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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眼就服軟。抓住自己大腿一側(cè)褲子的布料,手指軟軟地碰到了自己,眼神汪汪:“師叔,快放我出去。”“……”他深吸一口。這眼神,這語調(diào),這手指,這諾大的辦公桌,還讓他辦什么公?辦他才是!俞訪云這時天真,仍對他的良心抱有希望:“你把椅子拖……你脫什么衣服!”嚴(yán)奚如退開了椅子,留出余地,卻抱著他一起站起來,正對墻上那面大魚缸,魚尾搖曳?!皫闳メ烎~啊,不是嗎?”而后俞訪云就被他堵上了嘴,入耳的是唔咽一片,水聲彌漫,陸續(xù)不可得聞了。局促的玻璃缸,一時水花翻涌,波浪掀起幾丈寬。俞訪云由他抱著腰才能直立,撐著桌面半步不敢動。魚餌都甩下去了,等著魚上鉤的時候腿都站麻了,嘴也是麻的,一陣一陣?yán)藵拇蚨鴣斫邪哆叺娜搜蜎],自己掉進(jìn)水里擺起了魚尾。嚴(yán)奚如惦記著那條小魚的魚鰭上有傷,于是拉鉤的時候格外溫柔——至少他自己是這么覺得的。衣服撞到桌角,口袋里那被用了半罐的玫瑰花膏盒子摔在地上,滾了老遠(yuǎn)。指尖落了幾片粉紅色的花瓣,在水面上悠悠蕩蕩,跟隨著池子里那兩尾暢快游弋的白魚在水花中打滾,或滑脫或抽身,交纏并游,最后掉下急流瀑布一塊墜入深淵,岸上的鈴聲忽然作響,將水池中一條白魚嚇得翻了肚皮,打出一陣水花。嚴(yán)奚如哪有時間管那手機,可一眼瞥見了湯季的名字。妒火和愛意交雜,替俞訪云按了接通鍵。俞訪云攀上岸邊,赤足踩他腳背,對嚴(yán)奚如來說和撓癢似的,又怎么伸手都夠不到被舉高的手機,他心中羞忿,連對面湯季的聲音此時聽來都分外正直。師兄只是來祝他新年快樂,可此時此景,俞訪云哪敢說話。咬著鉤的嘴一張,那泡了汁水的喘息就足以讓小魚露餡。對面奇怪,又喊他名字。俞訪云只好屏氣悶悶答一聲嗯。身后嚴(yán)奚如的魚桿卻在此時用力一鉤,水花四濺的聲音撞成一道濃稠的嬌哼。……哪有這樣嚇唬小魚的,明明都上鉤了。沒等對面反應(yīng),嚴(yán)奚如奪回手機,說了句:“承蒙你關(guān)照?!比缓髵炝穗娫?,把手機丟得老遠(yuǎn)。他將釣竿一路提著拉到窗簾后邊,靠到落地玻璃上。俞訪云覺得嚴(yán)奚如已經(jīng)瘋得沒邊了:“這里只有四樓!”“單面玻璃,外面看不見……”嚴(yán)奚如哄他親他??捎嵩L云明明把窗外看得清楚,連那高架橋底下攤子上擺了幾個地瓜和玉米都數(shù)得清清楚楚!嚴(yán)奚如用窗簾布把所有東西都遮得嚴(yán)嚴(yán)實實,接著在玻璃前曬他那條剛上鉤的小魚。酥麻和guntang交替的浪頭襲來,脫了水的魚腮一鼓一鼓的,貼在冰涼玻璃面上求得一絲清醒。忽然,敲門聲又響起,是嚴(yán)成松去而復(fù)返。這次,俞訪云清晰地在鏡面上看見那條魚驚恐又無處可藏的倒影……還好嚴(yán)奚如及時扶住了背脊,讓白肚皮的魚不至于鰭一軟,滾到他爸腳邊去。“爸,我在換衣服呢……”嚴(yán)奚如聲音冷靜,把鉤子放得更深,吊著魚尾不要命似的,“你什么事?”嚴(yán)成松比他尷尬:“哦,那你慢慢換吧。”“換著呢。”嚴(yán)奚如說著,魚鉤一甩,水花四溢,鉤環(huán)上的小魚忍得白牙都要咬碎。嚴(yán)成松從沒說過這種話,也是含糊不清,很難出口:“沒什么事,你媽讓我和你說,晚上早點回家吃飯?!?/br>“知道了?!眹?yán)奚如含住面前柔軟白rou,吮下一枚淡粉色印子。這豆蔻拼成的白魚又香又甜,他早都吃飽了門栓咔嗒一聲,終于又掩上。隨腳步聲走遠(yuǎn),魚肚皮guntang,滋溜一下從玻璃窗滑進(jìn)了嚴(yán)奚如的手里。這魚釣的,把唯一條小魚都給折騰懵了。“那是你爸???!”俞訪云過了好久,攢了些力氣才能吼他。嚴(yán)奚如笑著說:“是我爸啊,我認(rèn)得?!?/br>”我不怕讓他知道,也不怕你爸知道。還有,也得讓你那干爹也知道?!眹?yán)奚如貼上來,掐著他腰,“下次就去陽臺上,壓著窗戶,當(dāng)著那烏龜王八的面,釣個一天一夜給他瞧……”流氓話慣進(jìn)耳朵,俞訪云最后只聽得一句烏龜王八……猛地從嚴(yán)奚如懷中掙脫起——都怪這個烏龜王八蛋,他把俞霖給忘了!作者有話要說: 地瓜地瓜,好吃的地瓜。☆、溫柔似水俞霖孤苦又伶仃,弱小且無助,在造紙廠后面的小旅館等了他哥哥一天一夜,火場的火勢也控制了,空氣里仍有零星火點子。他以為他哥仍在那里辛苦救人,便縮著手腳蹲在原地等他。手機也沒電了,現(xiàn)金也沒帶多少。雖然俞訪云說讓自己回家,但俞霖想哥哥如此英勇,自己更不能半路落跑,于是吸了吸鼻涕,湊合著吃了一桶方便面,獨自堅守后方,望哥石被接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下午。被遺忘了一整個晚上理應(yīng)有埋怨,但回家的大巴車上,兩個茶葉蛋就輕易打消了俞霖的隔夜仇。他被哥哥拋棄還能替人想借口:“哥,你瘋了一樣朝火場里沖的時候,真的把我嚇壞了?!?/br>俞訪云拍了拍他手背,淡淡安慰:“嗯,對不起,下次不會了。”哥哥放低姿態(tài)做出承諾的樣子把俞霖嚇得蛋黃都噎住,吞下去之后問:“那你去找的是嫂子嗎?嫂子還是姐夫?我什么時候能見到他啊?得準(zhǔn)備好稱呼?!?/br>“喊什么都不重要,你用不著擔(dān)心?!庇嵩L云瞥他身上那件鵝黃色的絞花情侶毛衣,反正在嚴(yán)奚如眼里,這位已經(jīng)是他干媽了。俞霖突然說:“哥,我覺得你最近變了好多。以前雖然也沒什么脾氣,但是冷冷淡淡的又不溫柔,和如今完全不一樣。現(xiàn)在才讓人覺得你是個有血有rou的男人?!?/br>俞訪云看他了一眼:“你要想裝,也可以裝得很溫柔?!?/br>“不是,不是裝的,我看得出來?!庇崃乜拷稽c,仔細(xì)打量他表情,“你知道嗎,我mama以前超級溫柔的。只是追我爸的時候,聽說他喜歡悍婦才練成如今這樣兇巴巴的脾氣,之后想改也改不回去了。所以不需要假裝,有了喜歡的人,性格自然而然就會改變的?!?/br>俞霖說著說著自己驚悟,一拍大腿——對了!他哥能變成現(xiàn)在這樣,嫂子一定是個溫柔似水的男人!“我靠?我***!”念得太快,江簡都沒聽清他嘴里說了句什么,反正不是句干凈話。嚴(yán)奚如懊惱地摔了手機:“這破院內(nèi)系統(tǒng)怎么又登不上去?!上個月我們組手術(shù)的餐補還沒報呢!”江簡用自己的手機給他試,也登不上。“這破醫(yī)院的破系統(tǒng),平時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