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顆散發(fā)著窮酸的檸檬樹。在店員詫異的目光里,胡楊忍著rou痛用高出一倍的價格買下了兩提進口卷紙和一箱全是英文的礦泉水。蘋果按個賣,葡萄按顆算錢,連草莓都有不同顏色和不同品種,八顆就是一百多。胡楊拿著全店最便宜的打折生菜,低著頭坐在商店外的椅子上,掰下一片放在嘴里干嚼。“陳叔叔,我是胡楊,過幾天我估計就要進組上電視了。”生菜的梗遠沒有他說出來的話那么苦澀,胡楊揉著眼睛險些沒握住手機,終于停下自己早就掛不住的笑容,“我挺好的,公司很重視我,現(xiàn)在換了一個很好的經(jīng)紀人哥哥帶我……不缺錢,我錢可多了,過兩年買上大房子就把羅莎……對不起,我又忘了,掛了吧?!?/br>有的人就是含著金湯匙出生,比如周白陶,又比如前幾天胡楊不小心招惹到的銀裴秋。周白陶今早心情大好,難得給胡楊解惑,弄得他好像打開了一扇關于“上等人”的大門,往下一看這群人似乎跟他之間隔著一條無盡深淵。周白陶生在富商之家,銀裴秋父母都從事文藝工作,兩人小時候一起讀私立,高中到大學都在英國G5讀書,直到研究生銀裴秋才回到國內(nèi)選擇自己喜歡的方向,而周白陶繼續(xù)在國外深造,前兩年剛回國。剛到三十二,周白陶就能用業(yè)余時間做期貨投資賺的錢在北京這個叫“半山上的宮殿”的小區(qū)買別墅;而銀裴秋似乎要更厲害一點,23歲接觸到電影,醞釀一年就拍出了自己獲得金馬獎提名的處女作,這個時候他選擇讀博,連央視的短片都是導師帶他練手的項目。反觀胡楊自己,他盯著自己手上被揪禿的生菜,想到自己要學歷沒學歷要錢沒錢就氣到抓腦袋。不說這些業(yè)界大佬,就說現(xiàn)在蘋果娛樂招收的練習生,一個個兒都是樣貌出挑,不然就是從小練習舞蹈或者唱歌,一舉一動都帶著范兒。雖然老師說過胡楊有跳舞的天賦,但這些骨子里帶的東西,沒在年少時候得到系統(tǒng)培訓,總歸是要被磨滅的。他不知道自己疏于練習在劇組打醬油這一年后,天賦究竟還剩下些什么,也許這場突然的走紅就是給他的一個夢,馬上就要像天上那抹云被北京的沙塵卷走。“拿兩條萬寶路爆珠,草莓拿十盒包起來,小馬莊紅酒四瓶,再加一包軟中華?!便y裴秋掏出錢夾,隨手抓了一把棒棒糖補零頭,“散包煙現(xiàn)在給我,其他送到半山9號?!?/br>他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錯,估計是外頭的天氣太好,銀裴秋才自己出門買了點東西。過兩天他的博士論文就要答辯,畢業(yè)短片的本子寫到一半就卡了殼。說不定走走路能稍微放松,銀裴秋安慰自己也許多看點兒紀錄片就能想通,撕開煙盒上的塑料薄膜就等不及抖了幾根到地上。“嘖?!便y裴秋有潔癖,掉在地上的煙絕對不沾嘴。他不耐煩地撿起煙,埋頭走到垃圾箱正準備扔掉,身邊的人離開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胡楊轉(zhuǎn)過身,猶疑地問了一句:“銀導演?”倒不是說胡楊記性有多好,見過兩面的人就能從路上挑出來。銀裴秋這身打扮實在是太好認,白T露出半個膀子的紋身,蛇形耳釘夾在耳骨上,幽綠的蛇眼似乎直勾勾盯緊了胡楊泛紅的眼睛。銀裴秋轉(zhuǎn)頭看向胡楊,他上下打量好一會兒,手上的動作也停了:“小孩兒?胡楊你怎么在這里?”“你要扔?”胡楊沒有回答銀裴秋的問題,反而指著他手上的煙,“可以給我嗎?”“重新給你一根?!便y裴秋絲毫不帶留戀地把煙扔進了垃圾箱,“東西多可以送貨,沒必要手提?!?/br>“我鍛煉?!焙鷹畈挪粫f是心疼送貨那五十塊錢,他匆忙在褲子上把手擦干凈,畢恭畢敬地接過銀裴秋遞來的煙,視線還心疼地往垃圾箱里瞄。畢竟七八十一包,也沒什么人平白無故就把這么貴的煙往垃圾桶里扔。“你們蘋果娛樂的宿舍不是在順義?”銀裴秋點煙的時候瞥了胡楊一眼,那個人還是不改當時的局促,不過眼眶稍微有點紅,像是剛剛哭過。銀裴秋突然想到一些行業(yè)內(nèi)的潛規(guī)則,也不是沒人做這種事。他記得胡楊的公司不算什么業(yè)內(nèi)巨頭,做些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也實屬正常。銀裴秋又不禁多瞄了胡楊幾眼,自己低頭長呼一口煙氣,無奈的拍了拍胡楊的肩膀,“我不說了,居然還讓你出來買東西?”“床板壞了,所以就到這邊來……順手買買,沒多大事兒?!焙鷹顭煔膺M了眼睛,他越揉眼睛越紅,沒留神兒就掉了兩滴眼淚,“對不起啊哥,衣服我沒保管妥當,過兩天我發(fā)工資就賠給你?!?/br>銀裴秋看著這個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年輕男孩兒,心里說不出的怪。他尋思這人到底遇上了怎么一個畜生,上床把床板折騰斷了就帶回家里亂搞,現(xiàn)在大清早還指使別人出來買一堆東西。再加上胡楊走路的姿勢有點兒奇怪,銀裴秋越想越覺得自己猜想對了:“別賠了,也沒幾個錢?!蹦┝怂€苦口婆心地補上一句,“好好混?!?/br>“哦,哦,謝謝哥?!?/br>胡楊現(xiàn)在越發(fā)佩服周白陶了,他呆站在原地看著銀裴秋插兜往外走的背影,連煙燙到手都沒知覺。周白陶怎么就知道胡楊今天出門就能遇上銀裴秋?而且胡楊都做好被周白陶賣去白馬會所賺錢賠衣服的覺悟了,銀裴秋這一席話簡直救人于水火。他一把抹掉臉上的眼淚,笑著拎起東西就往山上跑,謝應那個混蛋約定現(xiàn)在也可以拋到腦后,誰樂意關心他這笑面虎經(jīng)紀人的私人性生活。“周哥,我覺得你說得對!”周白陶撐著痛到快要撕裂的腰,剛開門就撞上胡楊那雙興奮地一直眨巴的眼睛。這人興沖沖地捏住周白陶的手,可勁兒地甩,自己還有點想蹦蹦跳跳的意思,“你就是活神仙下凡,神算子啊!你怎么知道我能遇到銀導演?他說我不用去白馬會所賣屁……不是,不用賠他那件衣服了!老天爺啊我都快死了,激動!”“你跑太快把腦子掉山腳下了?”周白陶甩開胡楊的手,想踢他一腳吧又怕自己站不穩(wěn)摔了,只能把這條搖尾巴的小狗放進自己客廳里打滾,“他人那么好,你還跑回我這個龍?zhí)痘ue來待著?他家的床四萬呢,睡著更舒服?!?/br>“周哥我以后跟你混,好好混,你指東我絕不往西跑?!?/br>“閉上你的狗嘴吧,舔狗不得好死?!?/br>周白陶想起銀裴秋剛才打來那通電話就好笑,兩年前他回國也只是跟銀裴秋提了提,到現(xiàn)在兩人都沒見過面。他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