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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個包子,伸到宋浮檀面前,語氣滿是誘惑地道:“聞聞啊,你聞聞啊?!?/br>那香味極其誘人,但宋浮檀冷冷看了一眼,半點不受影響。他在群鬼環(huán)伺下活了二十幾年,怎么是區(qū)區(qū)幾個加了料的rou包子能誘惑的。宋浮檀道:“走吧?!?/br>老板面露失望,怎么這么有定力……“等等,”蘭菏一下不肯走了,“老板,我問你,單賣rou可賣嗎?”老板見峰回路轉(zhuǎn),有些喜,但又暗自奇怪,因為他們看起來明明已經(jīng)懷疑自己了,遂語氣猶豫地道:“可以吧……”宋浮檀還以為他被迷惑了,可仔細看,眼神還是清明的。那是要自己吃么,反正陰差也不怕這些。蘭菏:“那先要十斤精rou,細細切作臊子,不要見半點肥的在上面?!?/br>宋浮檀:“…………”老板:“…………”老板差點跪了,“大老爺,這個我不會切,我是賣包子的,您找別處去吧!”“等等,剛才還答應(yīng),現(xiàn)在就反悔,”蘭菏揪住了他的領(lǐng)口,模仿自己見過的厲鬼,兇神惡煞地道,“你拿我做消遣?”“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也是受鬼之托?!崩习逡娞m菏目露兇光,打魂魄里畏懼,一下都吐露出來了,“下次再也不敢了?!?/br>“那你就把我要的rou切完了?!碧m菏不依不饒,“除了十斤精rou,還有十斤肥rou、十斤寸金軟骨,也全都切成臊子,分開裝,不能各自沾到一點。都送給那人去,就說給他包餃子吃。”……還是逃不過啊,老板嚇到含淚點頭:“嗚嗚,好……”蘭菏的兇光一下收斂了,演技收放自如:“那你去吧。”老板一怔,隨即更害怕了,這東岳無常,多么的陰晴不定啊,也不知生前到底是什么人物!“走吧?!碧m菏撒完氣,招呼宋浮檀繼續(xù)上路。宋浮檀輕笑搖頭:“這么看,你還真是猛將啊?!?/br>蘭菏叉腰大笑:“好說好說?!?/br>再行一段,前方卻是出現(xiàn)了分岔路,蘭菏看了仔細辨認,卻辨不出該往哪邊走。黃泉路是難走,但那是對普通亡魂來說。可蘭菏是無常,他不應(yīng)該有這種迷失感才對,就像他想上黃泉路,三步半走過來,自然就到了黃泉路上。“餃子餡兒還沒收到么,又折騰我呢?!碧m菏喃喃道,“真是小鬼難纏啊?!?/br>宋浮檀看著他。雖然沒說話,蘭菏也忽而理解了他的意思:“我不是小鬼,忘了么,剛才你自己說的,我猛將?!?/br>宋浮檀笑了起來。就是此時,其中一條路的深處隱隱傳來了渾厚深沉的聲音,悠悠揚揚,“鐺——”宋浮檀聽見鐘聲便道:“是我家人叫魂了?!?/br>蘭菏一喜,“什么聲,竟然能傳這么遠?”宋浮檀道:“鐘聲。”鐘聲余音裊裊,很是綿長。蘭菏也就暫時不計較了,兩人加快步伐,循著聲音的方向,不知不覺就踏入了陽間了,身周豁然開朗。只是并未出現(xiàn)在城隍廟,而是一個十字路口,不遠處就是覺慧寺。“原來是覺慧寺的鐘聲?”蘭菏恍然。覺慧寺那數(shù)十噸重的古鐘號稱鐘王,有六百年歷史,據(jù)說聲音最遠可傳數(shù)十里,尾音長達兩分鐘以上。只是蘭菏不知道,鐘聲竟可下達幽泉。徐貴還在原處等蘭菏,看到他來,連忙上前:“來大老爺,您回來了,可還順利?”宋浮檀聽到了徐貴喊他,想起此前他也對陰差自稱來老爺。心道,原是叫“來”么。“還算順利?!碧m菏又叮囑徐貴以后就住在這附近修行,一定要天天向下——早日去地府。說罷,蘭菏看向宋浮檀,他也該回去了,又是分別的時候,剛才黃泉路上緊張而活潑的氣氛一下蕩然無存了,“我還要工作,你自己能回去吧,讓紙驢帶著你……”這時其實還是夜半,但他得早起上妝拍戲,時間要來不及了。宋浮檀悵然若失:“嗯,再見……”宋浮檀見他遠去,眼神不覺黯淡幾分,上次一別,就近兩月,這次不知道又是什么時候再見。試想,如果不是對方身為無常,生在百年前后兩端的他們,也不可能相識吧。只是也正因此,身隔陰陽,并非同類。連他死后,也不是去東岳陰司報道。……宋綺云把宋浮檀扶起來,“醒了?思空師傅說這次有些險,幸好不動法師親自把古鐘撞響,引你回來?!?/br>“嗯?!彼胃√匆仓缓唵蔚?。宋綺云欲言又止,總覺得他心事重重。但是,兒子從來不會和他們說在陰間發(fā)生的事情,估計問了也白問。宋綺云只好干巴巴問了一句別的話:“上次你寫的那大綱,主角,那個少年,起名字了嗎?我還琢磨著給他起了個名字……”宋浮檀打斷他:“叫小來?!?/br>..“蘭菏?蘭菏?睡得和死了一樣啊。”蘭菏翻身起來,看到程海東在嘀咕,而鬧鐘已經(jīng)響了好一會兒了,“你怎么就醒了?”一般來說,程海東都會賴到最后一刻。“早就給我吵醒了?!背毯|打了個哈欠,“你沒聽到么,鐘聲,我還刷了下微博,都在說怎么把古鐘敲響了?!?/br>“哦哦?!碧m菏忙道,“可能是和尚看錯時間了吧。”“怎么可能,覺慧寺的古鐘都六百歲了,平時不能隨意敲的,只有過年時會敲三下。一般大家去祈福,都是撞寺里提供的普通鐘。今晚聲音悠長遙遠,只能是古鐘吧。可這時間怎么能看錯,現(xiàn)在不年不節(jié)的。夜半鐘聲,夠奇怪的啊?!?/br>“是么……”蘭菏還真不知道這個規(guī)矩,要是這樣,那“他”和覺慧寺的和尚關(guān)系很不錯吧,也是,身上還有高僧的念珠呢。程海東還在神秘地道:“對了,這古鐘上銘刻了經(jīng)文百種,幾十萬字,所以一響,就等于把所有經(jīng)文念了一遍,最開始鑄造就是為了超度亡魂。你說,昨晚會不會是在超度什么東西?”蘭菏:“有可能有可能?!?/br>程海東一聽他這敷衍的口氣,就頓失興趣了。……白天,蘭菏和陳星揚演對手戲呢,剛休息,陳星揚的助理過來說:“揚哥,星語姐來了,我接她去賓館。”“好。”陳星揚點頭,又對好奇看自己的蘭菏解釋道,“我姐和柳導(dǎo)約好了,過來客串一下,就當(dāng)彩蛋了?!?/br>陳星語剛生完孩子,沒法參演,但因為也和柳醇陽合作過,說好了過來客串。原來陳星語要來,蘭菏還頗為期待,這也是他學(xué)姐,加很欣賞的前輩演員。過了好一會兒,陳星語才出現(xiàn),先和柳醇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