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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男人,手指漫不盡心地點了兩下:“杜瀧提出了家庭共享計劃,也就是兩個家庭的融合性開放性婚姻,大家彼此共享對方的家庭,對方的妻子也是自己的妻子,對方的丈夫就是自己的丈夫..”杜目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大,語調里帶出一種極其露骨的惡意,他微微俯下身子盯著蘇宣:“——對方的兒子,也是自己的兒子,你沒想到吧蘇宣,我曾經(jīng)還叫過沈朝哥哥呢,杜瀧比喜歡我這個親生兒子還要喜歡他,一直說沈朝像他?!?/br>蘇宣的呼吸聲輕到幾乎沒有了,他腦子一片空白地看向這張照片,他終于這是一張什么照片了。——這是一張在杜瀧畸形的計劃下的全家福。杜目啞笑起來:“柳蔓為什么會在對賭里選中沈朝,真的只是因為沈朝的能力和紅嗎?還是因為杜瀧說不定會對沈朝這個他喜歡的兒子手下留情?畢竟曾經(jīng)也是在一…”蘇宣打斷了杜目的話:“夠了!”他表情有一瞬的停滯,蘇宣下意識地捂住了正在通話中的手機,確保一點聲音都沒有錄進去。杜目笑聲越發(fā)的大了:“蘇宣,你真的知道你在和一個什么樣的人在一起嗎?”“住在這個六人的家庭里面,我害怕得整日整日的哭,沈朝一點反應都沒有,他看見自己的父母和別人在一起都不會驚訝,我問他為什么不驚訝,你知道他怎么回答我的嗎?”杜目的眼神深邃又晦暗,好一塊落滿灰塵的舊鏡頭,“他和我說,人本來就是沒有辦法只喜歡一個人的。”“他可以和杜瀧互相理解,你知道嗎蘇宣?”78、第78章杜目歇斯底里地哈哈大笑,他身上的橡皮帶被掙動得發(fā)白,把他身上的病服勒開,杜目被沈朝用力擊打出的傷痕觸目驚心地露出藍白條紋的病服外,青紫斑駁,從肩膀一路像蛇一樣彌漫到腰部,可想而知沈朝下手打人有多發(fā)瘋沒留力。明明是應該呼吸就痛得吸氣的傷痕,但杜目卻像是沒有感覺般,笑得停不下來,眼淚都笑出了,嗓音更是笑得沙啞無比:“——他從來不會覺得痛苦,因為他可以和杜瀧這種變態(tài)互相理解,可以站在杜瀧的角度思考問題,沈朝當然不會痛苦,他從來就是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哭,看著他的父母和云…在他面前上演鬧劇而已,就和杜瀧一樣的傲慢。”“一樣的,惡心?!倍拍垦壑泻蹨I,嘴角是癲狂又魔怔的笑,他語調顫栗地說道,“他真的愛你嗎,蘇宣?你敢接受這種人的愛嗎?”杜目的情緒好像終于找到了一個出口,他嘴角裂開:“他對自己的父親在這種婚姻里的痛苦無動于衷,他縱容他的母親用一些冠冕堂皇的借口去扭曲塑造一個感情觀正常的人,要對方把自己的愛情分給別人——”“——這和杜瀧對云潔瑩做的,有什么區(qū)別?”杜目歪著頭看著面無表情的蘇宣,笑得很無辜:“你知道我為什么說你像云潔瑩嗎蘇宣?”“——因為你對一個和杜瀧相似的人渣,許下了終生,你會不會也變成下一個…”“可以了。”蘇宣平靜地打斷杜瀧的話,他的手放在輪椅把手上,病房里的消毒水味道刺鼻到蘇宣心口有些發(fā)悶,他緩緩調節(jié)呼吸舒緩著情緒。蘇宣其實很想破口大罵你說的都是些什么狗屎,但沈朝這種大明星是他的男朋友,他這樣做未免太沒有風度了。杜瀧卻笑得越發(fā)大聲起來:“你在逃避什么,蘇宣,你們都去靠在沈朝周圍,你,柳蔓,王木哲,就連杜瀧,還有她,你們都不要我,去靠在沈朝旁邊,但他又是個什么好東西嗎?他現(xiàn)在這樣就能遮掩他——”他的目光終于揭開一切朦膿迷離的偽裝,變得刻骨的幽暗起來,嘴角掛著詭異又奇異的微笑。杜目緩緩地歪著頭,歪著頭低下去窺探蘇宣的表情:“——遮掩沈朝不過也就是個,和我一樣從同樣的家庭里長出來,和杜瀧差不多的人罷了?!?/br>“我憑什么在和這種人的對比里,被一次又一次地放棄?”杜目一字一句地說。蘇宣的胸膛起伏起來,他閉了閉眼,所有起伏的心潮都無聲平息又翻騰,蘇宣好像在閉上眼的一瞬間看到四年前那個煢煢獨立的沈朝,穿著校服單薄沉默地站在人來人往里,像是落入人潮里的一無法融化塊冰,他的側臉冷得像一把冰刀,就算沒有開口說話,也沒有人敢靠近他。而蘇宣第一眼就選中了這個人,笑嘻嘻地撲過去說,像一只錯撲了冰的飛蛾,明亮又肯定地下了決斷——他適合演我的男朋友,他一定懂,一定可以演繹出我想要的愛情。蘇宣是那么想著的。他有點想哭。【你會不會因為喜歡我而喜歡別人]【我對他…..的喜歡是不正常的癡迷】【不可更改嗎?】【你會喜歡我多久?】【我搬進去,你趕我走,我也不會走的】【你會愛我多久,蘇宣?】【我愛你到我死為止,蘇宣?!?/br>….劇組外的擁抱告白,四年前的蹉跎離開,病房里的相擁親吻,寫滿了一整個記錄本的心墻和情書,獨自一個人離開的天價對賭,沈朝反復的,反復地在呼吸交錯的吻里問他,不可更改的喜歡到底有多不可更改?是一年不改,還是四年不改,或者是一輩子不改?在這樣問的時候,沈朝心里是否也已經(jīng)對自己給出了一個答案,但卻仍然沒有放開蘇宣的手。如果愛情和喜歡在沈朝的世界里是這么殘忍的一件事,只能用來當做致命武器互相剝離,長久的愛戀從不存在,專一的戀侶全在夢里,成年人呈現(xiàn)給他的各種冷淡和意外,告訴他這些東西都是這樣骯臟,告訴他背叛另一半的事情都是天然存在,是人的本能。如果喜歡一個人在沈朝的世界里本來就是錯的,那么他到底要付出多大的勇氣打破自己認定的錯誤,才能和蘇宣不顧一切地愛在一起。蘇宣在他的觀念里不過是一個隨時都要抽身離開的過客,沈朝到底在想些什么,才能毫無保留地給出如此純粹不變,如此自我折磨的愛意。蘇宣一直都知道,喜歡對于沈朝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他可以慢慢等沈朝走過來,如果實在不行,蘇宣可以前跑起來去迎接沈朝。但到頭來蘇宣才發(fā)現(xiàn),原來沈朝自我折磨很久,卻還是鮮血淋漓遍體鱗傷地平靜地走過來,牽住了蘇宣的手。已經(jīng)這么狼狽又不安地喜歡著,已經(jīng)喜歡到賭上一生不幸福和不安定的可能,沈朝卻還是不敢握得太緊,隨時允許蘇宣放開他的手離開。蘇宣仰著頭眨了眨眼睛,他呼出一口氣放下頭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