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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陌走進畫廊后,先是自個轉(zhuǎn)了一圈,默默地打量著屋子里的畫,裝的像個顧客,過了一會,他才對后廳喊:“老板,在嗎?我想定畫?!?/br>接著就聽見馮建的腳步聲。馮建從后廳出來,他腳步很輕快,隨手便將剛剛裝好的畫掛在墻面釘子上。“定畫?”馮建笑著問:“您想要什么樣的?”嚴陌掃了一眼剛剛掛上去的畫,指著畫說:“我想要這張呢?”馮建說:“這張不行,這張是別人定了的。”嚴陌說:“哦。那,我要這個畫的畫家給我畫一幅?!?/br>馮建一聽就笑了:“這行,沒問題,不過……蕭寒他比較特殊,你要他畫,你得等一周,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嚴陌揮手:“那沒事,我有的是時間等。就他了。”馮建笑著又補充了句:“行,哦,我還得先跟你說好,找蕭寒畫,價格不便宜。他要價挺高的,你能接受的吧?”“……嗯,那你先給我說說,找蕭寒畫這么一幅畫,大概要多少錢?”嚴陌問道。馮建說:“像你看的這幅,畫得非常精細,得兩千朝上?!?/br>“哦,”嚴陌最后說:“我知道了,兩千左右是吧,小事,等我回去找好圖,再來找你。”馮建也說:“行,我等您再來?!?/br>……錄音就到這里結(jié)束。雖然內(nèi)容不多,對話也很簡單,但內(nèi)里的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了。季蕭寒和畫廊一直簽的是五五分成的合同,之所以如此,還是因為季蕭寒是個新手,也沒有名氣,所以給他的分成是最低檔。如果是老畫手或者有點名氣的,可能就會是六,四、三七甚至二八分成。不過,就算是五五分成,按照馮建在錄音里和嚴陌說的價格,季蕭寒賣出一幅畫他也能拿到手近千元。但實際上,季蕭寒每次只收到三百塊。所以,到目前為止,他在這里賣了十來幅畫,統(tǒng)共拿到手的也不過三千多塊錢。也就說,平均算下來,季蕭寒在這里賣畫的收入,被馮建私扣了近七千塊錢,比他拿到手的兩倍還多。這七千塊放在嚴陌手里,大概連以往他父親給的一個月生活費都比不上,放在馮建手里也就是畫廊個把月的租金。但對季蕭寒來說,這卻是很大的一筆收入。是真的很大很大,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筆巨款。這錢,季蕭寒拿回家,可以維持他們一家人近三個月的日常生活開支。原本這是一個放在任何像季蕭寒一樣家境的人身上都會讓人感到十分氣憤的事。就連吧臺邊站著的奶茶店老板聽完了一時都忍住了劇烈起伏的腐女心,面露不忿,為季蕭寒抱不平。但季蕭寒聽完,他坐在那里卻很安靜。他沒有任何異樣的動作,也沒說話。只是臉色冷淡,甚至讓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嚴陌坐在對面,見他這樣,突然面露擔憂,很是小心地問:“小寒……你沒事吧?”“你別生自己的氣,是他這個人人品有問題,我們?nèi)グ彦X要回來就好了?!眹滥翱醇臼捄€是不說話,又勸。但季蕭寒看著手機,依然沉默不語。嚴陌的話,季蕭寒聽見了,但他不知道說什么。其實,其實要說他有事,倒也沒有,他沒那么生氣。馮建跟他畢竟非親非故,也就不存在什么被朋友捅了一刀這種狗血爛俗的情緒。馮建不過就是一個商人,商人么,大多重利,出現(xiàn)一些個搞歪點子的人也很正常。這只能說是他自己認人不清。不過也不能完全怪季蕭寒,他一個學生對這些行情本來也不了解。在此之前,他也從來沒想過用這個賺錢。他一直以為能賣畫賺錢的都是已經(jīng)有名氣的、至少大學畢業(yè)的畫家,而他不過是一個憑著興趣愛好才拿起畫筆兩年的新手,連入門都不知道有沒有達到。但要說他沒事,那還是有點事的。季蕭寒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種被人耍著玩、顯得自己很蠢的經(jīng)歷了。他一直被人夸聰明,還是頭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一直沒想過去查查賣畫的真實收益和市場行情,簡直愧對老師。季蕭寒冷淡地看著手機,此刻,手機已經(jīng)因為長時間無cao作而自動鎖屏了。他拿起手機,放進口袋,心里的復雜情緒隱忍不發(fā)。季蕭寒又側(cè)頭看了一眼窗外。天上一輪彎月高懸,余星點點。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時間可以給他耽擱了。“謝謝?!奔臼捄鹕?,跟嚴陌道了聲謝,他便獨自往門口走。他剛走到門口,身后嚴陌的腳步聲卻跟了過來。“……你打算怎么做?”嚴陌拉住他問。季蕭寒冷靜地抽回手,說:“直接跟他說清楚。”“就這樣?”嚴陌頓時搖頭,說:“這樣不行,他不會承認的?!?/br>“這不是證據(jù)么?”季蕭寒舉起手里的手機,“他不承認也不行?!?/br>“……”嚴陌看著季蕭寒,突然笑了,湊近了說:“那你得帶上我,這樣他才沒法否認。”嚴陌這個提議,季蕭寒既沒有否決,也沒有同意,他只是看了嚴陌一眼,什么話也沒說,轉(zhuǎn)身便往畫廊走。“你不說話,就是默認了啊?!眹滥霸谏砗笳f。季蕭寒腳步微微頓了一下,但他還是沒說什么,直接推開門出去了。嚴陌看著季蕭寒的背影,低頭笑了下,也緊跟著追上去。身后奶茶店內(nèi)一道尖叫聲“啊啊啊!好配?。。?!”隨著門合上而被隔絕在門內(nèi)。.季蕭寒重新走進畫廊的時候。馮建正坐休息區(qū)沙發(fā)上,他在用手機跟客戶聯(lián)系,今天又成了幾單,要是一直能這樣下去,說不定哪天他能把這地方買下來。他聽到開門的動靜,抬頭,一眼就看見季蕭寒,頓時面露詫異。“怎么了?”馮建問:“你這么晚還沒回去,是畫有什么問題嗎?”從前季蕭寒可是一送完畫就直接回去了,從來沒過問過賣畫的事。但馮建剛剛問完,心里尚來不及多思,他就看見剛剛來說要定畫的顧客從季蕭寒身后走了進來。嚴陌跟著季蕭寒進來后,一點也閑著,他站在季蕭寒身旁,一手搭著季蕭寒的肩膀,倚在他身上,一看就非常親近。動作姿態(tài)里還帶著一種維護的意思在。季蕭寒瞥了嚴陌的手一眼,眉梢微斂,想要讓嚴陌站開點。但想到正事,又看在之前的事情的份上,他沒有開口。兩人這姿勢很明顯的彰顯著兩人關(guān)系親近。原本還笑著的馮建打量了他們幾眼,很快便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