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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著熱氣的灰燼向外刨了刨,再抬頭眼巴巴地看著竹澗,后者無奈地蹲下,從玉璜里摸出一只小瓷瓶,把里面不知道什么功效的藥丸倒掉,再裝上少許骨灰,封口。爻楝將八具尸體一一在洞口排開,再從儲物袋里拿出兩張空白的符紙,在陣法左右各貼一張,站遠些念動咒語,頃刻之間,陣法留下的痕跡便消失得無影無蹤。“竹澗,這些尸體得麻煩你送回村落里了,”爻楝將淪為廢鐵的碎空劍系回腰間,“靈力用完了?!?/br>“你用完了?!”竹澗神色先是一喜,隨后他又想起什么,飛快回頭看向其中幾具腐爛發(fā)臭的尸體,憤怒道:“真的假的!哪有這么快的,我當時感覺整個人脹得都要炸開了,分明有那么多靈力呢!”“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大概因為不是我自己的,所以用得特別快?!必抽謴统煞踩说捏w魄,現(xiàn)在眼前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清,他試圖聽著聲音分辨竹澗身在何處,但這山洞里回聲特別強,他只能開口詢問道:“竹澗你在哪里,我看不見?!?/br>“你瞎?。 敝駶九瓪鉀_沖地走過來握住爻楝的手腕,“我不送,讓那些人類自己來領?!?/br>“他們若是來了,定會將母狐妖的尸體……”“那我?guī)菞l狐貍走。”竹澗說干就干,他拽著爻楝走向地上被披風蓋著的母狐貍,邊走邊說:“誒!那狐貍,要不你別死了,自己把你孩子骨灰送回什么紅楓林吧,你的蠢族長現(xiàn)在只能維持狐貍形態(tài),還得求我們幫他解開禁錮,沒手拿不了骨灰瓶,我呢又不想代勞……”“你要覺得可以就隨便給點反應,我現(xiàn)在就把你的外傷治好,帶回去給那兔妖看看,說不定明天你就能活蹦亂跳。”他說著彎下身去碰那只母狐貍,手下的狐妖卻不知何時已經沒了氣息。※※※※※※※※※※※※※※※※※※※※火焰:誒!那邊那個白發(fā)小老弟!臉臉:說誰小老弟呢?。。?!31.秘密“……嘖?!敝駶締问钟门L將狐妖尸體裹得更緊,再一把摟進懷里。山洞內無光黑暗,爻楝什么也看不見,但他卻清晰地感知到了竹澗發(fā)現(xiàn)狐妖死亡那一瞬間的情緒波動。竹澗并不在乎狐妖的生死,但親眼看見先前還同你說話的人轉頭便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體,那種感覺終歸是令人心生感慨,即便竹澗再無同情、憐憫心是如此,更何況他也不是那么的冷心冷情。“……”爻楝回握上竹澗的手,對方的掌心炙熱,生命力旺盛一如朝陽,“竹澗?!?/br>“嗯?”竹澗奇怪地應他一句,聲音之中完全聽不出任何異樣,因為許久得不到爻楝的回復,他放緩了前進的步伐,“我走得太快了?這兒都是平路,你跟著我就行了。”“不,我是想說,既碎空劍被我喚至此地,很有可能師尊也可隨之覓到我們的蹤跡?!?/br>竹澗:“……”竹澗猛地停住腳步:“什么意思?你是說很快你的二師弟三師弟四師妹都會找到這里,然后把我們抓回去關起來?!”爻楝感受竹澗幾乎是貼著他的臉說話,口中氤氳熱氣逼得他不自禁后退半步,“只是突然想到……”“那怎么辦?!天底下長劍那么多,你為什么一定要召來你這把破劍?”“……他們找到我們是早晚的事情,與召喚碎空劍其實無關?!必抽钌现駶镜募绨?示意他繼續(xù)往山洞外面走,“沒關系的,我的師弟們都是講道理的人。”“哼,講道理當初還把我們堵得那么慘?”竹澗舊事重提,罵起那群逼他跳湖的蠢貨弟子,銀狐貍走在前面開路,此時也豎起耳朵聽得聚精會神。見竹澗情緒確實無礙,未因母狐妖的死亡受到過多觸動,爻楝松了口氣。君湖島會追著碎空劍的飛行軌跡找到他們,這在喚劍前他就已想過,但面對萬千厲鬼,他還是毫不猶豫地召來了碎空。其一是無碎空劍他會耗費更多的氣力,還可能會令屋內的其他人受傷,其二就在于若是師尊大人真想將他們立刻抓回島關押,就憑爻箏的半成品傳送符根本算不得什么妨礙,早在數(shù)天前莞月便可算出他們的具體方位。但時至今日君湖島的人依舊未曾出現(xiàn),爻楝是否可以推測莞月師尊的內心之中也是更為相信他,不想對他們趕盡殺絕。臨近山洞入口處,隱約可以看到天際破曉的日光,輕輕淺淺地灑在一片廢墟狼藉之上,湖面依舊浮著那群死魚爛蝦,多少生靈隕于昨夜,此事原起母狐妖的孽念,但她又是為自己孩子報仇,孩童虐殺狐貍崽可謂殘忍,也可謂年幼無知,這一筆債追根溯源到底該歸到誰人頭上?能允許母狐妖安靜地死在這洞xue內,何嘗不是對她的一種仁慈。村內那群玩弄狐崽致死的少年,得知是因自己緣故害死了弟弟meimei,這何嘗不是一種懲罰?※竹澗算是怕了君湖島了,剛聽聞那邊可能有人會追過來,回頭葬過母狐妖他就急急忙忙準備帶爻楝遠走高飛。裘融的茅草屋內眾多兔子圍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討論昨夜見聞,大部分都在夸有一名人類道士高義,護得人類村莊無礙不說,還大方地一并把他們這些逃難的妖怪也庇佑進去。“人類之中也是有好人的啊~”“廢話,這不是常識嗎?”……“他們在聊長鳴子?”竹澗尋覓半天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就沒有行李,只得抄起手坐在床邊看裘融給爻楝把脈。裘大夫休息一天一夜終于有了力氣,他給爻楝把完脈,即便確定對方比自己還要精神抖擻,猶還不放心地開了許多補血補氣的藥方子。“爻楝仙君,你雙手冰冷不是什么后遺癥……是你穿的太少了,現(xiàn)在可是隆冬?!濒萌诖蜷_衣櫥,翻出一件用他自己絨毛制成的襖子,把爻楝裹成了白皮包子。“還有竹澗仙君,你切要記著,爻楝仙君一日需得三餐,早中午一餐都不可落下,日落而眠,需睡足四個時辰,”竹澗:“……”“還有這五張藥方,這一張清熱解毒早晚熱水沖服,這一張鎮(zhèn)神安眠每日睡前吞服,這一張每隔三日……”“啊啊啊,記不住,煩死了,為什么要我來記啊!再說他身體好著呢,少吃一頓死不掉的!”裘融頗不放心地嘆了口氣,“爻楝仙君連天寒添衣都不知曉,想來就不是能照顧好自己的人,日后還須得你多擔待些?!?/br>那我看起來就是很會照顧別人的樣子嗎?!竹澗很想這樣吼出來,但又強撐著不愿詆毀自己,他怒憋許久終于xiele氣,喪喪地道:“……哦,你再說一遍,我拿筆記下來。”看著竹澗乖乖隨裘融走到桌邊,爻楝唇角的笑意終于落到了實處,他想自己同竹澗的關系倒真是有趣,說是敵人其實根本沒什么深仇大恨,說是朋友卻時時看不得對方好。銀狐不知道何時從茅屋內離開,這時又悄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