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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應(yīng)鶴聽前面還好,聽后面便覺得這話語走偏了,在顏采薇說出虎狼之詞前,便一口堵死,與她將話題拐回內(nèi)務(wù)處理之上。————江應(yīng)鶴沒有想到,童歸漁會在這種事上翻船。他與童歸漁少年相識,再加上他師弟蕭玄渝,當(dāng)時并列為榜上英杰,一同修習(xí)道術(shù)、紅塵磨礪,對彼此了解甚深。童歸漁雖然身入合歡道,多情無比,但還算是有良心,并不會欺騙他人,更沒有拉良家兒女下水的興趣愛好。故而他們兩人才有相交的余地。此次書信之上,是童歸漁隱晦提示,說他因故道心偏差,險些走火入魔,在關(guān)鍵時刻,由藥王谷真人顧全大局,救他一命。在合歡道上走火入魔,怎么救的自然不必言說。如此種種串聯(lián),想必童歸漁遇到的事情確實棘手,江應(yīng)鶴本著還算跟他有幾分情面的份上,自然會前往。故而秦鈞回來之時,便見到師尊又要去那座寺廟。長夜與他一同回到蓬萊,獸耳與長尾全都隱藏了起來,連貓形都未變化,神情并不太好,此刻才一見到江應(yīng)鶴,就發(fā)現(xiàn)對方又要去那什么清修之地,委屈得眼睛都紅了,湊過來拉著他的袖子,可憐討好道:“夜兒吃了抑制發(fā)丨情的丹藥,肯定不會對師尊做什么的,你不要去廟里,那里都是不通情愛的佛修,我怕他們天天念佛,師尊不要夜兒……”小徒弟俊美絕色,即便只露出一半面龐,也漂亮無比、艷逸生姿。他近來總是以貓咪的形態(tài)窩在江應(yīng)鶴懷中,少有現(xiàn)如今這樣低聲討好哄人的模樣。江應(yīng)鶴一時晃神,被他的美色所蒙蔽,目光停了一停,才道:“與你并無干系?!?/br>長夜當(dāng)即將目光轉(zhuǎn)向秦鈞,隨后湊得更近一些,幾乎要貼上師尊的唇角,小聲道:“是不是因為他們倆兇?師尊,你別去蘭若寺,咱倆去萬妖邊塞,你摸摸我……”他話語進行同時,一條毛色鮮亮、光滑無比的尾巴甩了過來,勾著江應(yīng)鶴的手腕蹭來蹭去,往他掌心里塞。……簡直犯規(guī)。“……倒也不是因為他們,而是……”他話語未盡,便被長夜啄吻了一下,極近地道:“師尊……你捏捏我的尾巴。”他發(fā)間冒出來的尖耳湊過來蹭他,又乖又甜,讓江應(yīng)鶴一時都不知道如何拒絕,他恍惚有一種長夜在拿毛絨絨的皮毛優(yōu)勢來勾丨引自己的錯覺。就在江應(yīng)鶴忍不住捏了幾下時,挨在身前的紅衣少年被李還寒揪著后衣領(lǐng)拎走,直接拉開了距離。李還寒拉開長夜,低頭收江應(yīng)鶴用過的青玉棋盤,語調(diào)平淡地道:“聽師尊說話?!?/br>長夜才稍微親近了一會兒,就又被這個情敵給拉開了,原本立起來的耳朵旋即收了回去,只剩下發(fā)冠收束起來的烏黑墨發(fā)。江應(yīng)鶴手中的尾巴也跟著一同滑出去了,他下意識地又看了一眼小徒弟的尾巴,解釋道:“是因童歸漁出了問題,我與他相識一場,理應(yīng)前去才對?!?/br>李還寒點了點頭,倒沒有發(fā)生什么無緣無故便吃醋的情況,而是一派平靜無波地道:“我與師尊同行?!?/br>“我也是?!鼻剽x看了李還寒一眼,“李師兄獨自照顧師尊,我也不能放心。”李還寒微一挑眉,回視過去。“獨自?你還有何不能放心的?!?/br>他們兩人融合程度高,彼此之間已經(jīng)有了最基本的容忍度,真性與心智之間的感覺相對較為接近,只有長夜作為趨向存在,性格展現(xiàn)得稍微遠(yuǎn)了一些。秦鈞隨意道:“你的腦子有時候會直接壞掉,雖然我勉強認(rèn)可你,但并不妨礙我覺得只有我才是最可靠的?!?/br>“……第一個暴露本性、把師門關(guān)系拉得如此緊張。這就是你的可靠?”就在兩人稍微和緩的關(guān)系即將惡化之時,江應(yīng)鶴立即截斷話語,表示讓他們一同跟隨的決定,隨后又重新審視了一遍系統(tǒng)冒出來的這條提示。“融合任務(wù)五:探尋分魂的過去,獎勵一定的融合度?!?/br>他們的……過去?按照這個系統(tǒng)戳一下動一下的程度,只有在觸及到任務(wù)邊緣的時候,才會發(fā)布任務(wù),所以這一次的完成契機……在蘭若寺?————蘭若寺。門外有幾棵芭蕉,連日小雨,芭蕉葉上落了一陣濕痕。窗外有掃地的僧人,據(jù)說叫空凈,是蘭若寺禪清住持的親傳弟子,也是目前蘭若寺內(nèi)天賦最高的一位、已達元神真人的程度。青石濕漉,上面有掃帚摩擦的沙沙聲。靜謐禪房之內(nèi),點了一盞佛香,香氣徐徐飄散。蒲團上靜坐之人驟然睜眼,轉(zhuǎn)頭吐出一口鮮紅血液,臟污衣袖。禪清啟眸觀去,嘆道:“童仙友道心已亂?!?/br>童歸漁抬起衣袖,淡粉的衣邊兒擦拭過唇角,將鮮紅血跡抹去。他垂眸安靜了一會兒,隨后才道:“當(dāng)真回頭無路?”“貧僧雖不懂合歡大道,但卻知道心境不穩(wěn)的跡象。貧僧亦是因為心性緣故,才久不出寺、勉力撐持?!?/br>禪清又看了他一眼,將兩人之間的過去未來鏡抬手化去,道:“前后皆是一片空茫,仙君心中已知,何必再問?!?/br>童歸漁緩緩握緊手指,道:“是我貿(mào)然動心,影響參道之根本,才致走火入魔,到今日的地步。”“那位真人前來詢問過一次,”禪清道,“貧僧不敢誑語,已將仙君的狀況如實相告?!?/br>童歸漁抬起眉峰,神色復(fù)雜地默然良久,才道:“此事與他無關(guān),他肯救我,已讓童某無以為報。……道心不穩(wěn)、心性偏移之事,本來就是置頂層修士于死地的最大原因,天劫還要在其次,是我一人原因,不必牽累藥王谷的懷清真人?!?/br>愁永晝的道號便是懷清。實際上,死于天劫的修士,也多是難以撐過天道拷問,或是淬體與根基出了差錯,前者與心性的打磨同出一源。而道心不穩(wěn)之事,不止是洞虛境修士,即便貴為辟世道祖,也不能全然避免。李還寒也走火入魔過,只不過他漸漸找到了控制的辦法,更在江應(yīng)鶴的作用之下消除了大部分負(fù)面影響。“參悟合歡大道,按照常理來說,本該所歷情路最多、最繁雜離奇,竟不知童仙君,會為情動搖道心?!?/br>童歸漁苦笑一聲,道:“若我知悉今日,當(dāng)年就連一眼也不要看他,更不要通曉他對我的心意?!?/br>禪清注視他片刻,道:“仙友說笑了?!?/br>這的確是說笑,即便知悉今日,童歸漁也不肯不見他,這是要后悔一輩子的。禪清不輕不重地點破了他的話語。童歸漁畢生也未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能到必須依靠佛門之術(shù)才可靜下心來的地步。他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