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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山,一陣無言。這要爬到什么時候會把人累垮的吧。遲庭深:“這也是修真之人該有的歷練?!?/br>唐林遠(yuǎn)悻悻,收回了目光。師尊肯定是看出了自己的不情愿了。一路上山,山中的景色就跟傳言中的一模一樣。死氣沉沉。生氣全無。這里就連一只活著的螞蟻都看不見。空氣中都漂浮著腐爛的味道,樹葉腐爛,生物的尸體腐爛,一陣陣令人煩躁的氣息從山中傳來。唐林遠(yuǎn)皺著眉,避開路上的障礙物,小心翼翼地往山上走。一邊走,一邊還在心里想著:并不是生物都死光了啊,有腐爛的味道,就說明微生物還是存在的。微生物也算是生物吧。唐林遠(yuǎn)仍舊倔強(qiáng)地用著馬克思主義世界觀分析事物。越往山上走,越能感受得到山中不平靜的氣息。一直在催促著他們離開這里。唐林遠(yuǎn)往前面看去,師尊穿著的白袍未染半分塵土,走在崎嶇不平的山路上,卻如履平地,走路的步伐極穩(wěn)。見到師尊走在前面,唐林遠(yuǎn)安下了心,跟著師尊往山中走。唐林遠(yuǎn)看不到走在前面的師尊是何表情。遲庭深明顯地挑了下眉,步伐幾不可見地頓了頓。有東西在靠近。遲庭深放出靈識,看到一頭黑色的兇獸飛快地朝這邊趕來。他略微看了眼,是一只很弱的兇獸。就算是徒弟也能輕易解決。想到這里,遲庭深又用靈識觀察到后邊的徒弟正在低頭看路。這頭兇獸交給徒弟來解決吧。這回出來做任務(wù),也是為了鍛煉徒弟。能有鍛煉的機(jī)會,就都交給徒弟來解決吧。這么想著,遲庭深隱匿了自己的氣息。兇獸迅猛沖來時,像是沒有看到走在前面的遲庭深,直接奔向了后面的唐林遠(yuǎn)。唐林遠(yuǎn)聽到兇獸的怒吼,腳下的路面劇烈地震動,神色不妙地抬頭一看。媽耶,一頭巨星兇獸氣勢洶洶地趕來。扭曲的犄角,血盆大口,高大的身軀甚至遮蔽了天上的太陽。唐林遠(yuǎn)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渺小的螞蟻,一下就能被兇獸踩扁。他愣愣地看著兇獸。在遲庭深看來,徒弟很明顯是被嚇傻了,竟然一動也不動。遲庭深沉住氣,靜觀其變。問劍鋒的首席不至于連這么低級的兇獸也無法解決。然而,遲庭深沒有想到的是,在這么危急的情況下,徒弟竟然連劍都沒拔。兇獸都快貼到徒弟臉上了。徒弟的劍卻始終像個擺設(shè),別在腰間,沒有出鞘。兇獸舉起了巨大的獸掌,眼看就要直直落到徒弟身上。遲庭深神色難看地?fù)]劍朝兇獸砍去。萬華仙尊的劍極快。唐林遠(yuǎn)只看到一片亮眼的光亮,再眨眼時,兇獸已經(jīng)被斬首,身軀消散在半空中。這是由暗物質(zhì)構(gòu)造的兇獸。唐林遠(yuǎn)眨了眨眼,仍舊木愣地站在原地。遲庭深收回劍,落到地面,白袍飄逸地落下。他厲聲道:“為何不拔劍”他的神色很難看,在這種情況下,徒弟連劍也不拔。這是對劍的不尊重,也是對生命的不尊重。即便是叛逆期到來,也不能在這種時候都不拔劍。遲庭深終于意識到了問題的嚴(yán)重性。唐林遠(yuǎn)知道師尊很生氣,生氣到劍意都無法控制住,凌厲的劍意向他撲來。唐林遠(yuǎn)還是想要糊弄過去,軟下聲音道:“因?yàn)橛袔熥鹪谘?,而且還有師尊送的防御法器,我肯定不會出事的?!?/br>遲庭深沒有被糊弄。他繼續(xù)冷聲道:“這不是借口。劍是劍修的靈魂,是本能,你連基本的警覺本能都沒有,如何擔(dān)得起首席一稱”這話說得很不客氣。唐林遠(yuǎn)被這毫不留情的話鎮(zhèn)住了。過了好一會兒,還是沒能從這刻薄的話中回神,茫然地看著眼前的師尊。遲庭深還在等徒弟的回答。沒等到回答,卻看到徒弟平日里常年充斥著溫和笑意的桃花眼,如今沾染上了幾分濕潤。像是雨后的桃花瓣。第54章萬華仙尊腦海里不知為何冒出了這樣的比喻。他把凌冽的劍意收斂,又定睛看向這個自己向來引以為豪的徒弟。這抹濕潤不是錯覺。徒弟的眼角確實(shí)紅了一片。見徒弟還是傻乎乎地站在那,遲庭深不禁嘆了口氣。徒弟身上的問題必須解決。即便是撒嬌,也不行。萬華仙尊冷酷地想道。唐林遠(yuǎn)意識到師尊是真的生氣了,不可能再糊弄過去。他低下頭,不再看向眼前的人。遲庭深再次冷聲:“到底怎么回事?”劍修的本能是刻在骨子里的。他不相信,唐林遠(yuǎn)作為問劍鋒最為優(yōu)秀的首席弟子,會連最起碼的本能都沒有。這對把劍視作生命一部分的萬華仙尊來說,無法理解,也不能理解。唐林遠(yuǎn)破罐子破摔,緊著嗓子道:“不知為何,我無法調(diào)用靈力了?!?/br>遲庭深像是聽到了什么無法理解的事物。唐林遠(yuǎn)接著說道:“弟子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突然就無法調(diào)用靈力了。”遲庭深再一次用靈力去查看弟子的身體。毫無異常。金丹塑成的靈丹內(nèi)靈力充足,丹體飽滿。遲庭深神色一肅:“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何不早點(diǎn)跟我說?”唐林遠(yuǎn)沉默了一下,說道:“我害怕師尊…害怕師尊知道后,不要我了?!?/br>唐林遠(yuǎn)低著頭,遲庭深看不到他的神色。但遲鈍如遲庭深,也能聽出徒弟話語中的委屈與害怕。遲庭深:“一派胡言!我怎會因?yàn)檫@點(diǎn)小事,就不要你。”唐林遠(yuǎn):“可是,可若是,我再也無法調(diào)用靈力呢?”他話語里充滿了恐慌,就連聲音也在微微顫抖。怪不得,徒弟借口生病,不參加門派大比。怪不得,徒弟一直不肯自己御劍飛行。怪不得,徒弟長時間沒再接任務(wù),也沒有去學(xué)堂指導(dǎo)弟子。這一切都在這刻有了解釋。友人們總愛調(diào)侃自己遲鈍,他不覺得遲鈍有什么不好的。對外物的遲鈍,能讓他更專注地集中在劍術(shù)上。劍術(shù)日益精進(jìn)。但現(xiàn)在,遲庭深有點(diǎn)悔恨自己為何不早點(diǎn)發(fā)現(xiàn)弟子的不對勁。這時,遲庭深只能道:“不會的,一日為師,終身為師?!?/br>遲庭深不太會講這種話,僵硬地安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