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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晨間的菜市場還熱鬧。一陣兵荒馬亂過后,景成人和景成才各自抱著從多寶閣上搶下來的最后一個(gè)物件,兩人就差痛哭流涕,怒道:“景淮你這是干什么?你不愿意就不愿意,怎么還砸東西?!”景淮扯了扯嘴角,環(huán)視了屋內(nèi)一眼,神情最慘的莫過于他大伯和二伯一家,兩位伯娘口中謾罵不斷,景淮左耳朵進(jìn)右耳朵出,他嫌臟耳。他三伯一家是個(gè)木訥的,什么表情都沒有。景淮撿起先前被踢斷的木條,走到抱著最后寶貝的兩位叔伯跟前。兩人頓時(shí)將東西抱得更緊了。景淮道:“我砸就砸了,難道還要跟你倆報(bào)備嗎?”話一落音,手上木條用力打下去,敲在了兩人手背上。景成人景成才只覺得手背火辣辣一陣痛,不知道景淮敲在哪里,只覺得那股痛與麻傳到了整個(gè)手臂,肌rou下意識松開,懷里的瓶子沒了支撐,紛紛落地。哐當(dāng)——哐當(dāng)——熟悉的兩聲響,讓兩人徹底傻了眼。地上一片狼藉,滿是各種顏色的陶釉瓷釉碎片,似乎還有輕薄的灰塵在空氣中飛揚(yáng),襯的屋內(nèi)人臉色陰晴不明。“景淮!”景老太爺氣的胸口上下起伏不定,罵道:“你反了天了!”景淮丟開手中的棍子,砸在那堆碎片上,發(fā)出并不重的聲響,然而卻像一個(gè)開關(guān)鍵,屋內(nèi)仿佛也隨著這聲響,而被定了格。這是景家人第一次見景淮發(fā)這么大的脾氣,他沒有罵人,也沒有打人,只是將屋內(nèi)的東西摧毀了,如果不是藏在眼中那可怖的瘋狂,單純的像個(gè)發(fā)脾氣的熊孩子。但所有人都知道,熊孩子卻不如這般可怕。“這、這、這——”景淮的手指從沙發(fā)、茶幾、地上的碎片一一指過,最后又點(diǎn)點(diǎn)他們身上的衣服:“還有這、這,你們的這些,都是靠我得來的。”少年拍拍手上的灰塵:“用完了就扔?過河拆橋?想的很美好,但可惜,如不了愿。”景老太爺怒目而視:“你!”“我就是反了天了?!本盎创驍嗨骸八?,你能怎么樣呢?東西我砸了,你們難不成還想要我賠?”他呵呵一笑:“你們現(xiàn)在一切都是靠我養(yǎng)著的,想我賠什么?我只要給季靖延吹吹枕邊風(fēng),那十個(gè)億你們瞬間就用不成了,要不要賭?”屋內(nèi)一群人被他懟的啞口無言,除了“你你你”再也說不出多的話來。因?yàn)榫盎凑f的是事實(shí)。錢是景淮換的,景淮是季靖延的,季靖延聽景淮的,景淮不想他們好過,他們還真做不了什么。意識到這個(gè)可怕的事實(shí),屋內(nèi)瞬間呈現(xiàn)出各種臉色。柳婉玉站出來,喊了一聲:“小淮……”景淮仿佛沒聽見,冷臉道:“記住了,我不是你們景家的孫子,我是景家的爹!”一道沉穩(wěn)而克制冷靜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是嗎?!?/br>音量不大,但伴隨著冷意在略安靜的屋子內(nèi)格外清晰,還有些突兀。不止景家人,就連景淮,也跟著僵住了。他緩緩轉(zhuǎn)頭,看見季靖延坐在輪椅上,一雙墨眸靜靜凝視著他,修長的手指交疊在小腹前,明明是很隨意的一個(gè)姿勢,景淮卻莫名覺得自己要完。季靖延有些疑惑:“景家的……爹?”景淮幾步跨過去,在他面前蹲下,神情肅穆,字字誠懇:“對不起,我是孫子,你才是爹!”☆、第17章第17章景淮這句話對古板而封建的景家來說,無異于是兩巴掌啪啪打臉上。怎可胡亂認(rèn)爹!!!景家人只覺得從頭到腳都被寫滿了“不肖子孫”四個(gè)大字。景老太爺前口氣還沒有順下來,緊接著又被景淮氣了一通,怒急攻心,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顫顫巍巍跌坐在了椅子上,屋內(nèi)人一陣忙亂,擠在一堆上前給老太爺順氣,嘴里不停說著“老太爺消消氣”“為這種子孫不值當(dāng)”“家法伺候”云云。景老太爺喘了幾口氣,嗓子好不容易活泛過來,伸手推開面前烏泱泱的人群,雙目凌厲,恨不得將不遠(yuǎn)處的少年瞪出百八十個(gè)窟窿,但他還沒來得及訓(xùn)話,就被季靖延搶了先。“胡鬧?!彪m是在斥責(zé),語氣卻沒多兇悍,季靖延選擇了平和的與孩子講道理:“輩分不可拿來開玩笑。”“哦?!本盎创丝坦皂槝O了,哪有先前半分cao天日地的模樣,隱約中仿佛聽見一句“嫁出去的鬼,潑出去的水”。季靖延抬眸看過去,在人群中掃了片刻,一屋子人都避開眼,不敢對視。他收回目光,對景淮道:“砸夠了嗎?”景淮有些不懂,季靖延道:“不夠繼續(xù)砸,看上哪個(gè)砸哪個(gè)?!?/br>屋內(nèi)所有人都驚呆了。包括景淮。這不是季靖延的性子能干出來的事。季靖延說:“我賠得起。”景淮心砰砰跳,心想,“刷我的卡”算什么,“我賠得起”才是王炸。錯(cuò),你盡管犯,我給你兜著。你,為所欲為。這就是大佬嗎?“季總!”景老太爺終于忍不住了,黑著一張臉,怒喝道:“這是景家,不是季家,來者是客,怎可胡作非為,擾主人清凈!你再這樣下去,我就要報(bào)警了!”季靖延坐直身子,拍拍景淮的肩膀,示意他到自己身后來。景淮聽話的很,站在輪椅后面,看著季靖延幫他擋了前面的魑魅魍魎。“擾了爺爺清凈不是我本意,古人言:愛人者,人恒愛之;敬人者,人恒敬之。爺爺想插手我和景淮的家事,先擾了我的清凈,卻妄想讓我以德報(bào)怨?”這話里的意思太明白不過了,季靖延已經(jīng)知道了景家先前打的主意,想善了,沒那么容易。雖然事后景淮一定會給季靖延說,但被當(dāng)著面說出來那些齷齪的打算,景家人還是難免紅了臉。景嵐眼淚啪嗒一下就掉了下來,雖然知道不是自己的錯(cuò),但卻難過心頭那關(guān),覺得自己簡直沒法做人了。屋內(nèi)靜了好久,最后還是二伯娘厚著臉皮開口:“這不是,怕你和小淮老了以后沒人照看嗎,我們這些長輩總得替你們多cao心一點(diǎn)……”“你們算不上我長輩?!奔揪秆泳芙^的斬釘截鐵,說話也毫不留情,冷著眸子看過去,二伯娘只覺得像是一支利箭射了過來,讓她打腳底升起一股惡寒,忍不住往后退了幾步。但讓景家人難堪的,還是季靖延那句話。——你們算不上我長輩,管不著我。這話宛如兩巴掌扇在景家人的臉上,左邊火辣辣,右邊也火辣辣。一個(gè)靠賣子孫婚姻發(fā)財(cái)?shù)募易?,哪能讓人看得起?/br>景淮看著一群人想發(fā)火又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