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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好,等著索煬上來。索煬站在那里,抬起腳,面前的小船浮在水面微微打著晃,他心跳突然加速,不敢看向水面。在他緊張遲疑的時候,沈徽明伸出了手。“索煬?!鄙蚧彰骺粗f,“沒事,來吧?!?/br>索煬抬起頭看著沈徽明,當對方把手伸向他的一刻,好像世界都安靜了。一切都是浮光掠影,唯有這向著他的手和望著他的人才是真實存在的。索煬伸出手,跟他握住。沈徽明用力地拉住他,微微起身,護著索煬把人帶上了船。兩人的手始終牽著,直到索煬坐下也沒有松開。小船因為兩人的動作左右搖晃,晃動幅度不大,但足以讓索煬心慌。他緊緊地握著沈徽明的手,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冷靜淡定。沈徽明回頭跟工作人員簡單交流了一下,然后轉過來對他說:“還好嗎?”索煬點了點頭。“腳放在踏板上。”沈徽明就像是教小孩子學步一樣,耐心又溫柔。索煬乖乖地抬起腳放上去,然后聽見沈徽明說:“害怕的話就握緊我的手,我數(shù)三二一,我們一起使勁兒踩踏板,準備開船。”“好。”索煬一只手跟沈徽明握著,另一只手,抓著一旁的扶手。“三,二,一?!?/br>“小黃鴨”發(fā)動了,劃開平靜的水面,載著兩個人朝著湖中心駛去。索煬心跳很快,他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被握著的手。索煬大概能明白自己怕水的原因——漂浮不定,無依無靠,身體不由自己控制,甚至連呼吸都可能隨時被剝奪。他不喜歡這種不確定感,命運失控的感覺讓他覺得恐慌。他走到岸邊已經(jīng)是突破,本以為自己坐上這小船時會緊張得沒法說話,卻沒想到,一切比他想象得要輕松很多。“我是在這個公園學會走路的,”沈徽明一邊配合著索煬的節(jié)奏踩著踏板一邊說,“騎自行車也是在這兒學會的?!?/br>他指了指兩人來時的路:“就在那邊,那條路上。”索煬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明知道不可能,但還是仿佛看見了兒時的沈徽明亦步亦趨地跟著父母走在那里,看見了青春期時的沈徽明跟同學們騎著自行車飛馳而過。他錯過了那個時代的沈徽明。可愛的、稚嫩的、青春飛揚的。索煬突然覺得有些遺憾,如果他們能早些遇見,是不是就有機會……索煬收起了這些不切實際的幻想。他笑著說:“你這是帶我來追憶似水流年嗎?”沈徽明也笑:“糟糕,被你發(fā)現(xiàn)了。”他確實是這么想的。帶著索煬看看他長大的地方,讓索煬知道,他是真心希望對方來他的世界看看。既然索煬暫時還沒有為他敞開大門的打算,那只好他先邁出這一步。“想帶你看看我最喜歡的地方,”沈徽明說,“我一直都說,人生評不出一個‘最’字,每一刻都是嶄新的,每一刻都是最好的,每一刻都是最值得珍惜和回憶的,但事實上,人就是會偏心?!?/br>沈徽明踩著踏板,小船悠悠蕩蕩地帶著他們離岸邊越來越遠。他說:“我最偏心的時光應該就是十七歲之前,不能說那會兒無憂無慮,因為總是有些頭疼的問題,比如上學忘了戴紅領巾,比如考得不好卻要開家長會?!?/br>索煬聽著,慢慢放松下來,坐在沈徽明身邊淺笑著。兩人一邊游湖,一邊聊著,沈徽明講述的那些小片段,像是填補了兩人之間這么多年的空白。沈徽明的三十年。索煬的二十七年。兩個沒有重合的世界,被沈徽明以講故事的方式給拉到了索煬的面前。而他們的手,自始至終都握在一起。游湖結束,兩人回到岸邊。沈徽明讓索煬先上岸,自己在后面護著。這一次,索煬雖然站在晃蕩的船上還是會有些緊張,但不至于像來時那樣覺得眩暈了,因為有人一直握著他的手,不僅如此,還在他身后護著他。從船上重新回到地面,索煬真正體會了什么叫“腳踏實地”。索煬長長地舒了口氣,沈徽明聽見笑著問:“怎么樣?覺得活過來了?”索煬揉了揉眉心:“比我想象得要好些。”“那以后一個人的時候敢上船嗎?”索煬看向他,想了想,回答說:“可能不太行,有別人在或許也不太行。”這句話對于沈徽明來說簡直就是意外驚喜,他強忍著才沒笑出聲來,盡可能冷靜地問索煬:“這么說,只有我可以?”索煬笑笑,沒有說話,轉身朝著別處去了。秋風掃過,一片落葉掉在索煬肩膀上。沈徽明快步跟上,抬手摘下他肩上的樹葉,拿在手里把玩。“帶回去做個標本?!?/br>索煬疑惑地看他。“上面沾了你的秋天了?!?/br>===從公園出來已經(jīng)是中午,兩人走也走累了,玩也玩累了,回到車上,沈徽明遞了一瓶水給索煬。索煬接過來道謝,沈徽明有些無奈:“你什么時候能不跟我這么客氣呢?”索煬喝了口水,擰上瓶蓋的時候說:“習慣了?!?/br>“沒事兒,慢慢來?!鄙蚧彰骺戳搜蹠r間,現(xiàn)在還早,吃飯看電影都不太適合,他抬手扒拉了一下自己的頭發(fā)說,“介不介意陪我剪個頭發(fā)去?”“好啊?!?/br>沈徽明頭發(fā)確實該剪剪了,前陣子忙,忙完了就進了醫(yī)院,這剛從醫(yī)院出來又追著人家去了柏林。他們出發(fā)前沈徽明給自己的發(fā)型師打了個電話,問對方現(xiàn)在方不方便,得到應允后,開車載著索煬朝著那邊去了。沈徽明剪頭發(fā)的地方離他公司不遠,過去的時候他還想著,或許可以順便帶索煬去自己公司轉轉。他發(fā)現(xiàn)自己就是小人得志,把索煬忽悠到了自己身邊,就恨不得帶著人家招搖過市,讓所有人都看到。不過他沒提前跟索煬說這個打算,怕索煬覺得不好意思。兩人停好車,先去剪頭發(fā)。進門時沈徽明的發(fā)型師已經(jīng)在門口等著了,一看見他就眉開眼笑:“你這頭發(fā)怎么搞的???是要轉行當演員,演個流浪漢嗎?”索煬跟在沈徽明后面,聽見聲音后尋聲看了過去。發(fā)型師是個挺年輕的男人,很白很瘦,個子不高,已經(jīng)是秋天,但室內(nèi)溫度不錯,他還穿著短袖,一條胳膊紋了個花臂。沈徽明笑著回應:“一來就挖苦我?!?/br>他跟對方說完話立刻側身回頭看索煬,確認對方跟在他身后。發(fā)型師剛才就注意到了這個人,他們還沒進來的時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