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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眹擂扇绱稹S嵩L云那邊還在處理最后一批傷患,他要等他回來。昨夜短暫飄過的幾點雪花,如今也被一場大火燒得干干凈凈。不論白茫茫一片還是遍地蕪雜,總會被夕陽染成自己的顏色。之前那段時間,無論他以何種姿態(tài)去逼他,去軟磨硬泡他,都只想聽到親口說出的一句答案,今日終于聽到,嚴奚如自己的白大褂一團糟污,料想俞訪云的大概也干凈不到哪里去。所有人都拼了全力,那就允許他茍且偷安,回味這一點點只屬于自己的甜意慰藉。他們這組的最后一個醫(yī)生也要撤了,見他仍坐在原地,上來關心:“嚴醫(yī)生,還不回去啊?”嚴奚如拍拍外套站起來:“那邊的醫(yī)療點怎么還不撤離,都已經……”——“嘭!嗙!”爆炸發(fā)生得太近,所有人都來不及低身,耳膜欲碎,腦中意識都被炸成了白光。嚴奚如忽然腳下一軟,狼狽滾進了一個樹坑之中,恍惚中聽見耳邊慌亂的腳步和人身。“又炸了?!”“是儲存罐炸了嗎?”“人呢,有人在那兒嗎?!”“嗡嗡嗡,嗡嗡嗡……”嚴奚如按住太陽xue,猛地甩頭,掙扎出一絲意識,“俞訪云?!?/br>跌跌撞撞地朝那邊跑,卻見那里的帳篷已經淹沒火光里,他又跪倒在地上,一些本來不記得的碎片也涌上腦海。——mama擺擺手和他說再見,說她要去上班了,要去幫好多好多人。——“奚如長大了要做什么呢?”“我要和mama一樣啊!”“是嗎,那mama等你長大,等你一起……”下一瞬間,滄海橫流,火光沖天。嚴奚如頭痛欲裂。未等他呢喃出三個字,耳邊又是一聲驚天巨響。而后徹底失去了意識。……再次感覺到自己存在,先聞到了一陣撲鼻的消毒水味,嚴奚如緩緩睜開眼睛,眼前是救護車熟悉的車頂。他猛地坐起,看見了那個人坐在對側長椅上,閉著眼睡著了,碰一碰,皮膚是柔軟的,體溫是暖的,胸中一口血氣才吁出來。剛才第二次爆炸的剎那,以為真的要再也見不到他。俞訪云被他動靜吵醒,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剛才他的位置離爆炸點更近,爆炸產生的巨大氣浪把人都掀飛,推向樹叢,更好卡進兩個集裝箱的夾縫里,讓他動彈不得。也幸好如此,這兩個巨物擋在身前,后面小規(guī)模的第四次爆炸沒有傷害到他。俞訪云被消防隊員救出來之后檢查了一下自己,只是腰臀上有輕微挫傷,簡直攤上了這奔忙一天最大的狗屎運。本來沒事,可是坐到救護車上,看見了昏迷不醒的嚴奚如,險些又被嚇死。“嚇死什么?”嚴奚如問他。“還好只是體力不支的暈厥,你一下昏得那么死,我以為你……以為你猝死了。”俞訪云抿著嘴唇垂下頭,藏起自己一點哭腔。嚴奚如終于有了輕松一些的笑意,靠上前去,擦掉了他睡夢中掛上睫毛的兩滴淚珠。俞訪云貼上他的手掌,卻是終于按捺不住,崩潰大哭。——哭他這一日的擔驚受怕,惶恐交加,更哭他白日看見的景象,破碎的斷肢,看不清五官的臉龐,焦rou的氣味……就算裝得再成熟堅強,他也只是個初出茅廬的年輕醫(yī)生,何曾見過這種人間煉獄景象,怎么可能不覺得害怕和絕望。還好嚴奚如環(huán)住了他的肩膀,給了一點倚靠的力量:“哭吧,沒事,我在這里。”他一下又一下,輕輕拍他后背:“就哭一場,哭完這一場,回到醫(yī)院,我們還有好幾場仗要打。”俞訪云真就掐著時間只哭了一場。車廂里搖搖晃晃的,他兩手抹了把臉,飛快控制住了情緒。嚴奚如心疼他腰上傷口,把他抱到病床上護著:“躺著休息會兒,等到醫(yī)院了再說。”俞訪云墊著枕巾,拉著他的手乖乖閉眼,又感覺到那顆腦袋蹭到自己耳邊,呼出熱氣:“你剛才白天和我了說什么話,千萬不能忘記?!?/br>冰涼涼的腕子被他攥住,嚴奚如抓著他的手掌碰了自己臉頰,貼上額頭,閉上眼,慶幸此刻還能相握相守。不用對方說……俞訪云當然不會忘記,那是他翻山越嶺,航海梯山在找的東西,今日過后,終于知道那是些什么。——原來自己沿途追溯那人的步伐,要找的不是一點點他會喜歡自己的證據,要找的是更加愛他的自己。“我喜歡你,”俞訪云睜開眼睛,盛著車頂光線和那人深情注視,一字一句的,“我喜歡你,特別喜歡你?!?/br>嚴奚如跪在地上,重新吻上他。如逢甘露,如伏月光。☆、謹遵醫(yī)囑醫(yī)院門口停了三四輛救護車,不停有醫(yī)務人員往來奔忙。桐山是離火災現場最近的一家綜合醫(yī)院,大部分輕中程度的患者被送來了這里。俞訪云躺在病床上,差點也被護工一起推進急診室。嚴奚如在大門口把他從病床上橫腰抱下來,姿勢曖昧,任由旁人目光打量??伤?zhèn)定又從容,再無什么可怕。俞訪云簡單處理了下傷口,披了干凈的白大褂就要進病房,護士喊他:“俞大夫,你自己也受傷了,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不用了,我沒事?!鞭D頭看見嚴奚如跟著他進來,俞訪云蹙起眉頭,“你快點睡覺去,兩天沒合眼了,還來攪和什么。這里人手足夠?!?/br>嚴奚如卻不聽他,固執(zhí)跟著。俞訪云關上門轉過身,嚴肅地對上這張憔悴臉龐:“嚴奚如,我怕你真的猝死,我還不想當鰥夫?!?/br>此話一出,他怎么敢不遵醫(yī)囑。嚴奚如沒離開醫(yī)院,就回辦公室桌上趴了一會兒,身上臭哄哄的,硝煙味,焦土味,血腥味……但他壓著酸麻的手臂,只能聞到俞訪云身上淡淡的味道,伴他沉沉睡去。夢里仍是惶急大火,被巨浪掀起來的卻是自己,嚴奚如一身腹腰肚,心脾肝都摔得稀碎,只有手掌尚完整,被俞訪云緊緊揉成一團,聽他在耳邊囁嚅:“……你還在這里,我怎么,怎么能拋下你?!?/br>音落,火光炸裂,天地都破碎。噩夢咣醒。嚴奚如仍維持著在桌上枕臂的姿勢,睜開眼,幾寸之外就是俞訪云的臉,他正勾起手指,輕輕刮蹭自己的鼻梁,忽然指尖一陣熱氣,對面正看著自己,眉眼含笑。被當場抓了個正著,俞訪云忙將臉埋進臂彎,耳尖在晨曦里燙得發(fā)紅。嚴奚如劃他耳垂:“昨晚過得還好嗎?”“還好,我還睡了兩個小時?!?/br>“腰怎么樣了?”嚴奚如掀開衣服檢查,只貼了張簡敷,“還痛嗎?”“沒事,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