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島的那一刻,心中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如果這次真的是一個鴻門宴,待事情發(fā)展的最壞的那一步,如何逃生都是一個難以解決的問題。舉目四望,除了他們來時的這艘快艇以外,根本沒有看見其他的船。束辛也意會到了季涼所傳達的意思,這個島嶼并不大,可是卻沒有連通其他小島的路可走。如果對方來個甕中捉鱉,他們則一點辦法都沒有。四人在管家的帶領下迎著風雨艱難前行,沒走幾步就進入了小島的內部。島上樹木叢生,張牙舞爪的樹枝糾纏在一起,將天空遮的密不通風,所有人的身影都被樹木的詭影吞噬在其中。約莫走了一公里的腳程,終于看見蒙哥馬利所留下的百年古堡,古堡依舊保留著上世紀英國貴族的裝修風格,只是經過年歲的侵蝕,一些邊邊角角已經有破損的痕跡。整個古堡的半邊都被綠色的爬山虎所占據,從遠處望去,真的好像一個巨形壁虎正趴在墻上,吸食著這個古堡蒼老的靈魂。可能是因為天氣的原因,原本被精心修理過的花園和草坪也像被蒙上了一灰塵,顯得毫無生命力。古堡的外圍被生了銹的鐵柵欄圍住,像是被永遠禁錮住。束辛暗自在心里嘀咕,這哪里有一個家的樣子,簡直像是一個關押精神病人的地方。怪不得李晟峰會說這個古堡鬧鬼,正常人住進去不出一個月絕對會被逼瘋。還未走進古堡,鐵柵欄便被打開,可開門的人真真嚇了束辛一跳!那人頭頂著稀疏的金發(fā),身上穿著灰色圍著白色圍裙的女仆裝,可是她的五官卻極其的猙獰,甚至稱不上是五官!臉上的皮膚有明顯被灼燒過的痕跡,丑陋的疤痕蔓延至頸部以下,甚至連手上都是皺皺巴巴的。那個女人看見束辛驚恐的眼神手,下意識的向后退縮了幾步,微微低下頭,極力掩蓋著自己的面容。看見她畏畏縮縮的樣子,束辛從原本的驚恐變?yōu)橥锵c心疼,同樣的都是有殘缺的人,他更難理解,別人詫異的目光其實是一種赤/裸/裸的傷害。束辛微微欠身向她表示歉意,可女仆并未抬頭,只是用手緊緊攥著自己的圍裙下擺。管家面無表情的說道:“阿曼達曾經經歷過一場火災,才變成了今天的樣子,大火不僅燒傷了她的皮膚,甚至奪走了她開口說話的能力,但其實她心地很善良?!?/br>束辛點了點頭,心里更加惋惜這個女仆,不能不說話這一點在束辛的心中即刻產生了共情。束辛將視線從這個可憐的女仆身上移開,繼續(xù)跟在眾人的身后向前走,走了兩步,他不禁轉身再次望向女仆,可那女仆竟然用手語向他說了一句“小心”!女仆用手快速比劃完后,便匆匆轉身關上了鐵門。束辛又驚又疑,她讓我小心什么?束辛正在沉思女仆怪異的舉動時,一雙溫暖的大手牽起了他冰冷的手,“在想什么?”束辛的思緒被季涼拉了回來,他的雙唇抿成了一條線,眼神里透露著nongnong的不安。季涼的手用力了幾分,他輕輕搖了搖頭,便轉頭向李晟峰問道:“今天除了我們以外,還有誰?”“還有我和湛的幾位故人。”李晟峰輕飄飄的來了一句,眼睛里卻泛著深淺不一的光。42、千面13“咚咚咚,”老管家昂首挺胸,挺直著身子輕扣了三下門,盡顯出一個貴族管家該有的禮數(shù)。不會兒,門被打開,開門的人是湛應連,“感謝你們不遠萬里而來,你們的到來令寒舍蓬蓽生輝。”湛應連張開雙臂熱情擁抱了李晟峰后,目光移向了季涼。季涼微微側了側身子,刻意與他拉遠了距離。湛應連尷尬一笑,又望向束辛,季涼立刻側身擋在了束辛的面前,用身高蓋過湛應連有所企圖的目光。湛應連的笑容在臉上僵硬了片刻,自嘲一笑,“我和莉莎準備了一些開胃甜點,還請各位賞臉?!?/br>此時莉莎一手扶著樓梯扶手,另一只手負在腰間,從旋轉階梯上緩緩走下。她穿著一身玫紅色絲絨連衣裙,修長白皙的天鵝頸上帶了一串珍珠項鏈,雍容華貴的氣質一如往常。莉莎昂著下巴,向眾人微微點頭示意,既大方得體又與眾人保持著適度的疏離感。湛應連向管家打了一個響指,不一會兒,老管家?guī)е鴶?shù)位女仆端著盤子邁著細碎的步伐有條不紊地將一道道甜品端上了可容納十人的方形餐桌上。湛應連翹著二郎腿,坐在絲絨質的方形沙發(fā)椅上,露出了紳士般的笑容,“還請大家稍等一會兒,費爾先生還沒來?!?/br>李晟峰抬手看了一下表,笑道:“費爾向來沒什么時間觀念,只是還有一個人,他一向嚴謹,從來不會遲到,不知為何卻姍姍來遲?”季涼垂下眸子,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李晟峰說的那個人難道是華?。?/br>如果是華琛的話,眼下的情形將會變得無比復雜,未必李晟峰已經按捺不住準備出手了?說時遲,那時快。一陣扣門聲響起,管家打開的門的剎那,季涼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他的五指下意識的扣緊了座椅扶手,臉上卻依舊紋絲不動,甚至眼睛也沒敢向門的方向看。來的人的確是費爾無疑,但華琛卻沒有來。然而,最讓季涼驚詫的是,順子和米拉卻跟在了費爾的身后!束辛同樣屏住了呼吸,為何順子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李晟峰的笑意中帶了一絲遺憾,但他依舊上前熱情擁抱了費爾。順子的臉上絲毫沒有任何表情,他今天亦是西裝革履,褪去了往常嬉皮笑臉、玩世不恭的模樣,像極了常年在美國生活的華裔。三人紋絲不動,誰也沒敢喘一聲粗氣。空氣在這一刻凝滯,只剩下費爾與李晟峰攀談的笑聲,以及端著餐盤來來往往的女仆們細碎的腳步聲。“這兩位是?”李晟峰望向順子和米拉。沒等費爾開口,順子倒先開始自我介紹起來,“我是華琛先生的特別助理,”他挽起了一旁米蘭的胳膊,微微一笑,“這是我的未婚妻?!?/br>“幸會!”李晟峰冷笑一聲,“華先生自己不來,倒是派助理來敷衍我們?”“華先生有要務纏身,晚些便到?!表樧拥恼Z氣不卑不亢,自始至終沒正眼瞧李晟峰一下,繼而徑直坐到了季涼和束辛的對面,可是目光卻沒有落在兩人的身上。.餐桌上布滿了英國當?shù)氐奶鹌?,司康餅,香烤蘋果酥,楓糖布丁,胡蘿卜蛋糕,乳脂松糕,以及五瓶康曼迪1855。女仆們紛紛退下,管家?gu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