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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上留下一行血跡。然后“哐”的一聲,電梯門又狠狠關(guān)上了。蘭菏皺眉,綠色?新鬼才穿白色,年久就可以穿彩色,而像紅、綠之類鮮亮的純色,則不是單純穿出來的,得是厲鬼。厲鬼,他一下想到白天鄰居在電梯里說的話。蘭菏轉(zhuǎn)身抽了一張紙,寫了一行字燒去,即是捎信給老白。但老白一時不一定能趕來,搞不好只能來帶鄰居上路了。蘭菏不愛和陰間打交道,機緣巧合成了生無常,又不是見死不救的性格,想了想,索性又剪了個面罩,往沙發(fā)上一撲,魂魄脫出身體,頭次主動行使了生無常的技能,原地涼涼……不,離魂。……蘭菏的面罩擋住了大半張臉,眼睛也被刻意下壓的高帽陰影遮住。他見電梯停在負一樓,連忙從樓梯往下,用飄的果然很快。停車場內(nèi)只有黯淡的燈光,電梯還在這一層,緊閉著門,他上前按了按鍵。電梯門被蹂躪過,咔咔拉拉地緩緩打開了……那位鄰居就坐在一地血跡里,還有氣兒,但是意識已經(jīng)不太清醒了。若隱若現(xiàn)的腥臭味還在……蘭菏正警惕地打量,就見他忽然抬起臉來,血糊糊的臉上忽然露出一個邪性的笑容,渾然不似人類,顯然已經(jīng)被附身了。與此同時,蘭菏的臉頰被什么一拂,向下一瞥,竟是黑色的長發(fā),身后有人冰涼地道:“無常?多管閑事的又來一個……”她的語氣,蘭菏幾乎難以形容,就像每個字都帶著血氣和怨氣。這么說……不止一個厲鬼,而是兩個?而且她們戾氣之重,已經(jīng)到了連陰差也敢挑釁的地步。老白還沒來,蘭菏只是新上任的兼職無常而已,他思考該如何在自保的同時,保全那鄰居的小命。“誤會,我只是路過。”蘭菏緩緩道。“嘻……無常先生真會開玩笑?!遍L發(fā)無風(fēng)自動,又糊了蘭菏一臉。蘭菏慢慢轉(zhuǎn)身,“你看我帽子。”只見身后站著名紅衣女,和先前那一個一紅一綠。要論臉,其實并沒有蘭菏在片場看過一些畫著特效妝的恐怖,但血腥氣太濃了,讓蘭菏敏感的鼻子幾乎有點受不了。小紅看到蘭菏帽子上寫的字,不禁念了出來:“來都來了?”什么玩意兒。厲鬼看了都糊涂。蘭菏扶了扶自己的帽子,說道,“沒見過這口號吧?我雖然是陰差,但你們應(yīng)該知道,陰差分很多工種,這情況不歸我管?!?/br>小紅質(zhì)疑:“陰差哪有不管事的閑人?!?/br>被小綠附身了的鄰居也問道:“你是哪一司哪一獄的陰差?”蘭菏滿臉真誠:“炊事班的?!?/br>第5章你還可以更惡毒一點嗎?女鬼不了解陰司,她們是滯留人間的厲鬼,只道聽途說陰司有什么司,什么誰也沒說過,陰司的后勤部門都有哪些啊……不過。她看著這個無常的眼神,覺得對方好真誠啊。蘭菏已經(jīng)展開了自己的表演:“我臉上的面具就是防飛沫噴濺的,你知道京城鹿苑酒店嗎?我死之前是那里的行政總廚,我們主要做淮揚菜,也燉藥膳,因為上頭的喜好,還學(xué)了茶點。我一般是不出來的,但你也知道陰間的風(fēng)氣,這不是有菜色要用金箔做點綴,還讓我自己出金箔。其實金箔對味道有影響嗎?一點也沒有,只是提升一下價值而已。我又窮死了,到處找一下有沒有哪個鬼有金子,我好……那個一下?!?/br>當(dāng)初上學(xué)的時候,他即興表演就一直很拿手。而且他還真演過廚子,又參考了一下老白的貪財形象,演起來十分飽滿。這一刻,觀眾是鬼沒關(guān)系,停車場就是他的舞臺。小紅小綠看著蘭菏,更加覺得他沒說謊了。可能原意真的是,嗅到了鬼味兒,想來勒索一下的?她們用自己不多的理智分析了一下,既然對方不是來管閑事的,那也沒必要對他不依不饒,就算炊事班,好歹也是陰差。“好了,這廚子啰嗦得很。”小綠借鄰居的口不耐煩地道,“快滾吧,對你做什么,也算我們以多欺少了?!?/br>鄰居已經(jīng)失去戰(zhàn)斗力了,她們兩個,蘭菏一個,可不是以多欺少。蘭菏攤了攤手,“回見,祝你們早登九泉?!?/br>他退了幾步,冷不丁從懷里掏出了一把紙牛紙馬拋出去。“牛馬識途赴陰城,永辭山岳洞幽冥。紙墨難言參閻君,日月無光眼睛明?!?/br>紙牛紙馬迎風(fēng)就長,眨眼間牛馬成群,頭尾一擺,活了過來,一下隔開了小紅和被附身的鄰居。——陰間陽間本就有部分重疊,只是彼此看不見。鬼要使用紙扎,得另一個世界得人捎(燒)去,而蘭菏自己把它們帶到魂魄的世界,自然省去了捎這個動作,只需為其開光。蘭菏右手向下,繞在手腕上的鎖鏈也落了下來。看到在陣勢,小紅和小綠還能不明白被騙了么,一個廚子隨身帶什么勾魂索。小紅暴露,身上的紅色就更加鮮艷了,血一般,只是她還沒來得及有什么動作,只聽得一聲“哞”,一聲“希律律”,牛馬群揚蹄狂奔,把她撞倒后原地又犁了十來遍。以多欺少?這才是以多欺少。蘭菏這廂,則是將勾魂索一拋,套在“鄰居”身上。“鄰居”一下大受刺激,尖叫著仰倒在地,翻滾了好幾下,不愿離體。蘭菏把著鎖鏈上前,看到他身體抽搐著,顯出了重疊的綠色身影。“鄰居”忽然暴起,兩只手都透出了青黑色,想去掐蘭菏。蘭菏偏頭,一拳用力砸在了“鄰居”臉上。他看著白嫩甚至偏瘦,但絕不是干瘦,經(jīng)常鍛煉,沒個好身體怎么撐得起熬夜拍戲啊。這一拳堪稱物理勾魂,“鄰居”鼻血狂飆,往后倒了下去,而綠色的鬼影還坐在原處,壓根沒跟得上身體的動靜。“來!”蘭菏順勢將鎖鏈一扯,小綠就徹底脫離了鄰居的身體,被蘭菏拖了起來,猶自掙扎著想拳打腳踢蘭菏。鄰居還癱在原地,人事不省。那邊,踩踏正激烈,小紅已經(jīng)快被犁平了,掙扎著爬起來一聲尖嘯。停車場的燈隨著嘯聲齊齊閃爍數(shù)下,她指甲爆漲,狂撓那些牛馬,畢竟是紙質(zhì)的,也有幾頭被她撓得破損了,低吟幾聲,走到一旁伏地而死,化為紙屑。蘭菏把剩下的紙牛和紙馬也扔了出來,其實現(xiàn)在他騰得出手,也可以選擇用勾魂索,但是他還是第一次真實看到自己的折紙化為真實,不免覺得稀奇,想再看看。小紅見蘭菏已經(jīng)把小綠鎖住了,更是氣急,狂躁地撕扯著面前的一切。勾魂索死克陰魂,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