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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這么想來九天門余孽確實已經成不了氣候。玄武騎入主迦樓山,在司徒坤的協(xié)助下,樞密院已經順利接管九天門事務。九天門雖已覆滅,但到底家大業(yè)大根基雄厚,勢力盤根錯節(jié),對九州上下影響深遠,但想要徹底將收復九天門的各處勢力還需費些功夫。“也是,你先回去吧?!毙づ孀砸詾橄胪似渲械年P節(jié),他拍著薛遙的肩膀對他說道:“這收尾工作橫豎一時半會兒完不成,你沒必要跟著耗在這里?!?/br>薛遙不置可否,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薛遙回到了書齋中,拿起桌上早已寫好的奏疏,奏疏上的內容很簡單,九天門覆滅后關山玉下落不明,薛遙在奏疏中向皇帝提議先留林晉桓一條命,待試探出關山玉的下落后,在另行發(fā)落不遲。薛遙將自己親手寫的奏疏從頭到尾仔細看了一遍,便合上丟到了一旁的廢紙堆里。接下來的一段日子里,林晉桓像是被人刻意遺忘了一般,再也沒有人來過這間牢房。林晉桓獨自在這暗無天日中憑借每日送飯食的時間來判斷白天黑夜。這樣的日子林晉桓倒不覺得難熬,他每日按時進食,潛心修煉。雖然他的靈力被封止,但他清楚地明白當日林朝以身殉道的瞬間自己已經繼承了全部的七邪之力,修為早已今非昔比。這些小伎倆最終是困不住他,只是眼下他還需要些時間,他不怕等。這漫長的修煉是林晉桓同自己的對話,他仿佛分裂成了兩個人,在每一個夜里他都不斷回過頭來審視著自己的過去。林晉桓發(fā)現(xiàn)林朝說的是對的,過去的自己總是太過于天真,把世間的黑白想得太過簡單。他獨自在一片不見天光的黑暗中朝生暮死,悄無聲息地完成了一次又一涅槃重生。終于到了一個月之后,眼前的那扇鐵門被人打開,一隊黑衣人帶著林晉桓走出了石牢。如今的迦樓山看上去和往日并沒有什么不同,只是鮮少有熟悉的面孔,林晉桓一言不發(fā)地隨著黑衣人往前走,不久之后就來到了清心堂。林晉桓現(xiàn)在的耳力更優(yōu)于從前,一進清心堂的大門他便聽到有人聲從書齋的方向傳來。那隊黑衣人果真帶著他朝著聲音的方向走去。“你是瘋了嗎,千里迢迢回一趟京城就是為了一個魔教余孽頂撞皇上?”肖沛雖遠在迦樓山,但他對薛遙在京城的所作所為早有耳聞,他痛心疾首地對薛遙說道:“你此次回京,真是辦了不少大事?!?/br>薛遙若無其事地在書案前坐定,隨手拿過一本文書開始查閱。薛遙入主迦樓山之后不愿搬去六相宮,依舊住在清心堂。薛遙顧左右言他道:“是我瘋了嗎?是他早就答應我的?!?/br>“誰能想到你膽大包天要保的竟是九天門的人?”薛遙這混賬話把肖沛氣得牙癢癢:“九天門這數(shù)千年做了什么惡你沒看到嗎?不殺不足以平民憤!況且此次圍剿不算大獲全勝,你可別忘了那三千個無辜枉死的百姓!”肖沛灌了好大一口水,仍舊覺得氣打不一處來,連珠炮似得質問薛遙道:“我就納悶了,你一孤家寡人在京郊置什么別院,原來是為了安頓這姓林的一家子。您這是來剿匪的還是來下聘禮的?”薛遙原打算以關山玉下落不明為由,說服皇帝留下林晉桓。但最后還是決定親自回京當面向皇帝請命。薛遙不眠不休地趕了幾日才回到迦樓山,眼下懶得與肖沛一般見識,他將批注好的文書放在一邊,淡淡地望向肖沛道:“說夠了嗎,說夠了快滾,看見你我就頭疼?!?/br>薛遙的話成功地將肖沛的目光吸引到了自己的頭上,肖沛幸災樂禍地湊到薛遙近前,說道:“讓我瞧瞧你這額頭,嘖嘖,真是活該?;噬显趺礇]砸醒你呢?”說著肖沛盯著薛遙額頭上的傷看了好一會兒,這才一臉后怕地說道:“幸好你在李韞謀反案中有功,否則怕是要下去和他作伴了?!?/br>肖沛見薛遙沒有答話,自言自語道:“除去了李韞這老匹夫,皇上和樞密院總算能松口氣了。只是這李韞好端端的,怎么會突然想到造反呢……”原來就在薛遙回京后不久,權傾一時的中書令李韞被查出正在策劃一場宮變,意圖謀反。此事一出,一時間朝野震動。以李韞為首的涉事官員全數(shù)下獄,不久之后李韞就在牢中畏罪自盡了。薛遙雖沒和肖沛提起,但這事確實來得蹊蹺,與其說李韞參與謀反,不如說是他一頭栽進了誰設好的局里。肖沛突然像想到了什么般,一臉驚悚地望向薛遙,說道:“不會是你下的黑手吧?”肖沛這個猜測不無根據(jù),朝廷中不少人私下也是這么認為的。薛遙早就背夠了這口黑鍋,不厭其煩地捂住了肖沛喋喋不休的嘴,說道:“噓——閉嘴,有人來了?!?/br>果真片刻之后,玄武騎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大人,人已帶到。”“帶進來?!毖b對門外說道,說著又轉過頭以口型對肖沛示意道:“快滾。”林晉桓走進書齋的時候,薛遙身邊的那個副使正往外走去,他一步三回頭地轉身打量林晉桓,那眼神仿佛要把他身上盯出兩個洞來。薛遙輕咳了兩聲,說道:“別理他,坐吧。”林晉桓順從地在房內的一張椅子上坐下,二人之間的距離不近不遠。仇人相見,沒有劍拔弩張,也沒有你死我活,他們兩人之間平靜地有些異常。薛遙與林晉桓相對著坐著,誰也沒有開口說話。窗外樹葉沙沙,夏蟬喧鬧,廊下林晉桓親手掛上的風鈴正隨風擺動。薛遙有些后悔在清心堂見林晉桓,這里有太多他念念不忘的過往。如今二人在此重聚,周遭的一切無一不顯得諷刺。“你…”薛遙剛吐出一個字又不知道要怎么開口,他無言了片刻,終于問道:“你有沒有什么想問我?!?/br>薛遙似乎覺得自己的說法太生硬,他又放緩了語調,換了一種方式說道:“無論你問什么,我都會如實相告,不再欺瞞。”林晉桓聞言,像是聽到了什么有意思的話一般抿嘴笑了。他抬眼看向薛遙,眼尾輕挑,似笑非笑地說道:“薛少使大可不必如此?!?/br>眼前的薛遙一身黑衣,看上去和先前沒有什么不同,只是不知為何額頭上掛了彩,像是被什么鈍器所傷。傷口沒有好好處理,顯得虬結猙獰。林晉桓對薛遙的傷熟視無睹,他漠然地移開目光,說道:“曾經我確實心性單純,但畢竟不是傻子,事到如今還有什么是看不明白的?!?/br>趁薛遙語塞之際,林晉桓繼續(xù)說道:“況且這其中的細枝末節(jié),孰是孰非,對我來說又有什么意義?!?/br>一時間薛遙心像漏了水的破水囊,四面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