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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這么一句話,嚴奚如想著咀嚼了一路。這人湊近了看,隔著帷幕只剩剪影。后退幾尺,隔遠了看,偏偏又走漏出撩人的心思。說出來簡直是在步步籌劃,處處帷幄,只為勾他一個人入戲。想到這兒,嚴奚如又哂笑自己異想天開,他是什么珍局名閣里的寶貝,哪值得別人這樣惦記。回家把西裝又換下,好像這樣太老氣橫秋,反復糾結(jié)的時候,那枚藥囊滾到手心。俞訪云在其中總共放了十七味藥材,依然有一味豆蔻。嚴奚如捏這一小枚端方布囊,聞起來與喝過的中藥相似,芳香中帶著酸澀,和俞訪云的味道也一樣。于是放進外套內(nèi)側(cè)口袋,剛好熨上心窩。他攜了香味,換好打扮,耐心等待,去赴心上人的約。俞訪云就在玉樹街口那棵榕樹下等他,戲還沒開場,月光先把人照得透徹。嚴奚如走近了,見到他身側(cè)還有一個男人,開口便喊:“湯季?!?/br>“嚴奚如?”男人見他也驚訝,竟然轉(zhuǎn)頭和俞訪云確認,“是嚴奚如?”這轉(zhuǎn)身問別人的動作忒古怪,俞訪云神情也古怪。嚴奚如納悶,他一個大活人站在這兒,湯季為何一副見了鬼的模樣。但也沒做多想。打了招呼才知道,這位和自己有過幾次工作交往的男人,就是俞訪云的同門師兄。湯季同來聽戲,但座位和他們相距甚遠,錯身一面后分開入場。嚴奚如領(lǐng)著俞訪云落座,又捋他衣領(lǐng),穿的還是白日那件黑色外套,絲毫不講究。“湯季是你師兄?就那個歪歪咧咧的師兄嗎?這人我也不熟,只有幾面之緣?!眹擂扇鐪惖剿叄八怯謥砥圬撃懔?,我打人也下得去手,不怕撕破臉?!?/br>這師叔又在胡言亂語些什么,俞訪云看他:“只是今天碰巧遇見,我和他也不熟。”“是嗎……”嚴奚如折好票根,心想那就得找個機會,好好感謝湯季。要不是這師兄頂了位置,俞豆蔻怎么有機會由他拐騙。臺上在唱追魚選段,是俞訪云沒聽過的劇情。間場的時候,他問嚴奚如:“為什么這里把鯉魚精演成了施展妖術(shù)蒙騙男子的妖怪?她不是和張珍情投意合,兩廂情愿的嗎?”“原篇原先是這樣演的,但后來改了。我們聽的那個善良單純追求愛情的鯉魚精才是美化改編過的,演得多了,反成了最流傳的版本?!眹擂扇缧÷暸c他說,“人啊,嘴上都說喜歡看有情人終成眷屬,郎情妾意纏綿恩愛的故事。但若這個有情人是個披了人皮的魚妖,那情啊愛的都丟到一邊不管了,最后還是要等一個壞妖伏誅的結(jié)局?!?/br>俞訪云若有所思:“可這鯉魚精也沒犯大錯,雖然用了妖術(shù)哄騙,一切都是假的,但情意是真的,這樣就罪無可恕了嗎?”“誰知道呢。悲劇總歸要演人妖殊途,天命難違。”嚴奚如靠近才瞥見,俞訪云特地換了里面的襯衫,淡藍色的綴了天鵝絲。他也沒有粗心敷衍。俞訪云又點頭說:“這鯉魚精真好看,畫里出來似的?!?/br>”嗯,我媽最喜歡的演員,小時候我聽得最多的也是她。從前攢一團翡翠紗,驚為仙娥。但我那時沒見過什么世面,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有些人打扮一下也能成美人?!眹擂扇缟斐鍪种?,戳了戳旁邊綿軟的臉頰,“比如你就不錯?!?/br>燈又暗了下來,前兩排的暖氣不充,嚴奚如搭著椅子碰上了俞訪云的手。他永遠面上再冷,手也是暖呼呼的。嚴奚如不會揣摩,也懶得揣摩,伸手便握住了那幾根手指。海棠梅妝艷,風來珠翠香,所有人都望向臺上,只有嚴奚如轉(zhuǎn)頭看身邊的人,他染了臺上的脂彩,修飾得粉雕玉琢。喜歡真叫人奇怪,人還是那個人,怎么一眼就覺得哪里不同,一眼就心花怒放。俞訪云被他捏住手指,渾身都僵硬。嚴奚如卻面上坦然,似乎隨手抓了根玉簪放在手心把玩。臺上白衣翩翩正撫琴:“我白衣你未成龍,我單身你可成雙。咫尺間情愫難通,空惹下滿腹惆悵?!?/br>嚴奚如按住他柔軟的指腹,轉(zhuǎn)頭一個灑脫的笑容,將二人指尖相抵。“咫尺間情愫纏繞,但若你我之間心有靈犀,一點即通?!?/br>過了好久,才松開手指。俞訪云坐得歪了,口袋里一支筆掉到地上,像顆花骨朵一樣滾了幾圈。他彎腰去撿,卻突然被人點了xue似的,握著筆不動。俞明甫這支桃紅的鋼筆他細細磨過,筆蓋里陳舊的銹斑也清了干凈,但之前用出的傷痕還在。筆放得久了就生出裂痕,藏在暗處便銹跡斑斑,心思也是。命中注定是仙人手中才有的話本,凡人的故事,總是要處心積慮,費盡心思。俞訪云佝著腰,幾乎覺得自己和臺上那個善施妖術(shù)的鯉魚精是一個境地了。☆、真的不行戲散場,湯季在門口等他們,無視俞訪云臉上的沉郁,轉(zhuǎn)身卻問嚴奚如:“喝一杯?”隔壁茶室不歇夜,晚上端出酒來賣。三個人大男人坐在窗邊面對著面,桌上氛圍有些尷尬,和周遭熱鬧格格不入。湯季先倒了兩杯酒:“多謝你在醫(yī)院對我?guī)煹艿恼辗??!?/br>嚴奚如和他碰杯:“承蒙你在學校對訪云的關(guān)照。”俞訪云的杯子被師叔扣下,只好端著一碗茶水:“……真是謝謝你們兩位的照顧?!?/br>嚴奚如認識湯季的時候,俞訪云大學都沒畢業(yè),這圈子不小,專業(yè)也毫無瓜葛,沒想到之后復雜的交集。嚴奚如說是緣分,可湯季眼神深厚:“緣不緣分的,得真是巧合才算?!?/br>俞訪云這時也一反常態(tài),不再客氣周道,也不會看人臉色了,對師兄的示好分外冷淡,只悶頭摳著自己和師叔之間的一格木磚。魯鈍如同嚴奚如,也從對面平緩的語氣之下感受到了一些暗自涌動的敵意。這敵意超越了一般師兄該有的態(tài)度,反倒讓他困惑,要是湯季真對師弟有什么心思,為什么還占了名額把人往外擠?原本打算灌醉了撬開一點口風,可只朝杯里添了兩回酒,自己先被人拉走,茶室里都是他聽過戲的朋友,熱情難招架。湯季看著他的背影,又問一遍:“是嚴奚如嗎?”俞訪云面無表情地點頭:“是。”師兄放下酒杯,略帶苦澀:“現(xiàn)在能留在研究院,是多少人眼紅都眼紅不來的機會,你當初卻連看也不看,拱手就把這機會讓給我。我知道你另有打算,你心里的想法向來都是些彎彎繞繞,誰也猜不透??扇缃裼盅b這一副乖巧模樣,連我都差點信了,你真是個單純無害,會遭師兄眼紅,會受人欺負的俞訪云?!?/br>平白一句話,卻似驚天霹靂,乍破對面那張脆弱的人面。俞訪云眼神倏地沉入河底,嘴角也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