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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聽的沉睡,使少年人提前預(yù)演了散場的宴席。他向死而生,他迫不及待地長大成人。光陰終于慢了下來,給他一個迎頭趕上的機會。程顯聽當(dāng)然沒有死,但一個人如果漸漸被遺忘,也同死是差不多罷。程透花兩年的時候只找來了兩株還魂草,要在三年內(nèi)找齊剩下六根,就連一向樂觀的花匠也沉默起來。興許每個人——包括程顯聽自己——都做好了再也無法蘇醒的準(zhǔn)備,除了程透。他懷著希冀醒來,穿著師父留下的衣服,束著師父留下的玉冠。他甚至學(xué)會了用那把師父的蛇骨佩劍,馬不停蹄地鍛造著自己。自程顯聽昏睡不醒,惡蛟現(xiàn)身愈發(fā)頻繁,卻遇強則強,隨著程透境界的增長愈發(fā)難以控制。后來程透認真思考過,想到這玄蛟乃是太虛中自己的化身,他的修為見長,玄蛟當(dāng)然也是會的。青年修士常常拖著滿身傷痕掙扎出夢,到萬卷倉去修煉整日,然后再趕到仙宮內(nèi)山最北,未被金榜記名的程透在那兒有份生計,靠著繁重勞務(wù)維持開銷。到冰棺所在洞窟的小路牢記于心,程透獨自御劍在山間。開始時他并不愿去見師父,只有在按耐不住的思念翻天覆地,才會遠遠地去看上幾眼。直到花匠和他深入仙宮山林腹地,在懸崖峭壁上摘來第一株還魂草,青年人好似才放下了滿心慚愧,鼓起勇氣靠近。陽春時節(jié)并未給洞窟染上暖意,青年緩緩御劍而下,走入大廳。他掀開棺蓋立在一旁靜默了會兒,然后才半跪下身取出香囊。黑色的灰燼在冰棺內(nèi)紛揚散開,折射出的青光使之好似寶石的粉塵。青年確認過灰盡數(shù)落進棺材,這才盤腿席地而坐,從袖口里小心地取出一枝杏花,放在程顯聽頭側(cè)。“杏花都快敗了,我才想起給你折來一枝?!背掏赋谅暤溃皫煾笐?yīng)是能聞到的,對吧?”冰棺內(nèi)的修士不會回答他,但他閉眼時是微笑著的,因而臉上好似現(xiàn)在也帶著溫和笑意。程透給沉睡中的人講些小小瑣事,什么藥師剛施針完,恰巧送來重傷患沒來得及收、晚上睡覺時發(fā)現(xiàn)那針在床上;花匠近日在植樹,非要純用力氣刨土坑,累得在坑底睡著了;溫道除夕那天現(xiàn)身過一次,花匠把他的拂塵編成麻花辮啊這類奇聞。最后,他拿手指頭敲敲冰棺,微笑道:“這兩年來只替師父接過十余次挑戰(zhàn),最開始和沈長打得太兇,直到去年夏天新的第八位才遞出戰(zhàn)書。我雖不在金榜上,但登島時和師父一塊掛的名兒,可以替你接下挑戰(zhàn)?!?/br>程透身上的新傷一道覆蓋過一道,應(yīng)是比程顯聽身上更多了。前些日子同更懂草植的花匠商議過罷,決定將尋找還魂草的重心挪到內(nèi)山,晌午飯后便要過去。自洞窟離開后,程透御劍回到七目村,對付著吃了飯,匆匆進內(nèi)山。內(nèi)山里和兩年前相比沒有絲毫變化,只是有些賣東西的商販換了,但人經(jīng)常變動,沒怎么引起過程透的注意。朱墻黛瓦富麗堂皇,青年目不斜視地經(jīng)過雕欄畫棟,轉(zhuǎn)而拐進了山墻下的一尾盲巷,在此,一些盛大下的腌臜顯山露水。斷腿斷手的人傷口流膿,席地躺在幾根竹竿與破布搭成的棚下呻吟出聲。每每經(jīng)過此處時,程透總會提醒自己好生修煉,輸?shù)衾夼_的后果如何,歷歷在目。接近巷尾的地方有一處還算完整的草棚,門口蹲著個面容疲憊的女人正在生火,被她系在背上的嬰孩嗷嗷待哺,她拿手背擦汗時驕矜的樣子,又分明顯出幾分舊日里優(yōu)雅仙子的樣子。程透暗嘆口氣,走到她跟前蹲下,抓住女人正在添柴火的手,握著的拳頭有些不知禮數(shù)貼到她手心上。程透張開手掌,那手心里的東西不動聲色地壓在女人手上,低聲道:“勞煩夫人,消息通回來了嗎?”女人麻木的雙眼甚至沒因為程透的舉動多眨一下,卻在探到被他壓在掌心里的東西后陡然亮起來,露出諂媚的笑臉,忙說:“謝謝道爺,謝謝道爺!消息通回了,應(yīng)該就在屋里!”程透微微一笑,“同是修士,喚我道友就好?!彼诒桓唛w懸廊擋嚴的陰影里站起來旋身,點點笑容頃刻間便褪得一干二凈,朝著死巷尾唯一一棟平房過去。平房倚著死巷末的那堵墻而建,想必這樣四面里總算有一處是不漏風(fēng)的。門虛掩著,程透伸手推開,邁步走進去。腳下剛一踏進,破空聲殺到面門,程透懶懶散散地一閃身,有支兩拃長的利箭便釘在了后面的土墻上。“心倒是挺善,給了她多少石牙???”黑暗里響起話音,一個后背佝僂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他模樣雖不年輕,倒是半點天人五衰之相未顯,留著山羊胡子,臟兮兮地一團,笑起來甚是猥瑣?!霸趺?,看人家孤兒寡母,有想法?。俊?/br>程透面無表情,略拱拱手道:“消息通,久仰大名?!?/br>消息通對他的客氣置若罔聞,還在喋喋不休著渾話,“那娘們從前是朗上坊的人,模樣雖不算太出眾,但朗上坊嘛,各個都是琴棋書畫樣樣通的解語花……哎呀呀,別看現(xiàn)在被小崽兒蹉跎成這樣,帶回去好好喂喂,說不定也是個大美人呢——”程透略一蹙眉,有些不悅。好好一個只收女弟子的朗上坊,卻叫他說的,像勾欄煙柳之地。程透不愿再聽下去,打斷道:“我有一事想請您打聽,還望您直接開價?!?/br>此話一出,唾沫星子滿天飛的消息通長圓嘴“哦?”一聲,臉上的表情更猥瑣了,“哪家的這么大手筆?開價嘛,不是看我要多少,而是看你要多少?!?/br>“敝姓程。”程透敷衍地回答好第一個問題,繼續(xù)道,“想托您打聽……有關(guān)還魂草的事?!?/br>消息通咂巴著嘴,兩個眉毛擰成八字,露出一口大黃牙,“嘿,程公子既然找上門,我消息通的規(guī)矩想必也是知道,誰托我打聽什么,我這張嘴就跟烙死一樣替客人保密,怕什么嘛!”他眼珠滴溜溜一轉(zhuǎn),轉(zhuǎn)出些陰狠兇相來,“至于還魂草嘛,有毒的東西,程公子打聽這個作甚?”程透不欲同他糾纏過多,一動不動地立在原地道:“還請開價?!?/br>“你挺聰明?!毕⑼ㄍ蝗坏?。程透一愣,一絲古怪涌上心頭,面上卻不動聲色地問說:“何以見得?”消息通瞇上眼睛思量片刻,答道:“往前數(shù)好多年,七目村的國英和陸廂也曾找過還魂草,這東西草原上數(shù)量不少,只因仙宮在海島上才顯得格外金貴。他們兩個先是出了比市價更高些的價格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