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93
書迷正在閱讀:本座是個反派(原名:弒神刀[重生]、影帝家的碰瓷貓、全世界都愛林先生、穿成炮灰要翻身、你看這個交際圈,它又大又圓、嫦娥上仙性別男、反派來讓師父摸摸毛[穿書]、超人回旋踢、雨落黃昏、反派flag的破解方法
,一把拉過程顯聽,手擋著嘴小聲說:“你家那個小美人兒護(hù)你護(hù)得緊,他怎么跟過來了!你確定他同意?”程顯聽失笑,“你緊張什么,我早跟他商量好了。”程透走來,面如止水地沖展光鈺打招呼,“展師叔好?!?/br>展光鈺剛松下去那口氣不知為何又提起來,點(diǎn)頭干巴巴地回說:“好,你也好。好久不見?!?/br>程透面無表情地又點(diǎn)了點(diǎn)頭算是回答,這便不說話了。程顯聽這東西就跟故意似的不開口,展光鈺撓撓下巴,硬著頭皮悄聲問說:“你到底打算干嘛,太出格的我可不干。”不過思來想去,怕是也沒有比“度盡仙宮魑魅魍魎”更出格的事。這么一比較,展光鈺心又安下來,程顯聽卻鬼兮兮笑起來,挑眉道:“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嗎,你那么小聲做什么。”展光鈺心里罵句這師徒倆怕不是要折我的壽,走到高閣門口就手推開門,嘴上道:“進(jìn)去說,外面人多眼雜,也太熱?!?/br>程顯聽哦一聲,跟過去問說:“你怎么知道這門能開的?”“這樓剛建好的時候我來瞧過,里面空的?!闭构忖曋钢缚帐幨幍奈蓊^,“空的鎖它干什么?!?/br>師徒倆跟進(jìn)來,展光鈺關(guān)上門。里面別說是空,連木漆都刷得馬馬虎虎。程透掃視一圈,倚著門問說:“一整棟樓都是空的?”不等展光鈺開口,程顯聽搶先低聲道:“閣樓上鎖著花匠?!?/br>青年默默頷首,不再搭話了。展光鈺對他們七目村里的事一知半解,但近五十年沒有往來,別后也未曾再見過花匠。如今這話,想必又是沒什么好事,便識相的沒有多嘴。屋里到底是陰涼,三人沉默,將心一壓,憑空在炎炎夏日里炸出驟起的冷汗。這點(diǎn)涼夾雜在粘膩的悶熱里,如芒如刺,隱隱不安。又過須臾,程顯聽干咳了下,終于沉聲說:“言歸正傳。”白螺程顯聽自袖內(nèi)取出件白色的物什,遞給展光鈺,“喏?!?/br>展光鈺伸手接過來定睛一看,竟是一只半個巴掌大的。色白如雪,形如號角,未經(jīng)雕琢自顯精巧。他咂咂嘴舉起來看了半天,問說:“你哪兒來的這個?”程透心想這不就是個普通的嘛,程顯聽卻擺著手說:“程漆偷的?!?/br>展光鈺眉角抽了抽,忍不住道:“又是偷的,他到底順走了多少東西——”話音未落,這廝驚覺自己失言,忙訕訕閉嘴,撓起頭來。程顯聽倒是沒什么反應(yīng),一旁的程透雖不明所以,但也識相沒有插嘴。本尊不發(fā)話,展光鈺便自己給自己找臺階下,轉(zhuǎn)頭沖程透一本正經(jīng)解釋說:“世尊說法聲震四方,聲如遠(yuǎn)蕩三千世界。聞其聲者不墮地獄,不入惡鬼。*”說話間程顯聽又從袖里摸出來倆遞給展光鈺,“仨都交給你了?!?/br>程透問道:“要做什么?”程顯聽回答道:“放到仙宮最高的三座樓上能使該聽到的都聽到。”展光鈺點(diǎn)頭,“我一會兒就去辦?!?/br>“從內(nèi)山回的時候我看到高閣,又想起儲物柜里還帶來了,覺得可行?!睂㈤T推開一條縫隙,程顯聽探頭看了看外面,街道上空無一人。他抱起胳膊說道:“我們在城中走動不方便,還是交給你去辦?!?/br>展光鈺張了張嘴似乎想最后再勸一次三思,話還未出口,程顯聽頷首低聲緩緩道:“三個,過去、現(xiàn)在、未來佛,所有時空,所有過去現(xiàn)在未來皆聲聞?!?/br>在話音將落的剎那里,展光鈺同程透對視一眼,他初次讀懂了這個眼底深不可窺的青年的含義。他決定的事情,沒人勸得動改得了。思慮再三,展光鈺抿了抿嘴,終于還是開口道:“先說好,忙我也只幫到這兒了。此事若成,與周自云一戰(zhàn)在所難免。我有心無力?!?/br>擺了擺手意思是理解,程顯聽帶頭推開門走出去,三人并排站在陰涼地里各懷心思。氣氛稍顯僵持,程顯聽嘆了口氣隨口問說:“這樓是誰修來做什么的?”展光鈺被問得一愣,呆呆回道:“不清楚,我托人給你問問?!?/br>本也是隨口問問,便也隨口一應(yīng)。程顯聽牽了下徒弟的手自己走下臺階,“日子定在后天,我們走了?!?/br>程透沖展光鈺一揖算作道別,跟了上去。日頭尚足,師徒倆趕著回家。外山小徑偶有清風(fēng)吹拂,婆娑樹影間躍動著金色的光斑,程顯聽白衣翩翩,薄灰色的長發(fā)看著倒也算解暑。程透走在略靠后的位置,想到后天,心里忽然生出感慨萬千,忍不住輕聲道:“五十年,真快啊……”程顯聽回過頭來,微笑著回道:“你還有許多個五十年?!?/br>程透停在原地,眨著眼看了他半晌,莫名所以便說:“你像是落入人間的一片雪。”程顯聽略顯疑惑地挑了挑眉,還沒想出要說的話來,程透卻更沒頭沒尾地繼續(xù)道:“我不怕死?!?/br>這下程顯聽徹底懵了,他蹙著眉想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程透是在回那“許多個五十年”。他心里驀地生出些無奈與心疼來,沖青年伸出了一只手,“你不能不怕死,我要你活著?!?/br>程透抬手緩緩握住程顯聽的,后者突然一拉,青年猝不及防,一個踉蹌從樹蔭里出來,被陽光撞個滿懷。葉舞窸窸窣窣,如心中悸動細(xì)響。程顯聽淺色的發(fā)梢在眼底余光中劃出半抹柔和的弧,仿佛豁然開朗般釋然,一念如也空空。他是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他們是完整的靈魂,太極的兩儀,合在一起的刃,能破一切煩惱業(yè)障。回去的一下午,程顯聽都躲在屋里翻箱倒柜不知在鼓搗什么,程透想著有備無患,也自己在寢室里畫符收著。天色將晚,青年要去準(zhǔn)備晚飯,剛走近便看見師父蹲在灶臺旁,拿打火石有些笨拙地點(diǎn)著火。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掌門顯然干不來這活兒,只冒出幾顆可憐巴巴的火星兒,落在柴上就熄。程透看著好笑,剛準(zhǔn)備開口要過來,程顯聽賭氣似的,把打火石一扔,打了個響指。木柴騰地一下冒出火焰燒旺,程顯聽拍拍手滿意地站起來又去掀鍋。程透挑眉揶揄說:“今天是什么日子,師父準(zhǔn)備挽袖下廚?”程顯聽看看鍋碗瓢盆,想想還是算了吧,安安生生退下,倚著門看程透忙碌起來。誰也沒有說話,煙火氣漸漸鋪滿整間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