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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紅撲撲的。薛遙低頭看了她一眼,人就在芝芝眼前瞬間突然消失了,芝芝還沒弄清是怎么一回事,她就已經(jīng)和薛遙并肩站在屋頂上。“薛大哥,嘗一個嗎?!敝ブピ谒磉呑拢瑥目鹄锾舫鲆活w賣相最好的黃杏遞到他面前。薛遙下意識地想回絕,因為他已辟谷多年。吃東西雖對鬼修沒什么影響,但食欲也是人的欲望之一,是欲望就會憑添雜念,總歸不利于修行。但他此刻卻鬼使神差地接過來端詳了一下,輕輕咬了一口。一股酸甜味直沖薛遙塵封多年的味蕾,讓薛遙有些不適應(yīng)地皺起了眉。怪不得他一直就討厭吃杏子,果真難吃。薛遙在芝芝家住了好幾日,芝芝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正氣若游絲地趴在林晉桓肩上,芝芝心下還偷偷擔(dān)心他熬不過一晚。結(jié)果這人在床上還沒躺兩天就沒事兒似的上躥下跳了。再加上芝芝從未見過這位薛公子吃東西,送去的飯菜他總是原封不動地退回來,人又時常來無影去無蹤,就算芝芝只是一個農(nóng)戶家的普通小姑娘,也能看得出來他大概是那些成天在天上飛來飛去的修道之人。“薛大哥,你們修道之人都可以飛嗎?”芝芝自己也從籃子里揀出一顆杏子咬了一口,口齒不清地問道。薛遙毫無依據(jù)的話張口就來:“有些能飛有些不能飛,有些飛得遠(yuǎn)有些飛不遠(yuǎn)?!?/br>芝芝一聽,不由得覺得當(dāng)神仙真好。接著她又一臉憧憬地問薛遙:“那神仙jiejie們是不是都像我阿爹說得那么美?”薛遙雖不是很想打破小姑娘的美好幻想,但還是本性難移地說道:“那得看修什么了,修鬼道的話一個不小心就會變得滿臉橫rou青面獠牙,有些還會長出第三只眼睛……”薛遙還沒說完,芝芝就嚇的捂住了耳朵,當(dāng)神仙好像也沒她想得那么好了。“你那表哥,他也是修道之人嗎?”小姑娘到底好奇心重,還沒害怕一會兒,又探頭探腦地問道。“他不是好東西,你可得躲他遠(yuǎn)點兒?!毖b說道。薛遙這么說芝芝可不同意,雖然她有時也覺得表哥這個人挺可怕,但還是決定替他說兩句公道話。芝芝思索了片刻,說道:“我覺得不是,我覺得他是個好人,他還挺關(guān)心你的?!?/br>薛遙笑了一聲,把整顆杏子都塞進(jìn)嘴里,含糊地說道:“真是可憐的小姑娘,小小年紀(jì)眼睛就瞎了?!?/br>薛遙這混賬話氣得芝芝的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時又想不到怎么反駁。林晉桓就是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xiàn)在他倆背后,把芝芝嚇了好大一跳。“二位在聊些什么?”林晉桓的聲音突然響起。芝芝想薛大哥一定是忘了和她說了,有些神仙是不用飛的,因為他們會突然下凡。“你來了?!毖b瞥了林晉桓一眼,心想,果然不能在人后說閑話。林晉桓難得好脾氣地說道:“是啊,幸好來得早。來晚一步都不知道會被你倆編排成什么樣?!?/br>薛遙干干地笑了兩聲,說道:“門主多慮了。”芝芝一家聽聞薛林二人明日要走,雖然知道二位神仙不用食凡間五谷,但淳樸好客的一家人但還是準(zhǔn)備了一大桌酒菜。薛遙方才吃了一只杏子,像是被勾起了遙遠(yuǎn)地念想似的,表現(xiàn)得十分捧場。他一晚上吃吃這個,嘗嘗那個,把老夫妻樂得眉開眼笑。林晉桓就不解風(fēng)情得多,他本不愿入席,奈何經(jīng)不住芝芝的攪合得只得上了桌。他人雖在桌上坐著,卻連筷子都沒有動過,面前只擺了一杯清水,活像一個等著子孫上供品的祖宗牌位。“你這人真掃興?!毖b喝了一口酒,瞥了一眼林晉桓,順手就夾了一筷子菜放在他面前的碗里,嘴上脫口而出:“以前你可沒這么多事。”說完這句話薛遙自己就先愣住了,舉著筷子表情有些茫然。旁邊的林晉桓好像沒有聽到他說了什么似的,拿起筷子夾了一根菜送進(jìn)嘴里。那一瞬間他覺得七情六欲都回來了,滾滾紅塵向他撲面而來。“早就告訴你挺好吃?!毖b欲蓋彌彰似的又夾了一塊rou扔進(jìn)他碗里。“嘗嘗?!崩戏蚱抟姞睿矇哑鹉懽咏o地林晉桓倒了滿滿一碗自家釀的土酒。只是薛遙萬萬沒有想到,為害一方的大魔頭酒量居然這么差。不知林晉桓是太久沒喝酒不大適應(yīng),還是他真的是個一杯倒,總之那一碗酒還沒喝完,這邪魔外道就已經(jīng)醉了。好在林晉桓酒品不錯,醉得一塌糊涂也沒有出去大開殺戒倚天屠龍。他只是沉默地在床頭坐著,睜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顯得格外安靜。薛遙自然沒有那閑功夫伺候門主安歇,他吊兒郎當(dāng)?shù)夭逯终驹谝慌孕涫峙杂^一會兒。薛遙看著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林晉桓,心想:早知道這樣我之前還費那么大勁干什么呢,把他灌醉再一刀捅了不就得了?眼前的林晉桓讓他覺得有些有趣,薛遙轉(zhuǎn)念一想,來到他身前蹲下。“林門主。”薛遙試探地叫了一聲,林晉桓沒反應(yīng)。薛遙又抬頭看著他的眼睛,笑道:“真的喝高了?”林晉桓像不認(rèn)識他似的,睜著一雙被酒氣熏紅的眼睛愣愣得看著他。“魔教里有什么秘密,說來聽聽?”薛遙覺得機(jī)不可失失不再來,不問白不問,于是放低聲音,開始循循善誘。林晉桓并不為所動,他只是一瞬不瞬地盯著薛遙。“你這個人真沒意思?!本坪ǘ鸁衢g,薛遙抬起手招貓逗狗似的輕輕拍了拍林晉桓的腦袋,林晉桓被他拍得重心不穩(wěn)得向后仰倒,被薛遙伸手拉住。手忙腳亂間薛遙突然想道,我這是在做什么呢,中了樞密院少史的邪了嗎?一時間他有些心灰意懶,薛遙漠然地站起身,準(zhǔn)備離開房間。這時方才還一臉呆滯的林晉桓突然朝他撲了過來,薛遙下意識地抬手欲擋,林晉桓對薛遙的招式視若無睹。他手法如電地伸手摟住了薛遙的腰,生生將他往前帶著踉蹌了一步。在薛遙反應(yīng)過來之前,林晉桓將臉埋進(jìn)他的懷里。薛遙一個殺招硬生生卡在半道,他看著林晉桓的發(fā)頂,覺得這巴掌劈不下去也收不回來。他想芝芝爹釀的這酒的后勁有點兒大,他現(xiàn)在有些后知后覺的酒氣上頭。林晉桓醉得厲害,有些不知今夕何夕,他感覺到一只手輕輕搭上了他的后背。兩人一站一坐,像隔著漫長的時空,經(jīng)過艱難的跋涉,終于在踟躕獨行中相聚。第13章朝朝樓林晉桓站在不遠(yuǎn)處的一棵樹下,冷眼看著薛遙和芝芝一家告別。林晉桓遠(yuǎn)遠(yuǎn)看見薛遙俯**,先是摸了摸芝芝的頭,又遞給她一柄小木劍。芝芝舍不得薛遙離開,一大早就哭過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