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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把象拔蚌兩顆卵蛋似的玩意兒摳出來擺盤子里,再下手去切“包皮”。“哎喲,看著真疼?!焙鷹钊钡碌靥袅颂裘?,站起身接過廚子手上的開水,“哥我來試試,我沒見過這東西,怎么長得跟那啥似的?!彼焐险f著怕,手里的開水卻沒停,冒著白汽的滾水就那么澆在兩顆蛋上,沒失活的皮還在盤里跳。孫音橋幾不可見地?fù)u了搖頭,拿起筷子給程遷夾了塊兒鯛魚:“挺有意思的,小樹苗倒是會讓人高興。”“好吃嗎?”潘雨櫻不知道是哭是笑,跟條泥鰍似的溜到胡楊旁邊,“筷子給我,我嘗嘗?”“……你吃了趕緊裝吐,咱出去。”胡楊小聲對她說,自己抓起一顆“蛋”,不管生熟就咬了一口,“哎喲我呸!”這一吐一砸,登時就搞壞了一桌人的心情。胡楊低頭一瞧腳邊兒那灘黃沫子,心想怎么還高低起伏呢。抬頭一看潘雨櫻,那小姑娘趕緊撒開了攬住胡楊的柔荑小手。胡楊心下不解,一只手卻拍在了胡楊的右肩:“……你們有局怎么不叫上我?”那人壓低聲音貼在胡楊耳邊說:“幾天沒見……你猴戲演的見長啊胡楊?”銀裴秋嫌惡地抖開腳上那堆東西,胡楊嚇得后頸一陣兒發(fā)麻。他忙不迭要去抽紙給銀裴秋擦鞋,結(jié)果轉(zhuǎn)身就看見男人一身濕,臉上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汗:“大哥,我……我給您擦擦?你這鞋,貴嗎?我,那什么,我猴戲不錯,其實其他都挺好……你想看啥咱賣藝賠錢行嗎?”“喲!吃什么好的???美女,上點兒血蛤啊!”正當(dāng)銀裴秋黑著一張臭臉沒說話,謝應(yīng)就從兩人中間擠了進(jìn)去。他一眼看見盤子里那個跟煮雞蛋差不多的玩意兒,扯著袖子拍拍手抓起來就往嘴里塞:“嘔,啥玩意兒這味道???你們生吃羊睪丸呢?”謝應(yīng)那一嘴尖牙瘆人得慌,一聽睪丸兩字,程遷嘴里那片鯛魚險些都吐了出來。謝應(yīng)倒是不介意,咕嚕一聲咽了下去,麻溜坐到孫音橋讓出來的位置上沖銀裴秋招手:“秋……銀導(dǎo)兒坐這兒,一會兒嘗嘗血蛤,我頂喜歡吃那玩意兒咯!”胡楊也討好似的跟銀裴秋遞話:“您坐呀,您坐,我給您擦凳子。”“滾你媽的,臭手拿開?!便y裴秋冷眼一掃,主攝影那手就不知道該往哪兒擱了。他甩開胡楊的手,走到程遷邊上說先喝三杯賠罪,結(jié)果這人拿的哪是什么小杯,三茶杯下去,程導(dǎo)帶那三瓶酒就沒剩多少了。“帥啊,可帥了。”胡楊跟潘雨櫻蹲墻角邊兒抽紙收拾那堆東西,他一邊在桌布縫兒里偷瞄銀裴秋的腳,一邊兒嘴角笑開了花,“你覺著帥不?”“你也很帥啊,謝謝你。”潘雨櫻抿嘴遞去一張紙,“你也擦擦?!?/br>“咳!”銀裴秋嚼著一塊花甲,猛地就往地上一呸,“嘖,滿嘴殼?!?/br>程遷倒是拿起茶慢慢呷了一口:“穗花杉和金花茶不夠你忙的?瞧你這么猴急,往后也短不了你的嘛老弟。”“這大雨下得很巧?!便y裴秋哼笑一聲,夾了塊兒魚生放著不吃,“人就是餓得快,聽人說大哥你這兒有好東西,聞著味兒就找過來了……嘖,野生的是比家里的好吃啊?!?/br>胡楊搭腔:“哥,這養(yǎng)殖的啊?”“……讓你說話了?”銀裴秋白眼一翻,“行了程導(dǎo),廠里說我這塊餅不能吃獨(dú)食,植物保護(hù)那塊兒我踩點弄得差不多了……接下來還得勞煩您老人家接手,趙淼給您孫女兒簽了十張照片兒,等拿呢?!?/br>“倒也是,換著吃……”程遷眼睛一瞇,“小孫,陪我出去走走,吹吹風(fēng)。”潘雨櫻見程遷走了,自己也告了假,一時間這席上就只剩下他們哥仨。謝應(yīng)招呼服務(wù)員拿龍蝦頭煮個粥,自己拿著牙簽挑花螺吃。胡楊心一橫,端著碗就坐到了銀裴秋邊上,上手給銀裴秋拆蝦殼:“哥,吃這個,挺好吃的?!彼D(zhuǎn)頭問謝應(yīng),“你倆真就回來吃個好的?”“你說這蝦叫什么名字?”銀裴秋斜眼,側(cè)身擋住胡楊的視線,“叫胡楊?”第二十八章作為留過洋的人,銀裴秋最恨的就是中國的酒桌文化。他漫不經(jīng)心的挑開蝦殼,皺著眉回憶他和胡楊都沒去那場慶功宴。圈子里的藝人最好不要錯過酒桌,誰知道你喝下去的那杯酒能不能多個機(jī)會呢?人都說能叫上你就是看得起你,但自己聽到程遷叫了幾個演員喝酒,心里不是為胡楊高興,一門心思只想趕緊跑回來。他那雙登山靴里進(jìn)了沙,磨得腳底麻麻地癢。銀裴秋低頭看自己碗里的蝦仁,抬眸胡楊還在低頭給他夾桌上那道爆炒芒果螺:“你怎么凈挑便宜的給我?”謝應(yīng)含著一口龍蝦粥快哽住了:“這粥……放醋啦?”他正準(zhǔn)備開口跟胡楊說銀裴秋是怎么火急火燎跑來的,一個眼刀子飛過來又逼得謝應(yīng)只能低頭喝粥,“小胡楊兒啊,唉,給大導(dǎo)演夾點兒貴的?!?/br>“哥你不是不喜歡生的嗎?爆炒的,熟了?!焙鷹顢R了筷子,托在腮幫看向銀裴秋傻笑,他指了指銀裴秋手上的蝦,“這蝦不是叫胡楊嗎?”“嗯?”“你怎么把我衣服扒了?”“不脫能吃?”“嘿!東北人有個絕技!”謝應(yīng)實在忍不下去了,抽著眉角往地上啐了一口,“隔著褲襠cao你媽!秀個屁!老子還要吃飯哪!”這頓從中午吃到晚上的飯終于以謝應(yīng)發(fā)火作為結(jié)束,正好外邊兒的雨也停了,胡楊跟個小孩兒似的沖上沙灘,一條一條撿起魚往海里甩:“阿彌陀佛阿彌陀佛!明兒出個太陽吧!”海邊的天氣變化得快,云雖然未散,橙紅的光卻給鉛灰的云鍍了層金邊。胡楊心情大好,他本來就只穿了雙拖鞋,瞧著那浪花也新奇,沒頭沒腦就去追浪里的小蝦米。他沒工夫去想今天那出得罪了程遷會有什么代價,站在沒到小腿肚的水里,胡楊笑著向銀裴秋揮手:“哥哥帶鏟子沒?不是說把我埋了嗎?”他拍拍胸膛,“給你埋?。 ?/br>“……有心嗎小畜生?”銀裴秋哼笑一聲,沖上去拂了胡楊一臉?biāo)?/br>等工作人員跑來叫胡楊的時候,謝應(yīng)才從樹后邊兒走出來。他上前攬住銀裴秋的肩膀,瞇著眼睛將人按在海堤旁坐下。各有心事的兩人都沒怎么說話,謝應(yīng)叼了根煙,遠(yuǎn)遠(yuǎn)看著跟咸蛋黃似的太陽掉進(jìn)水里,最終還是嘆了口氣:“秋哥兒,放下啦?”銀裴秋按住太陽xue苦笑:“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