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知道他著急，季雨時接著說：“不用畫那么多，畫出最適合前進的路線就夠了，給我五分鐘?！?/br>
眾人：“？？？”

季顧問瘋了？！

*

季雨時畫完圖甚至沒花到五分鐘。

一開始大家只以為他是說說而已，畢竟一個人怎么可能記得清全部的陌生路線與每條路上的路況。但隨著地圖越來越完整，東南西北走向嚴絲合縫，季雨時不假思索的勾勒動作就令眾人暗暗心驚，不敢小覷。

等路線圖完全呈現(xiàn)，宋晴嵐草草掃過一遍，然后將路線圖群發(fā)至每個人的通訊器，匆匆說：“分開走，萬一走散了就在約定的地點匯合。途徑藥房，在情況允許的條件下盡量去找繃帶、消炎藥、夾板等物，不嫌多?？吹胶趬σ欢ㄒ疵嘏埽瑔适诤趬γ媲岸疾凰闶裁??！?/br>
眾人：“知道！”

窗外黑壓壓一片，黑墻遮蓋了天光，馬上就要壓境。

大樓里喪尸云集，街道外更甚，七隊成立兩年從沒到過這種地步，不知不覺間竟到了絕路。

李純：“我和湯樂走東南角！”

周明軒背著槍說：“那隊長、我和季顧問，帶著老段走東北角！”

“cao他媽的PU-31，cao他媽的黑墻喪尸，我要死了，你們燒紙記得寫個地址！”李純抹了一把眼睛，大男孩的臉上帶著剛毅，“多燒兩個妹！”

“滾吧你，也不怕人家季顧問笑話?！?/br>
李純罵罵咧咧：“呸，搞不好季顧問還要求燒猛男呢?！?/br>
眾人推搡他。

連季雨時此刻都沒覺得這群人不正經(jīng)了。

他抬眼看了下宋晴嵐，對方到底是怎么帶出來手底下這群人的？好像并不是他想象中那么討厭。

“好，哥給你燒八個?！?/br>
公共頻道里，段文的忽然聲音傳來。

聽到他醒了，眾人快速走到關(guān)燈后不甚明亮的大廳，都是一驚！

沙發(fā)上除了暗紅色血漬，早已沒有了段文的蹤影！

宋晴嵐意識到了什么：“段文！！”

隊長的怒喝已經(jīng)不讓段文懼怕了，他繼續(xù)在公共頻道里說：“我發(fā)燒了，跟著出去也是死，不如做點貢獻。這他娘的是什么鬼任務，嘖。”

段文的通訊器里傳來雜音。

那是什么聲音，眾人都聽得很清晰。

“文哥！你在哪里？！”

“老段你他媽到底去哪里了？”

段文說：“少娘們唧唧的，老子幫你們節(jié)省時間。”

“不用分開走?！?/br>
“隊長，這條道不通，走東北角那條消防梯，快點，黑墻來了?！?/br>
樓道里混亂的腳步聲通過通訊器傳來。

“嗬嗬——”

“砰！”槍聲響起。

第11章

“嗬——”

“砰砰砰??！”

老式越野車后門打開，后座上槍火掃射，又是一群喪尸腦袋迸裂，撲通倒地，鮮紅的血液匯集成血洼，往下水道口流去。

地下通道里一片狼藉，四散垂落的燈管中燈光閃爍，忽明忽暗。

車子往通往地面出口的方向狂飆，穿越黑暗，穿越壓抑陰森，穿過在通道中四散游蕩的喪尸，在空中那一雙雙僵硬慘白的手中，朝著那一點刺眼的陽光——四周豁然開朗，夏日九點半的太陽灼得車身guntang，每個人心中卻冰涼一片。

黑漆漆的地下通道出口越來越遠了。

“嘭！”越野車撞飛一名喪尸，擋風玻璃上血液蜿蜒而下。

周明軒車技了得。

這主干道喪尸云集，被拋棄的車輛橫七豎八，偶爾碾過路面的殘骸，車子便猛地一傾斜，被他已極其刁鉆的角度平穩(wěn)落地再繼續(xù)前進。

宋晴嵐坐在副駕，神眠開道，一槍一槍爆掉喪尸的腦袋。從后視鏡里，季雨時只能看見宋晴嵐緊繃著的下頷線，還有時不時扣動扳機的修長手指。

車子里沒人說話。

他們沖過前方一波密集的喪尸，車子在喪尸狂熱的追逐中留下血痕，漸漸地把他們甩在了身后。

潤金大廈在后方視野里變得越來越小了。

漸漸地，它被那道巨大的黑墻吞沒，消失在一片黑暗中，再也看不見了。

離開最繁華的市中心，路旁可見的喪尸相對減少，偶爾能撞見一些幸存者求救時留下的痕跡和爆炸損毀后的警力資源。

宋晴嵐收回神眠，拿出這輛老式越野車里剩下的半包香煙，點了一支放在窗外，卻并不抽。

后座上，李純?nèi)滩蛔∵煅剩骸拔覀兂鋈蝿涨?，文哥還說想試試看幾十年后西京市的煙是啥味道呢?！?/br>
“誰知道根本沒去成1460年的西京，也根本抽上沒幾十年后的煙……”

“才幾個小時就沒了兩個人，這是什么坑爹的任務，這他媽誰來不是送死……真幾把倒霉透了，落在這個見鬼的鬼地方，好好的A級任務變地獄難度！！”

雖然有段文以命探路，他們在東北角的消防梯里還是經(jīng)過一場惡戰(zhàn)，很難想象段文所在的那條消防梯里到底是什么場景。李純年紀到底小一些，再次死里逃生又失去了隊友，一時之間情緒無法控制。

季雨時注意到身旁的湯樂眼圈泛紅了。

季雨時從來沒有過隊友，從來都是單獨行動，因此他本想出聲安慰，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太不擅長表達情感。

“撐。”宋晴嵐說，“撐到完成任務回去，不能讓他們白白犧牲?；厝ヒ院笪胰フ夷侨和醢说?，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到底是bug還是人為，不給出個答案，就讓指揮中心全體乘坐膠囊艙過來一日游?！?/br>
眾人沉默。

宋晴嵐又說：“還有，接下來不管發(fā)生什么，誰他媽都不準自作主張。主動犧牲是傻逼行為，不值得學習，沒有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隊里還有很多別的事等著去奉獻，犯不著趕著送死?！?/br>
依舊沒有人說話。

宋晴嵐掐滅了那支煙，將它扔在了窗外：“都給我聽清楚了？！”

“是！”

“知道了?！?/br>
“嘭！嘭！”

周明軒又接連撞飛兩名喪尸，隨著車子遠去，能看見街道后方的一處商店里沖出幾個新的喪尸在車后追逐。

“cao——”他咒罵了一聲，“小孩兒?！?/br>
那群喪尸中混著一個小小的身影，扎著羊角辮，手里還抱了個穿紅裙子的布娃娃。

“……這么小的喪尸。”

湯樂說：“喪尸咬人不分成年人還是兒童?！?/br>
就像黑墻吞噬不分萬物。

“有一部老電影，女主的老公變異成喪尸，首先就咬了他的女兒?！辈恢醯?，湯樂忽然說起了這個話題，“一旦變異，就沒有理智，更沒有人性。那電影情節(jié)和我們先前其實有點像，都是被逼無路躲到一棟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