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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偷偷藏了多少果子,要我在多少個清晨拿著他不經(jīng)意間施舍給我的細節(jié)一點一點地摸索捕捉,去拾取,去回味,才能把他留在那上面的酸甜苦辣盡數(shù)嘗出滋味。一輩子夠嗎?一輩子不夠。下輩子夠嗎?下輩子忘了怎么辦。我后悔死了。沐寧走的前一天晚上我跟他去網(wǎng)吧打了通宵的游戲,導致他踏進那輛載他來的卡宴時我正在房間里睡得酣暢淋漓,行走江湖的兄弟從來不需要在告別的時候你儂我儂。等我伸著懶腰走出房門的時候才看到沐寧無意間留給我的最后一樣禮物———我哥站在陽臺上的背影。16歲的齊晗比今天早晨看花發(fā)呆的他還要消瘦單薄,白色T恤被他腰身空出來的多余部分在晚風的撩撥下像旗幟一樣飄晃,秀頎的脖子往上走帶出一點若隱若現(xiàn)的下頜骨,頭頂被風吹成毛茸茸的一片,微微低垂著———他還在延續(xù)那場早已結(jié)束的目送禮。齊晗落寞的背影鑲嵌在二零一零年八月底的斜陽暮色里,在二零一二年七月初這個攜帶著破曉寒氣的早晨與花瓶前的這個身影重合,那時的我不明白那具身體的主人莫名其妙的難過是怎么回事,天真地以為是景色所致,兩年后的今天我才明白,他在難過。我與他之間的秘密隨著沐寧的離開而消失了,那根讓我和他傳遞眼神的暗線被那輛卡宴的車輪碾斷了。我掀開被子,踮著腳在冰涼的地板上挪動,在墻上掛鐘走到六點五十的時候一把抱住了我哥。默誦圣經(jīng)的教徒在這場突襲中驚醒,撐在柜沿的右手掌心蓋在了我的手腕上:“哥把你吵醒了?”我點頭,太陽xue貼著他脊骨上下蹭動:“那花跟我說你難過得好大聲?!?/br>我哥低聲笑了一下,努力平緩的語氣里還是有幾分藏不住的惋惜:“都凋謝了。”“那又怎么樣呢?!蔽已鲱^看著他的后腦勺,下巴抵在他背上,“花期會過,我不會走。”“花期沒過?!蔽腋甾D(zhuǎn)過來,笑意盈盈地看著我,“最艷的一支在我懷里?!?/br>期末考的時間定在一個周以后,隨之而來的是一直延續(xù)到八月中旬的升學補課,早自習胡遙在我咨詢她如何在一個周內(nèi)快速沖上530的時候?qū)χ疫@張一本正經(jīng)的臉上上下下打量了三個來回,最后撇著嘴角撂了一句:“找你哥代考吧,還能把分數(shù)換成六打頭。”我嚴肅地告訴她我是認真的。她頭也沒轉(zhuǎn)地翻開練習冊:“今年高考卷你得了多少分?”我歪著頭回憶了一下:“483?!?/br>“報報各科分數(shù)?!?/br>我繼續(xù)偏著腦袋在頭腦里回憶那串數(shù)據(jù):“語文95,數(shù)學120,英語88,理綜180?!?/br>“老師說了這次期末考難度和高考卷差不多?!焙b挑眉,眼睛盯著五三動也不動給我下判詞,“一個星期提50,換成你哥也做不到。”“那可不一定?!蔽也粯芬饬?,“我哥是天才,我們家基因好著呢。他輕而易舉能考六百七,我也行。”“天才?輕而易舉?”胡遙嗤笑,像是好久沒聽見有人說這么幼稚的話:“那天才怎么沒輕而易舉得市狀元?”我一下啞住,惱從心起,辯解道:“我哥失誤了,英語沒考好。”“齊野,”胡遙聽我扯夠了,把筆停下,轉(zhuǎn)過來正色看著我,“你知道現(xiàn)在每天早上這棟教學樓哪間教室最先亮燈嗎?”我被搞得有些摸不著頭腦,但估摸著她想表達的意思,試探道:“這兒?”她點頭:“第一個開燈的人永遠是我?!?/br>怪不得回回考第一。她又問:“那你知道高考以前哪間教室最先亮燈嗎?”我突然懂了她想說什么,看著她不說話,但已經(jīng)猜到答案了。胡遙果然指了指我哥教室的方向:“連我都不知道你哥他以前每天到底幾點到的教室。反正我到的時候,高三一班的燈總是已經(jīng)亮起來了?!?/br>我沉默著等她的下文。這陣沉默里還帶著一份心虛。胡遙不知道,我這個每天和齊晗朝夕相處的人也回憶不起來。“這次高考卷你覺得哪個科目最難?”“英語?!蔽翌D了一下,又補充,“還有物理?!?/br>“所以你哥英語只考了136,理綜沒上280?!彼f,“你覺得這是偶然嗎?”我不置可否。不敢置可否。“你跟你哥住一起那么久,你哪怕有一次關(guān)注過他每天回家最先復習哪門功課嗎?你有計算過他在哪門課上花的時間最多嗎?”胡遙咄咄逼人起來一向有理有據(jù),“什么是天才?像你這樣每天上課睡覺數(shù)學依舊隨隨便便輕松能考120的人確實是天才。那你這個天才的英語如何呢?語文如何呢?我沒見過'輕而易舉'擅長所有科目的天才?!?/br>教室里背單詞的聲音嗡嗡地響,我垂著眼睛不接話。“為什么我能知道你哥的努力而你不知道?”她沒等我回答,自顧自替我解釋道:“因為我和你哥一樣努力。離得遠的人只看得到星星發(fā)出的光,等你離得近了才能發(fā)現(xiàn)那是他們在燃燒自己。”胡遙似乎總是這樣,老早就存了一肚子要教育我的話隱而不發(fā),只等著一個我自己找她討教的契機才愿意出那臨門一腳:“你以為你哥這座燈塔發(fā)出的光把你這艘船照亮了,你就跟他并肩了?你抬眼看看,你離那燈塔遠著呢。不拼命劃槳,你永遠只有迎光仰視的份?!?/br>“這個世界上沒有那么多天賦異稟,那是不愿意付出和你哥同等努力的人給他戴的漂亮面具,目的是遮住他比他們多流的汗水。”她轉(zhuǎn)頭繼續(xù)研究起了剛才被迫中斷思考的完型填空:“或許有朝一日/你確實能做到和你哥一樣,但那需要你付出的是多于現(xiàn)在十倍不止的代價。垂手摘月,靠的從來不是一步登天?!?/br>16我成功在胡遙的教育下放棄了對于這次期末考的掙扎。七月九號出成績那天學校給準高三放了兩天假,中午回家路上熱得慌,我拿著成績單當扇子一路扇回了家。打開門看到我哥穿著拖鞋站在柜子前面修剪花枝的時候我徹底慌了。后來我一直覺得要是我拿自己在我哥轉(zhuǎn)過來的那一剎那把成績單藏到身后的手速去打飛機的話,應(yīng)該能夠爽翻。我哥似有若無瞟了一眼我放到屁股后面那只手,轉(zhuǎn)過頭繼續(xù)對著手里那兩根早已脫水發(fā)硬的枯枝折騰:“洗手吃飯。”我像只螃蟹一樣朝廚房橫向移動,盡管心里早就把掌心那張被手汗洇潤的A4紙揉成了包子褶,但實際上手里不敢發(fā)出一點聲音。這個感覺太奇怪了,你明知道眼前的齊晗在過往十幾年把你從上到下從里到外連頭發(fā)多久長長一寸都了解得清清楚楚,你也曾毫不顧忌在他面前暴露一切缺陷和惡意,甚至有意放大過自己的那些猙獰面目,可那份名叫喜歡的感情被自己親口承認過后就會連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