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湊過來靜聽。”夏焉不由地瞪大雙眼,心想好厲害??!“不過舞劍不算擅長,只能說是喜愛?!眲吐詿o奈地笑著,接著面色一暗,苦澀嘆道,“我又有何資格評判他人的武藝?我自己不過也是半斤八兩,竟還敢不自量力地為人當保鏢,實在可笑。”夏焉知道他在自責,忙勸解道:“無名叔叔你不要這樣說,當時你們是中了埋伏,對手人多……”“縱然是中埋伏,縱然對手人多,但若我足夠強大,月瑤又怎會……”劍客悔恨地搖頭,“公子,你不會武,大約不懂,這么說吧,我若能有宋總鏢頭一半的實力,月瑤應當就不會死了。”夏焉一怔。“所以后來我很不明白?!眲偷溃白畛跷乙詾樵卢幨谴髴羧思茵B(yǎng)的外室,直到京城遇襲,尤其是與宋總鏢頭和他的朋友聯(lián)絡上,得知想要謀害月瑤的人竟有那么大的背景以后,我百思不得其解,為何當年委托人找上的是實力如此一般的我。”突然間,夏焉腦中生出許多零碎飄忽的念頭,他努力地想要抓住,卻聽劍客道:“你與月瑤很像?!?/br>“嗯?”夏焉從思索中走出。劍客道:“并非形貌像,而是舉手投足間的一種感覺,也并非時時都像,就是忽而數(shù)息,譬如認真地想事情,或是茫然懵懂,以及毫無顧忌、發(fā)自內(nèi)心地感到快樂的時候,會有一些她的影子?!?/br>夏焉“哦”了一聲,開心地點點頭,再問:“那娘親長得什么模樣???”“很好看?!眲托ζ饋?,“面容清麗身形條順,走在人前十分搶眼,大約比公子你低半個頭。”夏焉在腦海中試著描摹娘親的形象,心想看來自己個兒頭不高的確是因為娘親,又想既然是娘親的恩賜,那他以后便再也不覺得不好了。聊過這些時候,他覺得自己與劍客已有些熟絡,便關懷道:“無名叔叔,你這趟遠行要去哪里呀?去很久嗎?”劍客笑道:“不瞞你說,我要去的是黃泉地府,去的時日自是永遠無回?!?/br>夏焉:?。?!他震驚地站起身,劍客示意他稍安勿躁,道:“前幾日委托人聯(lián)絡我了,按照規(guī)矩,我見過他之后,就得自裁謝罪?!?/br>“委托人?!”夏焉登時更加震驚,他一直以為找江湖人保護娘親的委托人是譚相,可譚相已經(jīng)去世了!剎那間,所有線索從四面八方而來,匯于一處,而后連接、貫通——劍客說他實力一般,若是真心想保護娘親,為何委托的保鏢會是一般?!劍客說娘親經(jīng)常改換住處姓名,又為何會知道她叫作月瑤?!娘親遇害前根本不知保鏢的存在,不可能是她自己說的,那就一定是委托人說的。委托人為何要向保鏢們說出娘親的真名,又為何在娘親遇害后不出現(xiàn),直到如今才突然聯(lián)絡?!夏焉按著胸口,急急喘息——只有將一人的行蹤置于股掌之下,才能在最關鍵的時刻將其拋出。只有將一人的姓名道出,才能在有人尋訪時找到證人。也只有派去一些不是特別強的保鏢,才能令此人平日安穩(wěn),而遇到真正厲害的殺手時,便只有……死路一條。麗貴妃找了十八年都沒有找到娘親,或許并非是她找不到,而是有人阻撓她。因為時機不對。若麗貴妃早些年便找到了娘親,將她就地殺害在隱居之處,或是設計一些更加巧合的死法,又有誰會注意、誰會重視呢?唯獨在京城,在能夠被譚瑛甚至建平帝知道的情形下殺害了娘親,麗貴妃才有可能獲罪。所以……是君后。委托無名劍客等人保護娘親的人……是君后。麗貴妃與寧姑姑死前拼命拉君后下水,固然是心有不甘,但亦有可能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現(xiàn)在君后聯(lián)絡無名劍客,是眼見事情平息,準備殺人滅口?!夏焉越想越害怕,連忙道:“不行!你能不去!我、我去找宋總鏢頭商議!”喊來了宋益,夏焉講了想法,宋益略一思忖,道:“我倒覺得無名兄得去一下?!闭J真看向夏焉,“公子為報仇付出了那么多,如今仇沒報完,難道不想繼續(xù)嗎?無名兄前去,正好可以幫你。”夏焉道:“我固然想報仇,但我不能讓無名叔叔去送死!”“那么公子以為,無名兄不去,就不會有人追殺他了?”宋益反問。夏焉一愣。“無名兄去了,可以麻痹敵人,我們再多做一件事,就能保證他的安全?!?/br>“什么事?”夏焉抱緊茶杯睜大雙眼。“給韓夢柳發(fā)信,讓他在旁相助。”宋益胸有成竹道。“那又要拖阿夢哥哥和……大哥哥下水?!毕难甚久迹斑@樣不好?!?/br>“哎?!彼我鏌o奈一嘆,“怎么公子對你家中勢力糾紛的掌握還遠不如我一個江湖人?難道你不知道,韓夢柳他們與你的仇人只是表面和氣,實際早已暗流洶涌勢同水火了?!?/br>“?。?!”夏焉大驚。“不信的話,可以問去你的夫君?!彼我孑p松道。夏焉懵了,原來宮中爭斗竟如此激烈,唯獨他像個外人。無名劍客跟著道:“若能為月瑤復仇,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br>于是當下決定按照宋益的計劃,給韓夢柳發(fā)信,無名劍客進京,里應外合,想辦法揪出君后這個大罪魁。無名劍客離開時,夏焉將娘親的竹笛贈給了他,無名劍客鄭重地收下,珍惜地藏好,認真地與他告別。夏焉想,無名劍客心中一定是喜歡娘親的吧。雖然沒有直說,但他說起娘親的時候面上帶笑眸中有光,想到娘親遇害又那般愧疚,在娘親去后守著她的住處和遺物,為了給娘親報仇,亦不懼生死。如果娘親的人生能重來一遍,那么即便這世上再無自己,他也希望娘親能與像無名劍客這樣的一個真正喜歡她、關懷她、珍惜她的人結緣,讀書習武,吹笛縱游,平靜幸福地過完一生。夏焉在鎮(zhèn)遠鏢局住了下來,每日細心安胎,間或看鏢師們練武。板凳興致勃勃地跟在一旁學,他也想學,但身體不便,只好只練射箭。宋益怕他無聊,每日與他講講江湖趣聞,說說走鏢門道,又教了他幾招不太費力的擒拿手。兩個多月過去,無名劍客傳回消息,說與韓夢柳聯(lián)絡上了,也擬定了計劃,無奈委托人始終不露面,一直只是令他等候。他們怕打草驚蛇,便暫且按捺,準備看情形再說。夏焉等得心焦,開始茶飯不思,更產(chǎn)生了些許初孕的不舒服。宋益擔心他,請了個戲班子來給他換心情。卻不想戲唱完了,夏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