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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禹飛鵬老爺子在旁揮毫疾筆,一時間悠悠墨香在庭院里散開。這段結(jié)束后,鏡頭轉(zhuǎn)向了許喬與樊夢華。許喬回憶著應文林譜的曲,撥下了手中的弦。伴著弦音,在他左后方,樊夢華動了起來。「許喬彈得好像還不錯誒?」「這種樂器好像很少看人彈,有沒有專業(yè)的說說彈得咋樣?」「學民樂的上來說一句,三弦沒品,這種無品類彈撥樂器不好彈的,想彈出三弦的那股子韻味,就更難了」應文林側(cè)耳聽了會,放下心,滿意地點點頭。許喬這口中的“會一點”可不真是“一點”。第一段小快板,他用了大量輪指,挑、滑、揉,技巧出乎意料外的純熟。旋律抑揚頓挫、婉轉(zhuǎn)悠揚,哪怕是個不懂音樂的人,也能聽出這段游子離鄉(xiāng),雖有惆悵,但面對大千世界的向往和喜悅。通過這調(diào)子,鄉(xiāng)村地里抽穗的水稻、冒著裊裊青煙的煙囪、放牛娃的牧笛音,都似乎出現(xiàn)在了眼前。這段總的來說活潑激蕩,瀟灑流暢。緊接著是一個變奏。許喬手指下滑,在弦上緊按,竟模擬出了公雞打鳴聲。村民們聽著這聲音,齊齊喝起彩來,一時間熱熱鬧鬧。應文林笑意不由僵在了嘴角。這叫會一點?你管這叫一點?「……剛剛那是公雞打鳴?」「???」「村里雞叫了?別告訴我這聲音是許喬弄出來的」許喬看不到彈幕的震驚,繼續(xù)撥著三弦。從前三弦都要用蟒皮來做,現(xiàn)在蟒是國家保護動物,如今的三弦要么是人造皮,要么是人工飼養(yǎng)的蟒蛇皮。手中這把三弦是老物件,應文林的吃飯家伙什,用的卻是上好的蟒皮。音質(zhì)純、余音長,許喬越發(fā)喜歡起這把三弦。至于模仿各種動物聲音,對他而言,也不是什么難事。許喬按著弦,手指在蟒皮上敲過。陣陣低沉的狗吠聲響起。「狗叫?」「???臥槽這是怎么做到的?」沒等彈幕們反應過來。緊接著就是一陣急促的蛙叫、蟬鳴。曲調(diào)瞬間變得悲愴。與身后樊夢華的舞蹈相襯,一時間讓人難以回神。應文林呼了口氣,臉上神色莫名,有些欣慰。許喬彈的這段,仍是他譜的曲,但是卻做了一些細微處的改編,譬如這幾段鄉(xiāng)音變調(diào)。沒想到許喬對三弦的運用技巧,竟然還在他之上。原來的游子曲是倉促之下的產(chǎn)物,畢竟只有不到一天的編曲時間。最后出來的成果算不得差,離經(jīng)典優(yōu)秀還是有一大截距離的。但許喬這段改編,竟生生將曲子的意境拔高一層,足以列入教科書的范疇。公雞打鳴、犬吠、蟬鳴蛙叫,都是故鄉(xiāng)之聲。遠行的游子,彷徨,孤獨,想起了故鄉(xiāng)那一草一木、一蟲一鳥交織出的歌聲。離家獨立尋求夢想的豪情在某一刻淡去,他終于想到了守望在家,永遠以等待姿態(tài)站在那里的母親。屬于故鄉(xiāng)的那股曲調(diào),悠悠蕩蕩飄進了每個人的心里。「為什么我有點想哭啊……」「我又想起我老家后面池塘,一到夏天就青蛙聚會了」「有點想家了啊啊啊」許喬落下最后一個音時,樊夢華動作定格,節(jié)目順利完成。村民們齊聲喝彩,彈幕刷的飛起,閔陽坐在一旁,神色不大好看。說好一起當觀眾,你卻獨自上了臺。許喬收好三弦,還沒來得及還給應文林,就被他抓住手腕,以熱切的聲音問道:“許喬,要不要加入我們民族樂團?”沒等許喬拒絕,應文林立馬開口:“這把三弦送你?!?/br>手上三弦,老木料做的琴身,金花大蟒皮。☆、第33章等我娶你這把三弦送你。許喬滿腦子回蕩著應文林這句話。這把三弦……做工好,音色也好,木制的琴身經(jīng)年累月被盤出厚厚的包漿。雨林野生的蟒,選用的是最好的尾背部蟒皮,鱗片規(guī)整,薄厚均勻。這樣的皮,一條成年蟒最多也只能剪下來三張。許喬神色糾結(jié),遲疑的目光在三弦上停頓片刻。兩瓣唇微張,在應文林期待的目光中,差點就要答應。話臨出頭又打住了。他哪來的時間去加入應文林的民樂團。別說經(jīng)紀人莫成弘這邊后面還要給他安排工作,光是高茗那頭,設(shè)計稿和美宣就要耗費不小的精力。許喬嘆了口氣,念念不舍地要把這三弦塞到應文林懷里。應文林哪里想接,躲開退后幾步看著許喬痛心疾首:“咱們民樂團對人才很重視,你來了肯定會好好培養(yǎng)的,每年咱都有大把去世界各大音樂廳的演出機會和交流機會!”后一句話才是重點。民樂團近些年,那些頗有成就的老藝術(shù)家因為年紀、身體原因,一個接一個退居幕后。接班的年輕人們實力又不足以撐得起大局。民樂團青黃不接,近幾年在世界音樂殿堂交流會上表現(xiàn)欠佳。應文林愁白了頭發(fā),年年去音樂學院搜羅人才,時不時跟老友打聽有沒有天賦出眾的孩子,甚至跑了不少趟戲班子和相聲茶館。但真正有天賦的到底少,找來了,也暫時不能獨當一面。許喬今晚那三弦,卻讓他一下子撥開云霧見月明。技巧、靈氣,都不像是許喬這個年紀該有的表現(xiàn)。臺風穩(wěn)健,韻味十足,那彈三弦云淡風輕模擬動物叫聲的法子,應文林自問就是自己,也不一定能做的出來。這可不就是民樂團一直要找的人,活生生出現(xiàn)在眼前,還能給他跑了?“應老師?!痹S喬上前兩步,還想將三弦還給他,“我不能加入民族樂團?!?/br>應文林擺手,死活不接:“你拿著,拿著!”許喬:“……”無功不受祿,我怎么拿。應文林見許喬還要推拒,大手一揮:“你不加入咱們民樂團,我也送給你!”……好大方。這三弦您不是寶貝的很,寧可手腕扭傷也不能傷到它分毫的嗎?許喬看應文林表面豪爽,眉眼卻不自覺抽搐,明顯rou疼的樣子,有些想笑。他輕咳一聲:“那我可真拿著了啊應老師?”應文林別開臉,揮揮手:“拿吧,拿吧,送你的?!?/br>尾音細聽有幾分顫抖。許喬樂了,哪還會真要他這三弦。小心把三弦放回琴盒,將琴盒塞到應文林手里,許喬聲音認真了幾分:“應老師,您這是把好三弦,給我是浪費了,我能彈的機會也不多,所以還是您自個兒留著。”應文林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