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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放正好煎好了最后一塊牛排,夾起來放在了盤子里。陸放轉(zhuǎn)頭看他,神情溫柔,語氣急切,“醒了?”俞自傾不知道怎么的就覺得心口一酸,幾乎要被這兩個字弄得紅了眼睛。他已經(jīng)好幾天沒聽見陸放的聲音了。陸放端起盤子走過來拉他的手,牽著他往餐廳走,還低下頭問他是不是餓了。俞自傾下意識搖頭,卻又看見餐桌上已經(jīng)滿滿當(dāng)當(dāng)擺上了豐盛的晚餐,于是又很滑稽地硬是停住了擺動的腦袋,小聲說了句“有一點”。陸放似乎看出俞自傾的刻意,不由得笑了起來。他把放著牛排的盤子放在餐桌上上,然后伸手替俞自傾拉開了椅子。餐廳的燈光被調(diào)得很暗,很久沒有用過的燭臺此刻被點燃。餐桌上擺放著紅酒和陸放精心準(zhǔn)備的晚餐,也擺放著俞自傾排了很久買來的元宵。又中又西的搭配,在今天這個日子里,卻也不顯得過分奇怪。當(dāng)陸放舉起酒杯笑著看向俞自傾的時候,他才恍然懊惱自己還穿著睡衣。與陸放身上還沒來得及脫掉的襯衣相比,怎么看都顯得不夠正式。陸放像是猜到他的心思,笑著安慰他“穿睡衣也很好看”。俞自傾這才皺了皺小臉跟他碰了杯。俞自傾身體還沒有好透,陸放不許他吃很多rou,便幫他把盤子里的牛排切好,然后又只給了留了一小部分。也不許他吃太多元宵,說讓他只嘗嘗味道應(yīng)應(yīng)景就好,以后又不是吃不到了。俞自傾報復(fù)似的狠狠吞下一個,心里想著:以后可能真的舍不得買這么多了。陸放把晚飯做得豐盛本人卻沒吃幾口,全程都在照顧著俞自傾,兩只眼睛只在他的身上打轉(zhuǎn)。在俞自傾差不多吃飽了的時候,他也把手里的刀叉放下了。俞自傾正低頭小口喝著湯,陸放兩只手交叉著放在桌上,看似隨意地開口:“把這房子留給你好不好?”俞自傾握著湯匙的手突然就不動了。陸放心里狠狠一揪,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頭。俞自傾便把頭又往下埋了埋,他額前的劉海遮住眼,陸放看不清他的情緒。“這房子你住慣了,離學(xué)校也近,雖然不在市中心那樣好的地段升值空間有限,但若只是住住的話到底好過你在學(xué)校宿舍……”“我不要?!?/br>半晌,俞自傾悶悶地開口。陸放聽到這話不禁莞爾,卻又似乎早就料到俞自傾會這樣回答他。他一點也沒有急躁,身子微微躬下來向前探,盡量離對方近一點,耐著性子放輕了聲音又跟他商量:“那我把我的副卡留給你好不好?你平時想買點什么就買點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些什么,不愛吃學(xué)校食堂的飯,就去吃你喜歡的那幾家,不用給我省錢……”說到這里的時候,俞自傾的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啪嘰啪嘰”一滴接著一滴落在了面前的湯碗里。他把手里的湯匙放下,抖著肩膀努力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才終于揚起一張滿是淚痕的臉,哭著對陸放又重復(fù)了一遍那三個字。他說:“我不要?!?/br>陸放平靜地看著他,半晌輕輕嘆了口氣:“那怎么辦呢?!?/br>那我該怎么辦呢。——我知道應(yīng)該放你走,但是又不想你受生活的苦。——我既想你在我身邊過得安逸無憂,又更希望你活得健康自由。“我會搬去學(xué)校的宿舍?!?/br>“我會去吃食堂的飯。”“我不要你的房子也不要你的錢?!?/br>俞自傾說到最后幾乎是哭喊出來的。眼淚已經(jīng)在餐桌邊匯聚成了一灘小小的水漬。最后,陸放終是無奈地嘆了口氣,他起身走過去,把哭得不成樣子的人輕輕摟進(jìn)了懷里。俞自傾伏在陸放的胸口哭濕了他的衣服。他極少像個小孩子這樣哭泣,從前他總是有著超越年紀(jì)的成熟和冷靜,即使哭也都只是極其克制地默默掉著眼淚。陸放真的很想親親他,卻又在低下頭的那一刻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失去了這個權(quán)利。最后他也只能無比溫情地揉了揉他的腦袋,像是要逗他又像是要嚇?biāo)频木従忛_口:“不許再哭了,再哭我要反悔了?!?/br>俞自傾卻哭得更兇了。那天晚上的最后一點時間里,陸放給俞自傾裹了厚厚的毯子,抱他去陽臺上看正月十五的月亮。俞自傾抬頭看著天空半晌,才漸漸止住了哭聲。天上的那一輪月深沉遙遠(yuǎn),散發(fā)著高潔清悠的光。陸放抓著他的手,從剛開始的輕輕握著到后來的十指相握。最后俞自傾沒了精神力氣,才漸漸睡了過去。……第二天中午,陸放親自陪著俞自傾把東西搬到了學(xué)校宿舍。其實俞自傾只帶了一個隨身的行李箱——是之前被陸放藏在廚房柜子里的那一個。在那兒住了一年多,他最后卻也只帶走了一點衣物和隨身用品。還有陸放深潛進(jìn)海底給他挖的那顆很亮很亮的珍珠。梁傳搬著行李箱先上樓去了,給陸放和俞自傾留下一點說話的空間。俞自傾站在比陸放高幾級的臺階上,剛剛好和他平視著。陸放身上穿著一件黑色大大衣,下巴上有一點沒來得及刮的青色胡渣。“有什么事情就給梁傳打電話。”陸放開始叮囑他。“要記得按時去醫(yī)院做檢查,醫(yī)生每個周會向我報告情況,你不去我是會讓梁傳來抓你的。”“卡我還是塞在你的洗漱包里了,缺錢了就要用。”“不許瘦,要多吃點飯?!?/br>俞自傾手插在口袋里,聽到這里又要忍不住紅了眼睛。他的每個要求都是對俞自傾提的。俞自傾有事可以用他的卡,找他的助理,去他家開的醫(yī)院,卻唯獨不能去找他。俞自傾皺著眉,故作不耐煩地開口,可聲音里卻帶著明顯的哭腔。“你說完沒有,好冷,我要上去了?!?/br>陸放兩只眼睛望著他,半晌“嗯”了一聲,又道:“說完了?!?/br>俞自傾吸了吸鼻子,點點頭,“那我走了?!?/br>說著他轉(zhuǎn)身就要走,卻又被陸放突然拉住了手。俞自傾轉(zhuǎn)頭看他,卻見陸放笑著看著他。“還有最后一句話?!?/br>“別那么快就跟沈隹和好,我也會難過。”俞自傾終于紅了眼,飛快地“嗯”了一聲,甩掉了陸放的手,快步上樓去了。陸放那只手就那么僵在半空里,暴露在奧東冬天冰冷的空氣中,直到俞自傾的身影再也看不見了,才漸漸地、緩慢地放下來。……夜幕降臨