報,看著愈見精神的馬兒,亦是笑瞇了眼:“馬廄那邊也恢復的很好,好些昨兒還只是好轉的馬兒,今兒個已經(jīng)能自行起來走動吃東西了,荊大夫,您可真厲害!”荊長安手上的動作微頓:“那是諸位大夫集思廣益,改良藥方得出的成果,跟我可關系不大,你也別對我用敬語,咱們都差不多,聽著怪不自在的。”那小兵倒也爽快:“成,那以后我就叫你荊大夫吧!”“嗯?!鼻G長安點頭。小兵看著荊長安那半張臉有點發(fā)愣,醒過神來自己先紅了耳朵。“荊大夫長的真好看,若是沒有那半張面具,必然是仙君一般的人物,肯定好看的不得了!”話脫口而出后才反應過來唐突,小兵又羞又慌,正要道歉,就被突然進來的魏延禎給打斷了:“魏,魏將軍……”頂著魏延禎冷冽的眼神,小兵頭皮發(fā)麻,片刻沒敢多待,哈腰招呼了一聲,就麻溜退了出去。魏延禎瞥了那小兵離開的背影一眼,這才轉頭去看荊長安,卻見他撫摸著面具愣神,半張臉上,是麻木的平靜,毫無情緒起伏,不見喜怒哀樂。便是那一瞬,魏延禎忽然心口一戳,說不上來是什么感覺。“荊大夫……”魏延禎想安慰荊長安,可話一出口,卻不知道該說什么。荊長安卻被魏延禎的突然出聲給嚇了一跳:“將軍?!?/br>四目相對,望著那雙黑黢黢清凌凌的眼眸,魏延禎忽然就打消了繼續(xù)安慰的念頭,挨著荊長安蹲了下來,伸手揉搓著皓月的頭。皓月很親魏延禎,他沒來的時候,這馬兒都是蹭著荊長安軟軟呼嚕響鼻撒嬌,他一來,就直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