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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然而他已經不是放任讓眼淚一直流啊流的年紀了,他試著平復呼吸,試著找回理智,最后紅著眼,咬著牙,站起來,推開衛(wèi)生間的門往外面走。不對。他應該慶幸才對。江夕遲很好地長成了大人。他還是那么優(yōu)秀,站在那兒,就能輕而易舉地吸引很多人的視線,他變高了,也變得更加成熟了,只有那股子清冷的氣質倒還是沒變。他也變了,有時候照著鏡子,都會怔愣很久。他的臉還是從前那張臉,也只有臉還是從前那張臉。醫(yī)生給他開藥,說些忌酒、忌煙的話,朝珣點頭敷衍,拿著單子去拿藥,老胡忙,沒來接他,打電話囑咐了幾句,讓他回酒店好好休息。朝珣笑罵了句“你個混蛋東西”,又跟他臭貧了幾句,然后掛了電話。掛電話的那瞬,他臉上的笑一下消失,他看著手里那藥,皺著眉。最煩吃藥了。醫(yī)院里人來人往,鬧哄哄,他忽然很想抽煙,他忍了一會兒,沒忍住,抽了一根又一根。吸煙區(qū)站了很久,他腳都要麻了,最后他掐了煙頭,跑去醫(yī)院的自動販賣機前面拿了瓶水,猛灌了幾口。冰涼的液體劃過喉嚨,他稍稍清醒了一點。挪了挪發(fā)麻的腿,他捏了捏眉心,意識到,自己該走了。酒店實在太無聊,他洗了澡躺在床上待了一會兒就覺得沒意思。人真的不能閑下來,只要一閑下來就會想很多東西。他又打開了那個切水果的游戲,現在已經沒有多少人會玩這個了,這個當年紅極一時的游戲,如今也被一個個新鮮又刺激的游戲取代了位置。玩游戲就是這樣,沒有玩家能永遠守在原處。一場游戲下來不過得了一百五十九分,他心思不在切水果上,玩了一局丟了手機看著酒店的電視發(fā)呆。回來這座城市,時間好像都變慢了。他又開始抽煙,火星跳躍在煙草上,他吸了口煙又吐出來,眼神變得有些散漫,渾身放松下來。對了,就是這樣。放松,不要緊張,沒什么大不了,你不再是那個小屁孩兒了,朝珣。他閉上眼睛,抽完一根后,捻滅煙頭,再睜開眼,又成了平時那副開朗自信渾身充滿活力的樣子,他朝著鏡子微笑,弄了弄頭發(fā),然后撿了件黑色短袖穿在身上,又套了件深綠色外套出門。酒店旁有間酒吧,他手抄在口袋里,挺起背,周身的氣度,倒是很像是那么回事兒,一身的肌rou穿著外套也很顯眼,他走到吧臺脫了外套,調酒師看見他也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笑道:“帥哥身材很好嘛?!?/br>朝珣笑了笑,點了酒坐在吧臺喝酒。他身材好,沒一會兒就被一個女孩兒盯上了,他聊天,講笑話,熟練地不得了,沒一會兒逗得女孩兒哈哈大笑,他也跟著笑,女孩的眼線筆勾出一個漂亮的小尾巴,帶著些性感味道,她涂著厚厚眼影,眼尾染了點藍,燈光底下微微地閃。他問她:“你叫什么名字?”女孩兒說:“你叫我小魚就好?!?/br>“小魚?真名么?”女孩兒不語,只是笑,她朝他眨了眨眼,“帥哥怎么稱呼?”她眼尾閃著若有如無的藍,朝珣怔愣了一會兒,唇角翹起,露出一個微笑,“你叫我小樂就好?!?/br>女孩兒笑,端起酒杯問他:“是真名么?”朝珣的眼睛掃過她那張漂亮的臉蛋,笑道:“你的是,我的就是?!?/br>女孩兒捂著嘴咯咯笑,她手指擦過他的臉蛋,“你可真有意思。”朝珣笑。又喝了點酒,他借口去衛(wèi)生間。走廊里燈光昏黃,墻壁是深色,他倚在衛(wèi)生間外面的墻上,燃起一根煙,煙氣繚繞,眼前是薄薄的一層白霧,他靠在走廊里,沉默地看著那煙霧發(fā)呆。江夕遲又出來了。在那些煙霧里,朦朦朧朧。他瞇著眼睛,手抄在口袋里,盯著里面的江夕遲發(fā)呆,胸口又開始痛。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想起江夕遲,他心里總會隱隱作痛。一根煙燃盡,煙霧散去,江夕遲也消失了。他回了吧臺,卻看見那個叫小魚的女孩兒已經走了。時常有這樣的事,酒吧里面的男男女女,不知來處,也不知去處,大家為了一時的快樂聚在一起,快樂過后就散場。朝珣沒在意,他又喝了點酒,眼里幾分醉意,他打開手機,翻出江夕遲幾年前給自己發(fā)消息時用的那個號,手指在屏幕上點了幾下,輸了幾個字,然后他不太滿意,把消息欄清空,又重新輸入。“江夕遲,你有空嗎?”發(fā)完消息之后,他就關上了手機。事實上,他連江夕遲現在還用不用這個手機號都不清楚。他只是在猜,在賭,見了一回面,那股子壓抑下去的情感,又冒了出來。天知道他有多么想要擁抱他,想要觸摸他,想要吻他,想要抓住他。他以為喝了酒會好一點,但是沒有。他以為和別人說說笑笑會好些,但是笑完之后是更濃的疲憊。過了很久,江夕遲沒有回他消息。他趴在吧臺上,很大一只,嘈雜的音樂聲,交錯閃爍的燈光,人們蹦著、笑著、說著、鬧著,他沉默地趴在那兒,沒人看到他流淚。偽裝是最好的保護色,它有時可以騙自己讓自己產生一種自己很優(yōu)秀的錯覺,甚至也可以騙別人,讓別人產生你很優(yōu)秀的錯覺,一旦所有人都產生了這種錯覺,它就不再是錯覺,而是事實。朝珣騙過了很多人,他從以前那個人人鄙夷的娘娘腔,變成了別人口中的大帥哥,只要他再努力一把,騙過自己,他的錯覺也能變成事實。但就差一點。就差那么一點,他就要騙過自己。直到這時他才明白,原來最難的,是騙過自己。無論怎么化上多么精致的妝,他還是那個狼狽至極的朝珣。手機震動了一下,比起音樂聲來說弱得多,朝珣卻驚得一瞬間抬起了頭。文字作為一種語言符號的時候是沒什么情感的,但當它來自江夕遲的時候,它就不只是一串普通的語言符號,那是懸而未決的刀終于從頭頂落下,堪堪擦著脖頸落下,以至于,朝珣看著那行字,心劇烈地跳動著,呼吸都變了節(jié)奏。江夕遲問:“你現在,是以什么身份,在問我有沒有空?”作者有話要說:更啦,太忙遼第43章很晚了,快到十二點。朝珣心跳得很快,他覺得晚上喝的那點酒,此刻才上了頭,讓他覺得有些發(fā)暈。他又多喝了幾杯酒,看著江夕遲給他回的那條消息,心里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