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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寧心中一緊,他立刻晃了晃少年肩膀,那緊緊自我環(huán)著的手臂無力地垂下,少年口中發(fā)出一聲模糊不清的呢喃,俊秀的眉毛難受地擰起。要趕緊送去醫(yī)院。雀寧也不管什么最后一班公交了,他掏出手機叫了個網(wǎng)約車,雙手架著少年腋下將他整個人抱起來,手臂上沉甸甸的重量差點讓雀寧向前栽倒,這孩子看起來清瘦卻比想象中沉得多。少年趴在雀寧懷中,guntang的臉頰貼著他的,吐息急促而紊亂,他大概和雀寧一般高,按理說這樣的姿勢兩人都太難受,但現(xiàn)在少年一點力氣都使不上,根本被沒法讓雀寧攙著走。于是雀寧就只能將他重新靠墻放回去,轉(zhuǎn)過身蹲下,扯過少年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艱難地將他背起來。雀寧再怎么說也是個二十歲的小伙子,一個和他身形差不多的人還是能背動的,網(wǎng)約車快到了,得抓緊點才行。背著一個人雀寧走得有點困難,也顧不得繞過積水,盡力用最快速度到了路口,他還沒來得及喘口氣,約的車就到了。雀寧將意識不清的少年拖進后排,累出了一身的汗,他一邊喘著,一邊對司機道:“市醫(yī)院,師傅麻煩快一點?!?/br>少年仍然雙眼緊閉,他歪斜著靠在雀寧身上,熱度沒有絲毫要消退的意思,雀寧不知道這是誰家的孩子,又怎么會在這個時候倒在路邊,巷子夜里的時候除了流浪漢之外鮮少有人經(jīng)過,如果不是下班恰好看到,讓他燒上一夜會出人命的吧。少年的嘴唇干燥的起皮,雀寧從隨身的小挎包里拿出水杯,倒在杯蓋里一點,湊到他唇邊喂他。雀羽小時候經(jīng)常生病,雀寧照顧病人的技術挺嫻熟的,在轎車的搖晃顛簸中,穩(wěn)穩(wěn)地喂進去了兩口水。前方紅燈亮起,轎車猛地一剎,杯蓋里的最后一點水灑到了外面,流了少年滿下巴,雀寧手里還端著杯子也不好拿紙巾,就直接用外套的袖口給他擦了擦。第16章在醫(yī)院的偶遇市醫(yī)院是這附近最近的醫(yī)院了,十分鐘后轎車在急診部前停下,司機是個熱心的中年人,幫著雀寧一起將少年抬出來,送到了急診。這個時間點急診里人出奇得不少,五月份春夏之交,本來就是傳染病高發(fā)的時候,腸胃炎各種流感層出不窮。忙忙碌碌了二十分鐘,雀寧照顧著少年做完青霉素皮試,又交過費,終于看著他被護士安排躺到病床上,掛上了吊瓶。“這是打的什么?”雀寧站在床邊,問道。“退燒針、青霉素和葡萄糖溶液,他燒的得有一陣了,有點脫水。”護士動作嫻熟地將針頭固定住,道,“觀察一夜,看看還會不會再燒起來,明天等門診開了最好去驗個血?!?/br>“好。”雀寧答應下來,才意識到一個問題,“我要在這里看一夜嗎?”護士有些奇怪他為什么會這樣問:“是啊,他現(xiàn)在最危險的時候,需要人看著?!?/br>“他是我從路邊撿來的,”雀寧解釋道,“我還要回家?!?/br>“這樣啊,我以為他是你弟弟。”護士恍然,她想了想,道,“那你先回去吧,我今晚值班能看著他,你可以留個聯(lián)系方式什么的,如果有要緊的事再聯(lián)系?!?/br>“那真是太謝謝了。”雀寧松了口氣,如果他沒別的事情是愿意留在醫(yī)院看這孩子一晚的,但他明早還需要到學校一趟,處理班級的一些事情。少年的衣服都還濕著,如果讓他硬生生靠體溫暖干估計會燒得更嚴重,雀寧就幫他把上衣和襪子都脫下來了。少年左手用細繃帶纏的結(jié)結(jié)實實,而現(xiàn)在繃帶濕透還沾上了泥水,如果捂一夜估計要起疹子。雀寧將繃帶一圈圈解開,而那只手的真面目也逐漸展露在他面前,不同于右手的修長細嫩,這一只左手被大片紅色痕跡全部占據(jù),那估計是很早之前的傷了,癩疤凹凸不平,幾乎看不到一片正常的皮膚。這是燙傷?雀寧解繃帶的手一頓,他輕輕碰了下那些凹凸不平的疤痕瘤,終于還是將繃帶完全拆了下來。少年左手的皮膚果然有些被泡發(fā),指尖發(fā)皺,雀寧用紙巾給他擦去潮氣,將手放進被子里好不被其他人看見,報廢的繃帶扔進垃圾桶。他翻了翻少年的衣服口袋,除了錢包和手機就沒有別的,手機電量耗盡強制關機,而錢包里除去身份證和幾張卡就是些零錢,加起來不超過二十塊。但那黑包里的電腦是外星人的,少說也有兩三萬,雀寧沒動電腦這種非常私人的產(chǎn)品,看了他的身份證,這孩子叫孟嘗冬,才剛剛十七歲,戶籍地距離江城有十萬八千里。怎么會一個人跑到這里來呢?是離家出走嗎?少年躺在床上,干到起皮的嘴唇被喂了水后重新濕潤起來,他還在半昏迷中,濕漉漉的頭發(fā)被雀寧擦過了,額發(fā)捋向上露出光潔的額頭,燒紅的臉頰還很燙,但輸了液想必再不久之后就會好起來。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雀寧也沒在醫(yī)院多待,他再次謝過愿意幫忙照看孟嘗冬的護士,在她那里留下了自己的電話。公交車早就停運,雀寧便在醫(yī)院門口攔了輛出租車回去,到家時將近十一點,不過他事先給家里發(fā)過消息,也沒讓王淑梅擔心。雀羽睡了,王淑梅還在等他,知道雀寧路上送了一個小孩到醫(yī)院,也沒多說。雀寧幫孟嘗冬墊了二百塊錢的費用,他平日節(jié)儉但不代表著吝嗇,小孩身上只有二十塊錢手機也沒電,身邊一個人都沒有,怪可憐的。明天還要早起去學校,雀寧怕吵醒雀羽沒再洗澡,他飛快地洗漱了下,打算處理完學校事情后再去看看孟嘗冬有沒有好些。又傳來雨打窗戶的聲響,雀寧閉眼聽著,逐漸沉入夢鄉(xiāng),今天的小插曲好像沒有對他的生活產(chǎn)生太大的影響。直到第二天在醫(yī)院碰見蔚鴻之之前,他都是這樣想的。學校的事情用了三個小時才弄完,距離吃飯還有一段時間,雀寧趕去醫(yī)院,護士昨晚并未發(fā)其他消息給他,想來那孩子沒出大事。他找到急診病房時孟嘗冬已經(jīng)醒了,正在靠在病床上看電腦,雀寧進來的時候他警覺地抬頭看了眼,下意識地將電腦屏幕靠近自己不讓其他任何人看到。似乎覺得雀寧有一點點熟悉,少年一直盯著他,直到雀寧走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